“哪兒呢?我的少爺,現在還沒回家,你應該和我匯報一下行蹤啊,這讓我怎么和查崗的老爺子交代?我說咱們在泡溫泉呢,沒準一會老爺子的耳目就過來抓我了。”
陳柯的聲音差點震壞肖少威的耳膜,他把電話拿的離自己遠了一點等陳柯說完,回答說:“在地鐵口,現在我真的很需要泡溫泉,馬上來個帶氣兒的接我吧,今天我不休息好了你的假期也就到頭了。”
“好嘞,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親自去迎你。”
掛斷電話肖少威看著自己手里一堆沾了水的物件,想想和安小溪經歷的事情,嘴角就勾起一個弧度,今天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自己情緒起伏最大的一天了,他瞥了一眼地鐵站門口的玻璃,被上面那個滿臉笑容的自己嚇了一跳。
原來自己笑起來是這樣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朝氣,怪不得陳柯說自己如果不擺著那張臭臉能年輕十歲,他對著玻璃張牙舞爪的比劃了幾下,反應過來自己在干嘛又笑了。
陳柯的車停在他面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傻呵呵的肖少威,他覺得肖少威的笑容里隱藏著殺氣,不自覺得反省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兒,好像除了跟他要了輛車以外也沒什么別的事兒了,肖家公子不至于總咬著這事兒不放吧。
他按了按喇叭,肖少威收起傘坐進了副駕駛。
“呦,這傘從哪兒淘換的老古董啊?你這是遇上白素貞了嗎?”陳柯對肖少威一直是明褒暗貶的態度,現在看見一向小潔癖的肖少威半腿的泥點子免不了要擠兌幾句。
“你這是怎么了?打著傘還能搞的一身水,也是本事啊!您不是出去拿外賣都恨不得換個襯衫的人嗎?怎么如此狼狽啊?我十分想了解一下肖先生的想法。”
“沒什么想法,你車上有沒有能擦臉的東西,現在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了”
“你等等,我后備箱里好像還個上次給朋友家孩子買的浴巾,你先湊合湊合?”
“那你還不快點拿,等什么呢?”
“你這不沒說你冷嗎?”陳柯說著停了車自己去后備箱里翻騰了一陣,把一條印滿了叮當貓的兒童浴巾扔到了肖少威的臉上,成功的收獲了肖少威的一枚白眼。
“我不是說了嗎?兒童浴巾又不是讓你裹的,將就著擦把臉。”陳柯陪著笑,安撫著肖少威。
他拿著浴巾在自己的腦袋上呼嚕了兩下,看著上面的叮當貓出神,“這東西叫什么啊?”他突然出聲對陳柯說。
“浴巾啊!”陳柯專注的看著前面堵的一動不動的長龍,對著旁邊按喇叭的車主豎了一個中指。
“浴巾我還能不認識?”肖少威看著陳柯的小動作眉頭皺了起來。
“啊,這個啊,這部動畫盤人物嗎?藍胖子,哆啦A夢,機器貓”提示到這個份兒上肖少威還是一臉茫然就說明這個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也說明他確實不看動畫片。
“反正,就是一個動畫片里的人物,至于情節我也忘了,你問這個干嗎?”
肖少威可不像二十幾歲突然被激起童心的人啊,突然問這個更讓人覺得摸不到頭腦。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童話故事,大概就是一個公主想要雨滴落在地上形成的水泡做成的皇冠,后來聰明的大臣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個故事具體講的是什么?”
“啊?”陳柯對這么有童心的肖少威還是適應無能,他搜腸刮肚的想著應該怎么把這個很多年前聽過的故事復述出來,他實在是沒有什么哄孩子的天分,干巴巴的幾句話就講完了故事。
“哦,就是這樣啊!”說完這句話肖少威專注的看著外面的車燈,不再講話。
“其實,你要是想知道童話什么的,可以去書店買本故事書啊!這樣不是完美的解決了你的問題嗎?”
雖然不知道肖少威的用意,他還是提出了一個聽起來很有道理的建設性意見。
“好,我知道了。”
這樣冷淡的回答讓陳柯有一種自己是開車的小弟,肖少威是霸道總裁的感覺。
“我說兄弟,你沒必要現在就開始起范兒了吧?就你現在這個架勢,真的還挺嚇人的,不說別的,就這氣勢,就一直是我爸對我的期望,怪不得他喜歡你呢,如果不是我家就我一個男孩,你家也就你一根獨苗,沒準我爸真能愿意拿我換了你。”
“現在你也可以和陳叔叔商量一下,現在換也來得及,正好你不是還挺怕姚霞的嗎?有她管著你,以后肖家的事業一定會蒸蒸日上的。”
“別,先不說姚霞,就你爸逼著你繼承皇位這個勁頭兒我就不敢跟你換,到了你家肖叔叔一定會打死我的。”
“你家陳叔叔如果不想讓你繼承皇位現在也沒必要讓你進公司吧?”
肖少威很清楚陳柯的痛腳在哪里,這群老爺子緊趕慢趕的讓這些小輩兒回國的回國,進公司的進公司,不只是為了以后自己退居二線,肯定還在謀劃著什么大事。
說到了自己的煩心事兒,陳柯一下子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旁邊的車挑釁式的按了按喇叭,都被他無視了。
這個弟弟啊,現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啊。肖少威伸手在陳柯的頭上呼嚕了兩下,他精心做的造型就毀在了肖少威的惡爪之下。
“哎~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我今天和一群大小姐們在一起玩兒,聽說你家老爺子準備讓你這段時間去拜訪那些叔叔伯伯,首先要去的就是姚家。你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那你的工作室怎么辦?”
“這個問題,你那天不是問過了?”肖少威松了兩粒扣子,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說。
“那天不是開玩笑嘛?而且我真的沒想到,肖叔叔會真的讓你留下,你學的東西對肖家沒什么用,留一個空殼在這兒,有什么好處嗎?”
“他要的,就是我這個空殼兒,這輩子是肖家的兒子,不管我愿不愿意,總是不能擁有完全自由的人生。”他對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嘆了一口氣,身不由己的,又何止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