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綰被炙熱烘烤,像是置身于炭爐圍成的銅墻鐵壁,腦海中有些破碎的畫面,卻實在難以連綴到一處。
聽見沉穩的腳步聲,縈繞鼻端的盡是男子身上清淡的草木氣息,這味道出奇熟悉,令她安穩。
體內似有一團霹靂雷火,引燃心肺,不斷膨脹擴張,極盡爆裂,她目不能視,只能不斷撕扯衣物,攫取片刻涼意。
雙手被一雙男人大掌攥緊,她自發向那人靠去。
“端哥……熱……熱的受不了……”那雙手不住推拒,鐘綰心中委屈,身上難受,連呼出氣體都是炙熱,端哥卻不肯幫她,由著她難耐。
“好難受,”她語氣里帶著哭腔,已是忍耐到了極限,亦伸手去扯那人的衣裳,想要得到他的撫慰,“給我,給我……求求你……”那人不住躲閃,聽此一言卻微微動容,俯身一手摟住鐘綰的腰,把頭埋在她頸側,高大的身軀壓下來。
鐘綰用臉頰不住蹭他脖子,春/情涌動,那藥的作用已完全發散出來,心頭反復激蕩,熱力幾乎破體而出,更遲遲尋不到發泄之處。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下一秒身子騰空,便被一雙極有力的臂膀攔腰抱起。
啞巴被她蹭得脖頸通紅,呼吸聲粗重,卻似十分顧忌,極力避開那灼熱唇舌,鐘綰不知又在嘟囔什么,又奮力撕扯衣物。
恍惚之中,鐘綰似乎聽見李子丞的聲音,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鐵棒一般敲擊她的腦海——“小妹,不怕,哥在呢。”從小到大,李子丞最愛同她說這句話,兒時做錯事被李桀修理,他為她頂包時說,后來烽火連天,他把她推出火海時也說。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猛地拉開記憶的閘門,無數陌生的畫面一涌而出,橫沖直撞,她卻沒工夫再去理會含義,身體的炙熱轉變成渴望,酥麻感不住攀升。
“圣上駕到——”鄭端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五爪金龍威嚴無比,此時卻隨著主人的情緒寂寂無聲,看不出悲喜。
魏良一腳踹開殿門,“啞侍!你好大的膽!”銀面具掩蓋情緒,啞巴將她放在榻上,轉而直視端帝,二人目光自虛空之中交錯,倶未動聲色,目刃相碰,已交鋒無數回合。
一會兒工夫,鐘綰已將衣物翻滾撕扯得差不多了,眼看便要一絲不掛。
“滾出去。”端帝早已處在憤怒邊緣,卻不得不退步,“都滾出去。”啞巴整理被扯松的衣物,率先一個回旋撞碎窗戶,自窗口魚躍而出。
魏良帶人自行追去,宮女太監紛紛避讓,大殿朱門一閉,殿中一時只聞喘息。
床榻上的人把自己完整地從衣服里剝出來,皮膚白皙,吹彈可破,不住翻滾喘息,像醞釀著整個春天。
“端哥……端哥……”無意識的呼喚取悅了天子,他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原本是該恨的,看到那一幕簡直要恨得嘔血。
可是那恨意一旦落到這個人身上,就不知不覺避開去,到頭來氣的是自己,心疼的還是自己。
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又愛又恨,又心疼又生氣,然后不得不心甘情愿成了解藥,以身為引。
“我要……我要……”她緊緊抱著他,諂媚般親吻擁抱,“端哥……給我,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