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去,四野晦暗。
大片的深藍濃墨重彩地將天空涂染地深沉幽暗,西天里,唯剩一抹血似的紅。
濃稠的藍與赤艷的紅糾纏拉扯,仿佛混在一起的染料,奇異的色澤讓山川萬物都格外地壓抑。
直到星遙月明,一行人終于疲憊地抵達了獵場。
天色太晚,眾人只能先在行宮內歇下,而且除皇帝外,男人和女眷都要各自分開,就連慕寒御和秦翊歌也只能各自住在自己房間。
秦翊歌被分到地水一字房,和陪駕的臣子夫人住在一起,緊鄰的地水二字房便是林子文的母親,丞相夫人林張氏。
進房間之前,秦翊歌恰好與林張氏在走廊相遇。
林張氏當初也去過他們成親的大典,當時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放在眼里。
京城的達官貴婦們是很排斥秦翊歌的存在的,一來因為她雖是國公府嫡女,秦國公卻靠出賣老師發家,為人不齒,而秦纖纖當初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也全都落到了秦翊歌頭上。
而成親當日,所謂的秦國公嫡女卻被自己的夫君處處為難,當著所有人的面演了一出真假秦纖纖的戲碼,眾人也便知道這位夫人有多不得慕寒御的心了。
林張氏細長的眼睛在秦翊歌身上上下一掃,輕蔑一笑,便進了房間。
秦翊歌:咦。
這不是林子文的娘嗎?
她這么大年紀了,竟然也要來獵場陪駕?
不對呀,皇帝秋獵,竟然如此大張旗鼓了么?
她正細思著,就聽囂張跋扈的腳步聲重重踩斷枯枝殘雪,在靜靜夜里炮竹似的炸響。
秦翊歌回眸:…………
竟然是,南宮玥?。
南宮玥一襲紅色獵裝,長發束起,是時下京城最流行的女獵胡服,一張小臉蛋明媚張揚,眼神睥睨,氣勢洶洶,二話不說,一道黑長鞭影刷地迎面而來。
秦翊歌睜大雙眼,低頭一避,鞭子從她頭頂掠過,在林張氏窗欞上掃過,木屑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林張氏尖叫一聲,叱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小畜生!”
秦翊歌:哇哦。
蠻狠丞相夫人VS刁蠻小公主。
秦翊歌抿唇笑了笑,壞壞地向南宮玥:略略略。
這副模樣她還有什么看不出來的,這位刁蠻小公主肯定是剛在慕寒御那里吃了癟,這是來找她出氣來了!
可南宮玥心智單純,一根筋,林張氏敢這么說話,秦翊歌也樂得禍水東引。
果然,聽到那句“不長眼的小畜生”,南宮玥眸子一瞪,“好大的膽子,竟敢罵本公主?!你給本公主出來!”
房間里傳來瓷器倒地的聲音,噼里啪啦的,林張氏慌不擇路地從里面出來,剛剛卸去釵環的發髻散下來,她看著站在門邊楚楚可憐的秦翊歌,又看看怒目瞪她的南宮玥,“小……小公主??”
“臣婦不知道小公主駕到,口出狂言,臣婦該死!”
林張氏和她那些看都不看秦翊歌一眼的侍女在南宮玥腳下跪成一片,南宮玥雖然把秦翊歌當成情敵,但更看不慣這種貴婦派頭。
再說了,羞辱秦翊歌,不就是在羞辱她的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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