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臉色慘白,她突然間像一支破敗的娃娃一樣,緩緩的跌落在椅子上。
阮宓突然奇怪,為什么他們聽到墓園這兩個字時,神色那么夸張?
“你不知道嗎?”方樅隨手將一杯紅茶拿鐵放進她手中,又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確認沒有顧言深的人在這邊了,他才敢開口。
“你可別告訴他是我說的,顧言深這個人輕易不讓別人去祭拜他的母親,就連我這么多年來才能去一次。”
阮宓納悶,有人祭拜不是好事嗎?
“他這親生母親,聽說是出車禍死的,走的時候還很年輕,顧言深好像不過三四歲的樣子,后來他六歲那年,現在的顧夫人就進了顧家的大門。”
阮宓點頭,她后來知道顧夫人不是顧言深的親生母親,之后有去調查過,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這和他的親生母親有什么關系?”
“他對他母親很在乎,據我所知,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主動提起過他親生母親。”
就算是方樅,那也是慢慢的了解才知道的,他們這么多年朋友了,他也只有在一次清明節時回來,去祭拜過一次他的母親。
不過,不得不說,在方樅看來,顧言深的母親確實是一等一的美人。
清冷的不像話,如果有月宮仙子的話,那一定是向顧媽媽那樣的美人。
也難怪生出來的孩子也這么清冷,讓人覺得非禮勿近。
“他也沒有和我說過。”
“都直接帶到他媽面前了,你還想讓人家怎么說?這態度還不夠明顯嗎?我看你都跟他一樣,哪哪都聰明,一說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就一塌糊涂!”
方樅恨鐵不成鋼的轉身,將那拿鐵從她手中抽出來。
“你別喝了!”
“……”阮宓無語至極,她才想開口,卻被人叫了她的名字。
阮宓轉身看去,居然是穆新行。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有什么好談的,如果是為了你那個好妹妹求情的話,勸你最好不要來惡心人是不是,欺負我們家阮宓好說話?”
方樅氣的不打一處來,說來也讓人生氣,穆天晴怎么可以這樣呢?
“好了,別說了。”阮宓開口,她站起來:“你有什么事嗎?”
穆新行為難的看一眼方樅,方樅哼了一聲,識趣的退場。
“就和方先生說的一樣,我確實是來求情的,下個月我妹妹剛剛結婚,她不可能錯過了就不回來。”
穆新行知道自己不應該開這個口,但他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就這樣孤零零的一人在國外,永遠都不可以回家。
“其實也不是沒得商量。”阮宓開口,她跳上高腳凳,坐在上面,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笑起來。
目前看她這樣的笑容覺得有些刺眼,她明明過得不是很好,為什么還笑得那么明艷?
“那你說有什么條件,只要我這邊能答應的,我一定會答應你!”
“我也沒什么條件,我就想問你一些事,或者讓你妹妹來回答我也行。”
穆新行點頭:“你問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之前在你們家那會所,曾經有一個女孩子,叫做孟霜羽,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穆新行蹙眉,努力回想,他并不是經常去逛會所,再沒有回來之前他幾乎都沒有去過。
是他父親召他回來之后他才會去會所的,不然他一直都在軍營里呆著,不是負重跑,就是各種拉練,哪里有時間精力去會所?
“大概什么時候?”
“兩年前。”
“我還沒有回來,我并不知道會所里會發生什么事。”
“那你就讓穆天晴親自和我說。”阮宓說著,從高腳凳上跳下來。
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是因為之前你對我很好,我才愿意給你這個機會的,要珍惜哦。”
她臉上明明掛著是甜美單純的笑容,穆新行卻覺得自己像是進了圈套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穆新行甚至覺得,阮宓是不是一直都在等他主動上門?
“她為什么要問這個?”穆天晴一聽立刻捂著耳朵,有些崩潰:“那個女孩子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承認我有凌辱過她!但她跟我并沒有什么利益相關,我一開始是因為她跟在顧言深的身邊,我很不爽。可是后來她不跟在顧言深身邊了,我就沒有叫人整過她了。”
穆天晴的話讓穆新行一頭霧水,他之前是有聽說過,穆天晴在那家會所里有弄死過一個小姐,但不是故意的,賠了一大筆錢,息事寧人。
“你在說什么?你之前弄死的那個女孩子……”
“不是我弄死的!”穆天晴雙眼赤紅,瞪著他:“阿蓮不是我弄死的,是她自己非要喝完那些酒,是她自己說要錢!”
她說著,緊緊的蜷縮在床上。
“至于孟霜羽,我除了打過她幾巴掌意外我什么都沒做過,況且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時,她還好好的……她什么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
穆新行走過去,心疼的看著她。
他有聽過穆棋說,穆天晴失手弄死的那個女孩,雖然說穆天晴有責任,但并不是穆天晴直接害死人家的。
那是會所里的陪酒小姐,穆天晴和她的那些豬朋狗友說,只要那個女孩子把他們叫的酒都喝了,就給她十萬。
后來女孩子不自量力,就算是不行了還繼續喝,喝到最后一杯時人一頭栽在沙發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畢竟是鬧出了人命,所以,最后穆祺還是讓人私了了。
至于孟霜羽……穆新行有些印象,聽說現在的天府概念就是她提出來的。
“既然跟你沒有關系,你在害怕什么?”
“那誰讓阮宓提的?”她抬起頭來:“孟霜羽是她什么人?她為什么要問這些。”
“她的死的真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時,穆天晴的房門被人打開,阮宓走進來,臉上掛著溫吞的笑。
“我已經說了跟我沒有關系!我是打過她!可是她什么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我害死的她?”
阮宓低頭,似乎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抬頭。
“可是我不怎么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