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不要離開
并不曉得司徒錦兄妹謀劃的司徒雪一直陪著柳氏到用過晚膳才回了自己房間,一回去便見流風遠遠站在廊下嘀咕著什么。
及至走近了,司徒雪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在埋怨她沒早點回來。司徒雪聽了片刻,心里只覺得好笑,這孩子埋怨的話顛來倒去也不過是姐姐壞,姐姐不好這些詞兒,真真是可愛極了。
司徒雪抬手拍了拍流風的肩膀,笑著問道:“流風這是在說什么?”
流風頓時沒了言語,全身一僵,機械地轉過頭來望著司徒雪,紅著臉猶如做錯事的小孩,囁嚅道:“姐、姐姐,你回來啦?”
“怎么了?誰讓流風不開心了?說出來,姐姐替你打他。”司徒雪挨著他并排坐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流風撇了撇嘴:“沒什么,就是姐姐讓我一個人回來,我有些不高興。”
“哦。原來流風是在埋怨姐姐將你一個扔人在院子里啊!”司徒雪嘴角微勾,伸手摸了摸流風的腦袋,“流風你要明白,這家里可并不安全,司徒錦他們不安好心,隨時可能往咱們住的地方使壞。姐姐讓你先回來,可是看重你,想讓你幫姐姐看著院子呢!如果流風不愿意,姐姐下回不給你派這差事便好了。”
流風聽了,連忙拉過司徒雪的袖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姐姐,流風愿意的,下回流風一定認真幫姐姐看著院子。”
司徒雪嘴角的笑意不由更濃,拍了拍流風的腦袋,兩個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意說起了別的話來。梨白端著茶水進來看到這一幕后福福身便安靜地離開了,還很體貼地為兩人關上了門。
司徒雪看著梨白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起身將門開了才坐回來繼續說道:“好了,你看梨白姐姐都要笑話你了,以后要更相信姐姐一些。”
流風順從地點了點頭,忽而低呼一聲:“對了姐姐,我昨日看見了一枚簪子,看上去很是適合姐姐,所以就拿了過來。”言語間流風便從懷里摸出一支淡雅樸素的梅花簪子,小心翼翼地遞給司徒雪。
司徒雪接過簪子,點了點頭:“式樣倒是不錯,只是質地差了些。不過你拿了人家的簪子,可給別人銀子了?”
見流風一臉迷茫地望著自己,司徒雪嘆了口氣,果然,流風所說的拿就是真的拿,可不會用錢來買。
司徒雪伸手從袖中掏出幾兩銀子遞給流風:“你看,這是銀子,日后你從別人那拿了類似這簪子的東西,就要給別人一些銀子,不然姐姐可不收你的東西哦。”
流風盯著銀子看了好一會,似是要牢牢記住它的樣子。司徒雪也不急,自顧自倒了杯茶喝著。半晌,流風將銀子揣進了懷里,悶聲答道:“知道了,姐姐。那姐姐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司徒雪點點頭看著他離開后才收回目光,流風今天有些反常,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什么事情,司徒雪嘆了口氣放下茶杯起身理了理衣服向臥室走去。
……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第二天司徒雪頂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滿臉倦容的的自己,眉頭一挑:“梨白幫我畫一個好點的妝,將這一臉疲憊給蓋著。”
梨白的一雙小手很巧,她并沒有給司徒雪化多濃的妝,只是用了點胭脂在她額頭化了一個額間妝:“小姐長得標致,何必要用那些鉛粉?”
“你這桃花妝倒是化得順手。”司徒雪看著額間那朵桃花,嘴角輕揚,前世她可是愛這妝愛得不得了,只因他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現在想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小姐今日穿粉色還是大紅色?”梨白將兩件衣服放在屏風后面:“幸好這妝的顏色比較淡,選什么都好看。”
司徒雪嘴角輕揚:“你倒是挺會為自己安排的。”
梨白低頭笑了笑:“這還不是想要將小姐打扮的美一些嗎?這樣走出去誰也沒法兒忽視小姐。”
“哦?”司徒雪挑眉看了眼梨白,興致頗高地開了句玩笑:“不是你覺得有面子?”
“小姐盡會胡說。”梨白將一件大紅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方才有人過來說夫人傳話,讓您過去一趟呢!”
司徒雪臉上的笑容淺了些:“有說做什么嗎?”
梨白搖搖頭:“那人倒是很神秘的樣子,所以奴婢也沒有問清楚。”
“神秘?”司徒雪冷笑一聲擺擺手:“告訴她,讓她先行回去,我待會兒便會過去。”
梨白福福身準備出去,司徒雪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喊住梨白:“讓人悄悄跟上,看看她都去了哪些地方。”
“是,小姐。”梨白見司徒雪擺了擺手,忙下去安排了。
司徒雪收拾好后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慵懶地靠在榻上看著一本醫書。這時清兒提著一食盒東西進來,歡快地跑到司徒雪跟前:“小姐用早膳了。”
司徒雪瞥了一眼清兒,并未起身,只讓清兒先放著,便繼續研究手里的醫書。
沒過多久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司徒雪這才從書里抬起頭來,吩咐道:“擺膳吧!”
清兒福了福身,將東西擺好,正好此時流風從外面跑了進來,掃了一眼桌子:“姐姐還沒有用膳嗎?”
“剛晨練回來嗎?”司徒雪緩緩起身走向雕花木桌前坐下:“一起吧!”
流風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心里一暖,她姐姐的地位變了可是習慣還是沒有變,依舊要等著自己晨練后一起用膳。
這時梨白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在司徒雪的耳邊說了幾句,司徒雪點點頭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流風,揮手讓梨白先退后。
梨白福福身退到一旁,等流風用完早膳后,司徒雪才不急不緩地吩咐道:“從現在起,流風你不要離開這個屋子,梨白姐姐會陪著你,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離開。”
“那小姐你……”
“無礙。”司徒雪擺了擺手,帶著清兒便往外走去。梨白看了看司徒雪又轉頭望望流風,不由嘆了口氣,小姐這是不想要流風涉及那些陰謀里面嗎?可是這樣她獨自面對的危險就會多好幾分。
司徒雪徑直走了,安排好院中事宜后迅速出了院子,卻意外聽到了一個熟人的聲音。
“司徒大小姐!”
王二虎裹著一身華服站在不遠處,司徒雪望著他不由皺了皺眉,他來做什么?之前去臨城兩人交集也不多,如今喊住自己做甚?
忽然,司徒雪腦海里閃過一絲亮光,很快她就抓住了,心里有了主意,頓時擺出溫柔的笑容,對王二虎微微欠身:“王公子。”
“嘿嘿。”王二虎頗有幾分尷尬地撓撓頭:“大小姐有禮了。”
司徒雪心里也頗為驚訝,她很少見到這樣的王二虎!之前搶梨白的時候不是兇悍地很么。如今竟一副羞赧的樣子,也不知所謂何事。
司徒雪微微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問道:“公子今天來得巧,我還想著哪日去你府上給你賠罪來著,沒想到你倒是先到我府上來了。”
“不、不是的,我今日來的確是想找大小姐的,不過不是為那天那件事情。”王二虎看了看司徒雪身后的清兒,面色有些為難地看著司徒雪。
司徒雪見他為難,對清兒擺擺手:“去前邊的竹林等我。”
清兒是有些不放心司徒雪的,但在前面的竹林也能看清楚這邊所發生的事情,便也不再強求留下。等清兒一走,王二虎便急吼吼問道:“你二弟到哪兒去了?”
司徒雪心底笑了笑,面上卻皺了皺眉:“為何前來問我?腳長在他身上,我怎知他去了何處?”
王二虎剛想說你是他姐姐,但是一想到司徒雪剛回來,和司徒瑜肯定不親,頓時就泄氣了:“是我錯了。”
司徒雪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笑了笑:“我正要去我父親那里一趟,王公子要和我一起嗎?”
王二虎眼睛一亮瞬間又暗了下來,他喜歡男人本來在這世上就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要是讓司徒瑜父母知道了,那是不是……
“公子只管去就是了,到時候說不定會看見你想見的人。”司徒雪神色不變地經過王二虎身邊,循循善誘,“只要你表現得克制些,憑公子的身份,我父母斷然也不會過分為難你的。”
雖則有幾分由于,但被美色所誘惑的王二虎很快便答應了下來。兩人邊走邊聊,司徒雪時不時的拋出一些和司徒瑜有關的事情,自然,這些事情都是她讓人查出來的一些事情。
司徒雪還告訴王二虎可以去討好司徒錦,因為司徒錦是司徒瑜的同胞妹妹。當然,討好她自然是不容易的,不過要是成功討好了司徒錦,她幫她到司徒瑜那里去說話,那他和司徒瑜在一起自然是事半功倍的事情了。
王二虎也覺得司徒雪說的有道理,便將她的話暗暗記在了心里。司徒雪自然很高興,一個王二虎便足以讓司徒瑜兄妹二人鬧心一段時間了,趁此機會她也可以好生安排一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