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無法呼吸, 得了點空隙便急促地喘著氣,嘴唇嫣紅,鼻尖也帶著些薄粉。
林寂將人牢牢地抱住了, 扶在懷里,再輾轉纏綿地吻過他濕潤的眼角。滑到耳后根, 極盡溫柔地叼著耳朵尖。
磨得人發癢。
臉上更燒得通紅一片。
“是我想太多了, 阿洛。”
余洛被這么一啃, 雙腿便不由自主地往腹部蜷縮,整個人像是故意貓進了他的懷里, 教他正好將人一團抱起。
放在床榻上。
林寂是一個做決定很快的人。
他和糾結反復的余洛完全不同, 內心的一點陰郁也完全阻礙不了他對于大局上的判斷——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最近幾天, 他一直都著力于魏聞緒的事情。新婚之夜做得太狠了, 余洛第二天又因賭坊的事情受罰——他向來膽子小, 林寂的確是放之任之,以準備殿試為借口,有意給他半個月清凈。
但是沒有想到他放過了小世子。
小世子還能這樣,像是一只河邊吃草的綿羊非得蹚進河里,直到被鱷魚一口咬住脖子。
拖進河底。
他知道余洛認錯了人。
但是, 只要他想。
他可以讓余洛可以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亦或者說。
即便發現了。
也讓他此生此世都再也掙脫不開自己的束縛。
余洛也好,皇權也罷。
本來是誰的, 應該是誰的, 根本也沒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
最終是誰的。
林寂心里頭帶這些狠勁,做的時候就會有些過火。門窗都關緊了,將寒風蕭瑟的呼嘯聲都隔絕在外頭, 也將曖昧顫抖的響動都隔絕在屋內。
余洛端著一碗面來討好的時候。
大概只是想求和,想緩和同自己疏離的關系。
沒想過會是如今這副景象。
這么想著,林寂的動作又緩和不少, 揉了揉他剛剛被摁得發紅的手腕,俯下身拿額頭蹭一蹭哭得厲害的余洛,“阿洛,阿洛。”
話語很溫柔。
親吻也很溫柔。
可是將人摁住做的時候,猶如狂風驟雨一樣,不容拒絕。
余洛以為新婚當天已經夠激烈了,現在才知道那都是牛刀小試。而且這次他沒有喝酒,所有的行為和動作都無比清晰地傳達到腦海里,四肢百骸都像拆解了重塑一般疲憊又疼痛。
到最后手腳發軟,不知道在第幾次,疲憊不堪地昏睡在林寂懷里的時候。
他聽到林寂在他耳邊輕喃,“阿洛,我喜歡你的。”
像是為了解開他抑郁十幾日的心結。
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余洛抽噎了兩聲以作回應,縮在他的懷里沒一會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近西斜。
他竟睡過了整個白天。
頭有點昏沉,看到屋子里陳設干凈,和昨夜他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那碗面還放在桌上。
竟沒有丫頭們進來收拾。
但余洛也松了口氣,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心想還好沒有婢女們來打攪。
摁著發酸的腰自己只穿個件里裳,穿鞋扶著床帳下地的時候,身上熟悉的疼痛似是勾起他昨夜的記憶,讓他臉一陣紅一陣白。
再看到桌上那一碗面。
是空的。
竟然吃完了。
余洛頓時想起昨天昏過去的時候林寂呢喃在他耳邊的話。
‘阿洛,我喜歡你的。’
不是夢。
余洛開心得不行,端著那個空空的面碗開始傻笑。
但是到了晚上,他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林寂搬回他的院子了。
這意味著他們從此往后都要同床共枕,也就意味著每天都可以——像昨晚一樣。
余洛心里有點發憷。
帶著幾分膽怯,又被摁在床榻上狠親的時候,余洛這一次不像之前不知世事的小綿羊似地生生把自己送入虎口,等著被吃干抹凈。
而是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扶著林寂的手,迂回地拒絕,“你還要殿試的,不能天天都這么不知節制。”
林寂卻勾著嘴角,“可是阿洛,我喜歡你啊。”
這句話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也喜歡你,但是。”余洛看林寂興致很高的模樣,不得不實話實說,“你精力好,可是我不行。昨天我就睡了一整日,我,我現在也很累,還沒緩過來……”
雖然我是很想快點懷上你的孩子。
但是這實在是頻率太高了。
這人啊,還是得考慮長遠一點,凡事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呃,順其自然。
可誰知林寂輕輕在他耳邊笑了一句,“嗯,那辛苦你了。”
“左右你也不用殿試,躺一天便躺一天吧。也省得你今天找這個騎馬,明天找那個賭錢。”
這說的是人話嗎。
余洛被噎得說不出什么。
但今天林寂顯然比昨天克制很多,只做了一回就鳴鼓收兵,還很溫情地抱住了余洛哄著他入睡。
余洛心想,照著這個速度,應該很快就能揣崽了。
又不免有點害怕。
“林哥哥,你說,我們可不可以要一個孩子啊。”
林寂原本閉目養神,忽然一下就睜了眼。他記得成婚前余洛也問過這個事情,轉過身來正視著小世子,問,“你那么想要一個小孩嗎。”
“那如果要的話,是你生還是我生。亦或者,你是想去外面找個女人生。”
雖說系統說了,主角孩子的氣運大概率會保護自己避開死亡概率,但林寂不知道這個,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說服。反正都決定了自己生,也就順著他的話答直截了當地答了。
“我生。”
林寂眼神變得有些犀利。
“你知道,男人生子是很危險的。不要動這個念頭,你若真喜歡孩子,回頭你兄長阿姐成婚了,若是他們肯,你抱一個來養就是。”
“可是我想要和你的孩子。”
林寂低頭吻著他的眉心,“不值得。”
“值得的!”
余洛心想,若是能夠改變be結局,那生下來的就是太子啊。
家里有皇位要繼承,怎么會不值得。
林寂再重復一次,“不值得。”
這一次語氣有點硬。
“阿洛,你聽好了。人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不要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我說過,你就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不要多想別的。”
此后每一日林寂都回了他的院中歇息。
余洛從沒覺得每天那么漫長過。
就是為了身行力踐那一句“我喜歡你”,余洛最近半個月真的什么都想不了了。
不喜歡的時候冷淡得要命,好像怎么攻略都攻略不下來似的。
一張口說喜歡,代價又如此生猛,恨不得把人骨頭都吃掉。
明明平時的時候高山仰止似的,怎么一到了夜里又感覺兇狠得不行。
主角怎么回事啊。
活像個精分。
余洛很快沒有時間抱怨這些,因為殿試那一天終于到了。
林寂一大早便出了門,老夫人似是對他沒有抱太多希望,只打發了一頂舊轎子將他送去宮城門外。
余洛跟他一起去,在宮門外將暖爐和氈帽都交到林寂手里,還有護膝。
二月三月倒春寒,宮中分外森冷,他怕林寂凍到了。
老夫人看著二人黏黏糊糊的模樣,心里頭總有些來氣,教人去把小世子拉開了,“怎么回事,阿洛,他就是你的妾你要擺正姿態,尊卑有別。怎么搞得像是你嫁了他似的。”
老夫人對阿洛這妻管嚴的模樣很是氣惱。
又想著剛剛被封了太子的魏聞緒,就在前兩日被荀老舉薦去了西境鎮壓流民。
這算得一件送上門的軍功。
他剛封太子,又得些軍功,著東宮之位可就算是坐穩了
越想越可惜。
余洛一個轉頭,在祖母看不見的角度默默地紅了臉。
嗐,可不就是他嫁了林寂嗎。
不曾想,老夫人頭一日還對林寂一千個一萬個看不上。
第二日張榜的時候,管事跌跌撞撞地被門檻一絆,直接摔在冷冰冰的青石板路上,可是卻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爬起來又往內屋去,“老夫人,老夫人!”
“慌慌張張地作什么,還能是天塌了嗎!”
老夫人倒是鮮少看到管事如此失措的模樣。
還沒聽他說什么,外頭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喜慶聲,通報說宮里報喜的人來了。
報喜,什么喜。
老夫人明白過來,手也顫顫巍巍地抬起,“快,快將人請進來。”又轉頭問管事,“中了?”
“中了,中了!”
“中了第幾?”老夫人手抖得更厲害,“莫不是探花郎?”
“狀元,老夫人,咱們府里又出了個狀元!”
宮里來報喜的太監正將喜報帖子遞進來,還送來了狀元郎的衣裳,賜了御馬,零零總總許多物件,說是要請狀元郎準備準備去游街,游街完了還得去宮中拜見陛下,陛下會親自賜官。
林寂竟能考上狀元。
這狀元和余澤靠著余家內外打點,好一番人情走動才謀來的狀元位置可不同。
余泱說了只會稍加打點,求個公平。那她就一定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難不成,這位林姓的公子果真是個天縱奇才。
“好,好,好啊!”
老夫人杵著拐杖,一連道幾聲好,“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
老夫人再一次看這位孫媳婦兒,那是哪兒哪兒都是順眼了,拉著他的手便說,“祖母就知道,你會是個有出息的!果真啊,果真!”
邊上的鴛娘更是一臉稀奇,和婢女們一起跪著道喜,“是啊,我們都一直在說,世子妃一看就是面相極好,遲早是要登科及第的!”
“是啊,我們小世子相中的人,怎會是明珠蒙塵。”管事也樂呵呵地。
老夫人抹了一把傷心淚。
余澤前些日子被貶,余家在朝中簡直是斷了一條臂膀,耳聾目瞎的。
余泱又因為邊境駐防圖的事情得了皇帝斥責,雖未奪兵權,可也到底是失了一些圣心。
如此甚好,當真好極了。
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竟能再出個狀元。
不由得又想,泱兒果真看人厲害。怪不得要同意這門親事——這位林家公子雖出身貧寒,倒真是個能揚眉吐氣的人物!
老夫人一看這么要緊的時候阿洛竟不在,看著林寂有些抱歉地說,“阿洛是我的小孫兒,一貫是被慣壞了,還不快快去把世子給請出來!”
后面一句是對著婢女說的。
“可是,小世子還在睡覺……”
老夫人皺著眉頭,拐杖在地上蹬了幾下,“還睡什么,這都什么時辰了!教人搖醒了叫起來!”
“倒也不必驚擾世子。”林寂很是懂事地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極體貼地替自家夫君解釋的模樣,“左右也不過是游街,這寒風料峭的,世子也不便跟過去,就讓他再睡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不打斷主線敘事,沈棹雪這條線我正文里會寫得比較少,到時候可能更兩個番外補全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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