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zhuǎn)的哭腔,白蓮一臉奴才善解人意,娘娘您別恃寵而驕的模樣。
廣寒宮容不得人大喊大鬧,緊跟來的玉璃姑姑和巧言面無表情的上前,一人揪著白蓮的頭發(fā),一人啪啪的賞著她耳光。
十個耳光,白蓮那比巴掌還小的臉頰,腫若豬頭。
嘴中牙齒晃動,血水翻涌,白蓮眼中依舊是清澈的盈盈水光,沒有惡毒的恨意。
蘇婉兮心中暗暗贊賞,還真是個人物,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翻臉,怪不得能被推出來刺激她。
她但凡心思不堅定點兒,定會被這宮婢所動搖。
“你死不死,本宮渾不在意。本宮獨獨好奇一件事兒,你是怎么有孕的?”蘇婉兮興致盎然的看著她。
這么大的肚子,肯定不是塞了個枕頭之類的愚蠢假手段。
白蓮眼神一動,聲情并茂道:“當(dāng)然是皇上寵幸了奴才。奴才知道奴才容貌不如娘娘您,可奴才,奴才。”
白蓮似乎覺得她接下來的話有些羞恥,支支吾吾沒有說明白。
倒是葉貴妃眼不轉(zhuǎn)的盯著她,注意到她解釋時刻意挺著她的胸。
那波濤起伏的壯觀景色,確實我后宮難得一見。
葉貴妃貼近蘇婉兮,附耳同她解釋。
蘇婉兮聽了后,撲哧一笑。
“皇上今年都三十歲了,又不是剛斷奶的孩子。況且,當(dāng)年的麗美人,身段比你更好,也不見得她翻出什么浪花。你騙本宮,多少也找點兒可信的點兒。你說,就你這模樣,讓本宮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白蓮嘴唇發(fā)白,雙手哆嗦,仿若她有多憤怒:“寶皇貴妃娘娘,您不能這么說皇上。奴才不敢欺瞞您,皇上看中奴才的,就是奴才身形同麗美人相似。您不喜麗美人,皇上為了順著您,便違心殺了她。但是,皇上心里是有麗美人的。”
蘇婉兮沉默片刻,在白蓮激動的快要跪不穩(wěn)時,抬眼冷漠的睨向她。
“你算個什么東西。皇上英明神武,從不無故殺人。你來本宮這兒鬧騰,本宮把你當(dāng)個戲子瞧著就是。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污蔑了皇上的名聲。來人,將她拖出去,取出腹中孽胎,看看她到底是同什么玩意兒茍合而孕的。”
后宮除了皇帝,一個真男人都沒有。
這宮婢有孕,她倒是起了好奇心。是有人大膽偷渡了男人進宮,還是這宮婢從宮外有孕后再混進來。
蘇婉兮話中的殺意不是說著玩兒的,白蓮捂著肚子,眼里閃過一抹瘋狂的光芒。
不該是這樣的,她今日的一言一行精心設(shè)計了大半個月,寶皇貴妃怎會不信她。
她必須要成功,她成功了,妹妹才能活的下去。
白蓮低下頭嚶嚶了哭著,卻在垂眼間下了某個決定。
“寶皇貴妃娘娘,奴才腹中胎兒,真的是同皇上在一起才孕有的,您要相信奴才。奴才可以說出皇上不為人知的地方,比如皇上鎖骨上的紅痣。還有,皇上胸下有一道刀痕。娘娘,您說奴才若是沒有被皇上寵幸過,奴才怎會知道如此多的隱秘之事?”
大概是害怕自己失敗,白蓮說話時急切不已。
蘇婉兮和葉貴妃對視一眼:“你說的確實沒錯。”
白蓮溫婉一笑,激動道:“寶皇貴妃娘娘,您是信奴才了?”
“不信。”蘇婉兮聲音清冷。
白蓮絕望的看看這她,不明白自己哪里說的不對,露出了什么破綻。
蘇婉兮瞧出她眼神的意思,一時善良的解釋給她聽:“你知道的這些,后宮侍寢過的嬪妃哪個不知道?本宮又不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獨占皇上數(shù)年。你身后的人,是黎昭儀,還是謹(jǐn)孝公主?”
白蓮?fù)孜⒖s,鎮(zhèn)定道:“寶皇貴妃娘娘說的是何意?奴才不過是個普通的乾清宮奉茶宮女,哪里有身份同黎昭儀、謹(jǐn)孝公主接觸。”
“同嬪妃公主接觸時,覺得自個兒身份卑微。那你又有何資格,以卑微之軀,誕育皇家子嗣?”蘇婉兮不屑道。
“寶皇貴妃娘娘,無論您說什么,奴才腹中的孩子,確實是皇上的。您若不信,奴才自個兒去皇上面前,請皇上給奴才做主。”白蓮昂頭,似是不忍再受辱。
拓跋護迎著光,從外面緩緩走近:“不必。”
帝王獨有的氣勢,白蓮背對他跪著,一動不敢動。
“朕從不知朕的眼光能差到這份上,說是饑不擇食都委屈了朕。”
拓跋護冷酷似冰的聲音飄入白蓮耳中,白蓮已經(jīng)步入絕望。
皇上來了,她所有的陰謀詭計,形同虛設(shè)。
“兮兒,是朕來遲了。”拓跋護走到蘇婉兮身邊,笑容瞬間轉(zhuǎn)為伺深情溫柔。
葉貴妃坐在椅上,目視著他神情的變化,落寞的往嘴里塞了幾塊點心。
她竟然還眷念于他,呵。
“于辭,將她送出宮去,處以火刑。”拓跋護冷聲吩咐道。
白蓮也不掙扎,自拓跋護來了后,她便知道自己的下場。
皇上洞察清明,她做什么事能瞞過皇上呢。
“奴才罪該萬死,奴才愿意招供幕后之人。只請皇上照拂奴才的妹妹,保奴才妹妹平安。”白蓮沒了偽裝的楚楚可憐后,到是有點兒風(fēng)骨。
“于辭,拖下去。”
拓跋護過耳不聞,他是帝王,何須受人轄制,與人交易。
白蓮滿眼絕望,眼見著于辭靠近,她凄厲的吼道:“皇上,奴才受木婉儀之命令,然木婉儀身后之人,奴才不知。但許如寶皇貴妃娘娘所言,是謹(jǐn)孝公主。奴才妹妹墨蘭,請寶貴妃娘娘垂憐。”
白蓮被于辭硬生生的拖出去,蘇婉兮突然疲憊的嘆了口氣。
“這是何苦呢?”蘇婉兮覺得有些心累。
拓跋護緊緊握著她的手:“兮兒,別覺得累,別不要朕。”
葉貴妃冷眼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軟聲軟氣的同他懷中美貌女子說話,心微微酸痛。
沒有再拎起剩下大半點心的膳食盒子,葉貴妃一個人空落落的離去。
她不喜歡孜然一身的感覺,卻不得不順從于這個現(xiàn)實。
蘇婉兮望著葉貴妃孤寂的背影,將頭埋在拓跋護懷里沒有再說話。
“稚奴,是我一時著相了。我怎么可能不要我的稚奴呢?”蘇婉兮柔聲在拓跋護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