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樹影灑落,在秦翊歌發頂落下一片溫柔的光。
不知何時,天上大塊的鉛灰云塊碰撞出道道細長的裂口,淡白色的陽光一束一束地從云朵縫隙間落下來,仿佛無數道從天空刺下的長劍。
秦翊歌便站在一簇又一簇的光暈中,眉眼散發著絨絨的光芒,調皮又得意地看著他。
連鼻尖一點黑色的灰跡,也分外可愛。
慕寒御的目光從秦翊歌臉上,移向那枚小小的木盒。
那是能壓制他寒毒的藥。
那是秦翊歌不顧性命,連夜闖回京城,冒著生命風找來的藥。
慕寒御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吃她帶來的這顆藥,他依然有種種顧慮,自己的藥丸是師傅配的,藥材極其罕見珍貴,遍布天南地北,甚至有一味藥長在絕頂雪山之巔,不是凡人輕易能得到的。
若是只論藥丸,慕寒御果斷選擇更加相信師傅。
但是……
眼前得意洋洋,像只孔雀一樣炫耀,為他搞得一身狼狽的人,是秦翊歌。
即便他知道,她心里有別人……
慕寒御半轉過身,目光落在別處,朝她伸出一只手,“拿來。”
“嘿嘿!”
秦翊歌歡天喜地往前走了幾步,就要將藥盒放在他掌心里,卻又嗖地縮了回來,女人揚了揚頭,“你道歉!”
“你道歉我就給你!”
“道歉?”慕寒御眉眼一凝,“本督主哪里做錯了?”
秦翊歌,“你!”
“督主,夫人,”姜軻沉默地開口,“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還是先將夫人安然無恙地送回去,再說別的事吧。”
姜軻左看看右看看,夾在中間難堪地說,“眼下,還有大事等著處理呢。”
“也是。”秦翊歌不是不會善解人意,只是看到這男人,便一肚子委屈,偏偏這死男人還這么傲嬌?!
秦翊歌將藥盒扔給慕寒御,淡淡道,“這些人應該是丞相的人,我跟了他們一路,他們帶著那些火油停在這里,顯然是等著人接應,眼下還有三個人活著,若是能從他們嘴里撬出接應的人是誰就好了。”
“他們現在才帶著火油過來,分明是卡著皇帝去獵場的時間,但獵場上那么多人,他們也不好下手,所以我猜,這些東西是等著皇帝在外打獵,然后偷偷運進行宮的。”
“行宮前些天一直在修繕,所有事情都是崔公公盯著的,崔公公對皇帝忠心耿耿,那些人可能是買不通這條路,才會鋌而走險,現在才將火油送來。”
秦翊歌分析地頭頭是道。
所有的想法,都是慕寒御想到的。
仿佛是他心中所想,念頭一起,這女人便瞬間說了出來。
他們都是一樣聰明的人。
慕寒御沒有看秦翊歌,接著她的話道,“圍獵第二天,所有人放下戒備,正是謀劃的好時機,這必然是他們提前想好的,昨晚發生那么大的事,這些人卻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這么看來,京城那邊完全沒有走漏了風聲。”
“這就是我們的優勢!”秦翊歌立刻接話。
兩人詫異抬頭,看著彼此的眼睛。
他們再次想到一處!
慕寒御輕笑一聲,“夫人冰雪聰明。”
“夫君也不遜分毫。”秦翊歌揚了揚頭。
傲嬌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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