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宓內心是拒絕的,她拉著小臉,十分不愿,更多的是恐懼與害怕。
她緊緊的拽著顧言深的衣袖,小臉蒼白:“很疼。”
只兩個字,顧言深就明白她的意思,她蹭了蹭顧言深的衣服,帶著哭腔的聲線軟軟糯糯,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我就不能不去嗎?先生我最近都很乖,并沒有闖禍也沒有犯錯。”
她哭的可憐極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卻還極力的隱忍自己的情緒。
顧言深眸色一沉,將她按在懷里,使勁的揉著她,他冷冽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卻格外的讓人心安。
“一個小小的金絲雀,我還是護得住的。”
金絲雀,阮宓心里輕笑,似乎在自嘲,顧言深還真厲害,定位都找得那么準。
因為是祭祀禮后的家宴,阮宓只穿了條素凈的連衣裙,并不是很出挑的顏色。
她又將頭發都收拾好,編了大大的魚骨辮隨意的放在腦后,整個人看上去的清爽了不少。
柳依依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猛的睜大,眼中是不可置信。這可是祭祀禮后的家宴,顧言深是瘋了嗎?把她帶來!
他知不知道把阮宓帶到家宴上來到底意味著什么?
“表哥是腦子糊涂了嗎?”袁菲菲的速度更快一些,她今天也穿著素凈的衣裳,飛快的從人群中走出來,竄到他們兩人身前。
她眼睛通紅的看著阮宓,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怎么在這里!”這不是普通的宴會,是有特殊含義的。
來這里的人都和顧家有關系。
“你立刻給我滾出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袁菲菲伸手,一把拉住阮宓的手,她的力氣很大,握得阮宓的手生疼,嫩白的小手,很快就出現了紅痕。
顧言深斂眉,不怒自威:“放開。”
袁菲菲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膽,根本不害怕顧言深,她也紅著眼睛,怒意滔天的看著阮宓。
柳依依是從小就在他們這邊長大,又是顧夫人的養女,阮宓拿什么和她來比?她竟然這樣欺負人!一次又兩次的騎到柳依依的頭上去!
阮宓神色慌張又奇怪的看著她,手緊緊的捏著顧言深的,顧言深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低頭看了一眼阮宓。
阮宓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幽怨又委屈,似乎在控訴他帶自己來這樣的場合。
“鬧什么?”老太太拄著拐杖,寧溪跟在她的身邊,周圍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
“這是祭祀家宴,你參加多少次了?還這么不知輕重!”老太太責怪袁菲菲的意思格外明顯,袁菲菲一愣,眼淚珠子一串一串的掉落下來。
“外祖母!你怎么向著她?她可是外人!”袁菲菲氣急敗壞的抹著眼淚,一邊跳腳。
老太太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紅著眼睛,半句話都不敢再說。
“人是我邀請的,大家有什么疑問,來找我老太太就是。”
老太太都這么說了,他們哪里還敢有什么意見?
柳依依蒼白著臉,咬著唇,捏緊了拳頭,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老太太不是還給阮宓灌了痛感了嗎?
“唉!”人群里走來一個人,是個畫著精致的妝容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也就四十歲,和顧夫人不上不下的年齡。
“嬸嬸,你也別生氣,都是小年輕人不懂事,菲菲也太不知輕重了點,但祖宗們肯定不會介意,大家熱熱鬧鬧的才好呢。”
阮宓循聲望去,這個女人仿佛沒有很怕顧老太太,顧老太太看到她,臉色還緩和了不少。
“姑姑。”柳依依在她身旁,叫了她一聲,那女人仿佛沒怎么看柳依依,隨便點了頭,算是回應。
“瀾舟說笑了,菲菲也是太在意家宴。”顧夫人走過去,站在老太太身側。
瀾舟?顧瀾舟?阮宓有點印象,她好像聽姐姐提起過。聽說這是老太太的侄女,是顧言深父親的堂妹。
因顧言深的原配伯母去的早,顧瀾舟就放在顧老太太身邊養著,多多少少生出了些母女之情。
家宴上小小的插曲就這樣過了,大家仿佛都沒放在心上,該做什么還照樣做什么。
阮宓對顧瀾舟生出了許多興趣,她姐姐說過,顧瀾舟是她的偶像。
作為顧家的女兒,顧瀾舟卻沒有依靠顧家過日子,她自己創辦了一家時尚公司,赫赫有名的時尚雜志尚事就是她的。
不知多少明星,都以能上這本雜志的封面而為榮。
她在顧家雖然沒什么股份,也沒什么話語權,但大家都是尊重她。
“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酷的女人了。”阮宓記得姐姐曾經這樣和她說,也不知道她姐姐最后有沒有和顧瀾舟見過面,有沒有和她成為并肩作戰的好隊友。
顧瀾舟彎唇,笑得格外端莊大方:“言深,你家小姑娘看我很久了。”
她盯著阮宓,心里感嘆,這世上居然有這么美的女孩子。清澈無辜的眼睛,接近心型的鵝蛋臉,加上極具東方審美的嘴唇和鼻子,這五官單獨拿出來看好像并不怎么出挑,可組合在一起,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卷。
顧言深側頭,阮宓紅了臉,低頭悶聲喝茶,不說話。
“可能是被姑姑的氣質吸引了。”兩個不同類型的人,總會莫名的被吸引。
顧瀾舟和她姐姐一樣,都是氣質型干練美女,而她,是在人間的短暫停留的神女。
顧瀾舟盯著她,只覺得阮宓好像和一個女孩子有些相似,但是二人性子氣場氣質相差甚遠,應該不會有聯系。
那個女孩子,是她這么多年來,第一個那么欣賞,想認真培養的女孩。
只可惜……沒等她開口要人,那女孩子就不在人間了。
“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顧夫人嗤笑,話里有話。
顧言深放下筷子,鑲了玉石裝飾的筷子和飯桌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桌上其他人都屏住呼吸,除了老太太自顧自的喝著湯,還有顧瀾舟看戲一樣的神色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出聲,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