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少威心里卻不亞于驚雷,安小溪這算是在邀請自己去家里做客嗎?至少是不討厭自己的意思,畢竟誰都不會想要和討厭的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就像自己和肖先生,兩個人吃飯就像完成一個儀式,喝杯牛奶的時間都不用就得吵起來。
“其實,我還挺喜歡釣魚的。這個愛好說起來還真是,有點難為情。”肖少威覺得一直都是安小溪在努力的找話題才不至于冷場,她又說了這么多關于她自己的事情,反觀自己,什么都不說顯的太小家子氣了。
“哦?這個消息倒還是挺新鮮的。”安小溪挑了挑眉毛。
“我還以為陳柯的朋友不是泡吧玩車的嗨咖就是每天利用打高爾夫或者騎馬的時間來談生意的精英人士呢,釣魚這么耗費時間的事情,難得你喜歡。”
“你說的真是太委婉了,我媽覺得這是老年人的愛好,浪費生命。”他夾了一筷子魚肉,淡淡的說。
一個從小對自己就不親近的母親,讓他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最后卻來點評自己的興趣愛好,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在母親的眼里,他的愛好都是在浪費時間。
“你和齊恒真的很有共同點,他也很喜歡釣魚。”安小溪笑著夾了一塊魚,放在小碟子上認真的收拾上面的詞,瓷白的魚肉放在白底藍花的小碟子里,像是一件藝術品。
肖少威發現,只要提到齊恒,安小溪的臉上笑容就會變得很多,不管齊恒和安小溪是怎么樣的關系,一個提起就能讓自己開心的人,總歸是很重要的。
“釣魚的時候能夠想清楚一些平時想不通的事情,好像獲得了一段完全屬于自己的時間,適合修身養性。”不知道為什么肖少威總是不自覺的把自己放在一個教育別人的位置上。他暗想自己恐怕又做了一次話題終結者。
安小溪像是一只得到了滿足的小貓,她搖頭晃腦的吃著嘴里的魚肉,完全沒把肖少威的話放在心上。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釣魚的時候進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齊恒帶著我淋了這輩子到現在為止最大的一場雨。”
肖少威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已經有點涼了的茶水,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安小溪也放下筷子,將雙手疊放在桌子上,盯著這尾已經被拆的只剩下骨架的魚陷入了回憶。
齊叔即使是度假也要處理事務,離開了王姨的掌控,兩個孩子簡直就像孫猴子拿掉了緊箍咒,每天變著花樣的在山林里折騰,就算是磕碰跌倒回家也不會受到批評,齊叔還會幫他們打掩護,那真是一年中最自由自在的一段時光。
齊恒愛釣魚,在他把那套釣竿組裝上的時候,安小溪蹲在一旁表達了自己的不快,“你現在有了一個齊叔都沒有的愛好,回家以后跟我玩兒的時間就更少了。”
“回家去哪兒釣魚啊?家里又沒有湖,不會耽誤你時間的。”齊恒看著自己的釣竿對安小溪說。
為了讓安小溪乖乖聽話,齊叔給安小溪也準備了一套魚竿,對著這個從未嘗試過的新事物,安小溪充滿了好奇。
她在齊恒的幫助下選定了位置,搭好了遮陽棚還放上了魚餌,就是遲遲不見魚兒上鉤,氣的她直跳腳。
不知道是因為運氣不好還是技術不行嗎,齊恒和安小溪連續幾天都敗興而歸。魚餌倒是損失了不少,齊叔對著兩個愁眉苦臉的孩子說:“你們再去幾天恐怕這湖里的魚見到你們就會圍上來了。”
安小溪疑惑的問:“為什么啊?”
“這就像你每天都出去喂流浪貓一樣,時間長了,魚都記住你們了。看見你們就像見到恩人一樣。”齊叔笑著摸了摸安小溪的腦袋。
“哦,原來是這樣啊!”安小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不如我們明天直接帶著魚餌去喂魚吧!”安小溪對齊恒說。
“說你傻你就是真的傻,爸爸在嘲諷我們你都聽不出來嗎?”齊恒神色不快的對安小溪說。
“我這個兒子,就是太聰明了。”齊叔哈哈大笑著將兩個孩子抱進懷里,安小溪偷眼看著齊恒,發現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緒。
“齊恒,真的挺厲害的。”一直在認真聽她講故事的肖少威莫名其妙的給了齊恒一個夸贊。
“這話好像是你今天第二次說了,你不會成為他的迷弟了吧?我這個弟弟,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啊!”
安小溪對于新事物的熱度也就能維持三天,第四天她就不情不愿的背著釣竿跟著齊恒走到了湖邊。
“你說齊叔為什么不能讓我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天呢?今天的天氣這么悶熱,我們在家里玩游戲不好嗎?或者,你自己在這釣魚我回家玩游戲不行嗎?”
“不行。因為爸爸說過,我們倆不能單獨行動,你自己回家一定會給爸爸搗亂的,所以,你和我釣魚,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齊恒整理著安小溪的釣具說。
“什么兩全其美,是你和齊叔叔都覺得很美,唯獨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和王姨告狀,讓她早點把我接回家,再也不和你們出來了。”安小溪懶懶的癱在齊恒幫她支開的椅子上,看著平靜的湖面憤憤地說。
“那你最好馬上回去打電話,現在打,媽媽還來得及接你回家吃晚飯,再晚一會你就只能吃夜宵了,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啊,如果你告狀的話,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和我還有爸爸單獨出來玩兒了。”齊恒撐開自己的椅子坐下,將魚餌裝上,完全不顧安小溪威脅的眼神。
“齊恒,算你狠!”沒有達到目的的安小溪打開自己的魚餌盒,將盒子里的魚食“嘩啦啦”的倒進水里。
“你不是不想回家非要釣魚嗎?那現在我就把你的魚都喂飽,看你怎么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