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顯然被嚇到了,立馬跑出去叫太醫。
楚歌從未像今天這樣害怕,像今天這樣害怕越從湘死去。
這個女人給他最初的愛和溫暖,是這個女人奪走了他的心。
不就是一個孩子嗎?
她至于這么委屈自己嗎?
“不……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朕……湘湘……你不能丟下我!”楚歌像做錯事的孩子般抱著越從湘,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罷了,不重要了。
醒過來!
朕要你醒過來,皇位我不要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別走!
“皇上萬福金安。”太醫跪道。
“你趕緊過來!治不好她,我殺了你!”楚歌眼眶泛紅,這種樣子的他,陸吟笙從未見過,她也從未像今天一樣嫉妒越從湘,原本她以為進入皇上的心,以為皇上喜歡上她,愛上她了,都是假的。
到頭來,皇上在意的,還是她!
陸吟笙面目鐵青,猙獰的五官扭作一團,手指緊緊捏住掐進肉里,楚歌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越從湘只有死!
太醫嚇得不敢出聲,只能好生診治,不一會他放下越從湘的手腕,跪道:“皇后……越氏只是悲傷過度導致的暫時性昏迷,休息幾天就好。”
楚歌松了一口氣,不顧形象跪在殿堂之上:“這就好……這就好……把皇后挪去景仁宮……用最好的藥,把她身上的傷全給朕醫好。”
楚歌這一句,顧名思義恢復了越從湘皇后的身份,陸吟笙緊緊的咬著牙,嫉妒的雙眸點燃強烈的恨意。
她明明已經努力把這個賤人踢下去,怎么快死了都要和她作對!
楚歌從未想到,自己如此在意的女子還是她,他恨自己的心軟成病,恨自己控制不住去心疼她,可憐她。
說到底,是他病了。
……
越從湘再次睜眼,曾經那雙清澈的眸子如今死灰一片。
小樂見越從湘醒了,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娘娘,你醒了。”
越從湘不語,小樂扶著后者站起來,越從湘看著這景仁宮,不冷不熱道:“怎又回來了。”
“皇上恢復了娘娘的位份,賜住景仁宮……還賜了一壺酒。”
越從湘摸著華麗的酒壺,心撕裂般的抽搐了一下:“這酒可有姓名。”
“皇上命它——初見。”
越從湘失笑,這華麗的酒壺和那天她贈與他的一模一樣,楚歌終于……放過她了。
越從湘端起酒杯自飲一杯,喃喃道:“初見,這是皇上御賜的毒酒,如同當年我給他毒酒一般,他恨我,我知道。我也謝謝他,放過我。”
越從湘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摸了摸酒杯:“可是有什么意義呢,以為這樣就能彌補我喪子之痛嗎。”
“小樂,我昏迷幾天了?”
“……兩天。”
沒了鹿兒,她活著更加難過,只有死才是最好的歸宿和解脫。
“小樂,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和楚歌在藥師會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白衣飄飄,溫柔的不行。他還怕我冷,把先皇賜給他的蜀錦給了我,知道我喜歡玫瑰,寒冷冬天給我養了玫瑰。”
小樂眼眸之中含著淚水,跪在越從湘身邊:“娘娘……”
“小樂,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楚歌對我的好,他依舊是我最愛的那個人,也是我這輩子的意難平。若你問我想嗎,還掛念嗎。我不想了,也不念了。”
越從湘看著跟自己十多年的小樂,摸了摸后者的臉頰,溫柔的笑了笑:“小樂,下輩子,我若遇見你,我定收你為妹妹,可是這輩子我們無緣了,小樂,我想跳舞。你能為我拿舞服嗎。”
……
紅色的舞服勾勒出越從湘絕美的身材,她一瘸一拐的走在景仁宮中央,跳著楚歌曾經最喜歡的驚鴻舞。
晚上,越從湘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和楚歌的一點一滴,他們的從相識,到支離破碎。
第二日小樂見越從湘中午都未起床,便上前推動,后者卻一動不動。
小樂慌了,跪下,顫抖的手試探鼻息,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小樂跪地而泣,悲痛欲絕。
皇后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