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酉時到亥時,四個時辰的時間,廣寒宮里不停的燒著水,小廚房的晚膳熱了一次又一次。
巧言站在門前守在,困倦的不停打著哈欠。
她在這些事情方面的那根筋還沒有通,哪怕聽著屋內(nèi)奇怪的動靜,也是一點兒反應沒有。
花語比巧言大兩歲,這方面比她懂的早。
術業(yè)有專攻,花語索性去小廚房替蘇婉兮做補身子的藥膳去,這守門的活兒留給巧言。
時間漫長,巧言都等困了,才聽到屋內(nèi)叫水。
“奴才們呢?都給朕過來,你們主子要沐浴。小廚房的膳食,趕緊兒端上來,記得要好克化的!”拓跋護對著外邊威嚴吩咐道。
巧言打了個激靈,主子終于叫水了啊!
迅速的送上浴桶,和冷熱水,巧言臉不紅心不跳的跑進去,要伺候蘇婉兮沐浴。
拓跋護的看著眼前的小宮女:“出去。”
“奴才要為主子沐浴的,主子喜歡奴才給她按摩。”巧言眼神清澈的對拓跋護道。
主子最喜歡她了,她要留在主子身邊!
蘇婉兮弱弱的揪了揪拓跋護的袖子,她現(xiàn)在是又累又困,能不能不要吵啊。
拓跋護不理她,他這個人對感興趣的東西,向來是霸占極強的。
“你主子是朕的嬪妃,朕才該是她最喜歡的人。你出去,這里有朕。”拓跋護冷漠道。
似乎巧言再不識趣,他會直接殺了她。
巧言為難的看著蘇婉兮,主子啊,您不會不要奴才吧。
蘇婉兮這時候丁點兒力氣沒有,著實沒辦法在拓跋護、巧言轉圜。
況且,她有什么本領去改變拓跋護的想法呢!
拓跋護如今待她好,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巧言,我想吃你做的紅豆豆花。”蘇婉兮好聲好氣的哄著巧言。
巧言被委以重任后,挺直了背,蹬蹬的跑遠。
主子要吃東西,她不能讓主子餓了。反正沐浴的事兒有皇上不是?她估計硬犟,也犟不過皇上。
小宮女被趕走后,拓跋護洋洋得意的擼起袖子。
“美人兒的心,果然是向著朕的。朕曾替朕的獅子犬洗過澡刷過毛,美人兒你放心。”
這話不說便罷了,說了后反到讓蘇婉兮更加不信任。
“皇上,妾身可以自己來。”蘇婉兮想爭奪點主權,她又不是獅子犬。
拓跋護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蘇婉兮心兒一顫,她不該多話的。
“你有力氣?還有,叫朕稚奴。”拓跋護忽然想聽蘇婉兮叫他的小名。
“稚奴,沒有!”蘇婉兮乖的不能再乖了。
“那就乖乖的坐著。美人兒,比新做好的嫩豆腐還要好看!”拓跋護下手很輕。
精通武藝的人,在通懂穴位,蘇婉兮的額頭太陽穴被拓跋護按著,十分舒服。
蘇婉兮享受的閉上眼:“稚奴,你見過新做好的嫩豆腐?”
拓跋護當然沒見過,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又不是草根出身的開國皇帝。
哪怕他當年不受寵,沒有母家倚仗,但在整個大熙朝來說,還是過得頂好。
被自己女人一句話嗝到的拓跋護,惱羞成怒的拍了蘇婉兮頭一下。
“給朕睡覺,別說話。”
蘇婉兮扁扁嘴,眼一閉,真的就睡著了。
等巧言端著紅豆豆花進殿,看著自家主子恬靜的睡顏,心里頓時有種想哭的沖動。
“姐姐,是不是我做點心的時間太久了,主子都等著睡著了。我讓主子餓著肚子睡,實在對不起主子對我的疼愛啊!”
巧言臨睡前,扒著花語大哭,言語之間自覺很是委屈。
花語嘴角抽了抽,她可以跟她妹妹說,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主子太累了嗎?
不能啊,以后守門這種事兒還要靠著她妹妹撐著啊!妹妹有的時候無須太懂事啊!
“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以后就多練練。主子疼你,不會怪你的!”花語昧著良心安撫說道。
巧言握拳勵志的對著月光發(fā)誓:“我以后一定要用最短的速度,做出最好吃的紅豆豆花!”
花語被巧言蠢的頭疼,被子一蓋,直接睡覺了。
明兒她還要早起呢,廣寒宮有一堆事情等著她做。
天亮后,拓跋護神清氣爽的去上朝,獨留蘇婉兮一人呼呼大睡。
碧璽宮今兒又是箭弩拔張的氣氛,眾妃嬪早早到了,就等著蘇婉兮來時,好好的唇槍舌劍一番。
但是,她們伸長了脖子,左等右等,這位破了后宮侍寢條例的寶貴人,還是沒來。
皇后到了時辰,卡著點姍姍來遲。
“諸位妹妹可是在等寶妹妹?真是不巧了,昨兒寶妹妹侍寢累極了,皇上圣恩浩蕩,許她今兒不來請安。你們莫要吃醋,這可見是寶妹妹伺候的好,得了皇上的歡心。咱們做嬪妃的,在后宮之中要做是便是讓皇上開心。若是你們都能如此,哪怕日日不來請安,本宮也是心喜的!”
皇后說的這話多違心,葉妃聽了后不屑的撇撇嘴,口不對心,累不累啊!
是不是說點真心話會死?
婉貴人至今未侍寢,因而見蘇婉兮如此待遇特殊,立馬急紅了眼。
“皇后娘娘,妾身覺得皇上給寶貴人恩賜,但是寶貴人不該恃寵而驕!您是后宮之主,她怎可初次侍寢,便自持金貴了起來!”婉貴人給蘇婉兮上眼藥道。
皇后端莊的笑著:“婉貴人這話說錯了,皇上圣諭,寶貴人初次侍寢,甚得龍心,故特晉封為從五品小儀!從今兒起,寶貴人便是寶小儀了,莫要再說錯話,惹得皇上不耐。”
蘇婉兮晉封的消息,猶如在開水里扔下一個炸彈,爆破的眾人震耳欲聾,心肝兒顫顫。
婉貴人現(xiàn)在連一點兒說話的心情都沒有,她感覺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所有侍寢過的新晉嬪妃,沒有一個晉封的,憑什么她蘇婉兮就能夠與眾不同?而且,皇上不是宣她到乾清宮,而是親自去了廣寒宮,這是何等的榮寵啊!
蘇婉悅咬牙切齒的盈盈笑道:“寶小儀自選秀起,就獨樹一幟,可見以后妹妹們見著都得避讓一二,免得惹了皇上的心尖尖兒!”
蘇婉悅的話,勾起眾嬪妃的許多凌亂片斷回憶。
“麗美人,在家中是嫡女?”一直沉默的淑妃,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