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該怎么婉轉而美好的拒絕葉姜,但是可能就在朱茜腦子不清醒的這半分鐘的時間里面,耗盡了他的耐心。
他突兀的一站起來,然后將玫瑰花塞進了朱茜的懷里面,把人一圈,就貼著她的耳畔說:“反正你都是我夫人!”
依舊是擲地有聲的霸道。
樓下的人看見朱茜接過了花,就以為他們已經朱茜答應了,當場就歡呼起來,尤其是人來瘋的兩父子,明明是才認識的,就好像是他自己的至親的好友求婚成功了一樣,烏拉拉的跑滿整個屋子。
帶著他的兒子,最后在董倩危險的神情中終止了這一切。
看著樓下的人越發深厚的誤會,朱茜皺緊了眉心,滿心的愁緒。
經過昨晚的發泄,朱茜已經想通了,感情之事,當斷即斷,就應該快刀斬亂麻。
她不該給葉姜這么多的幻想的,如若不然,就像是夢里面的一樣,最后她自己也會分不清,錯把對那個人的感情當做是葉姜,這樣對葉姜是不公平的。
朱茜好生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終于在最后穩了下來。
朱茜深吸一口氣,喊了一句:“葉姜。”
“嗯?”葉姜正滿心滿眼的都是歡喜,聽見朱茜的聲音,就低頭看她,兩人之間隔著一束巨大的玫瑰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朱茜一抬眼,正想說話,就被他眼底的青黑奪去了注意力。
朱茜忽的一心悸,腦海里倒映出滿圈的玫瑰花裹著的雪白的兔子,每一個都是那么的鮮活有力。
朱茜突兀的轉頭看下去,就看到那些兔子依舊是在原處,有些已經蹦蹦跳跳的跳出了玫瑰花圈的圈里面了,或許是大家都覺得目的已經達成了,這些兔子也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有些兔子就回去了。
“這……”朱茜咬了咬唇,遲疑道:“這些兔子……”
葉姜毫無所覺,自然無比的說:“你不是喜歡這些兔子嗎?我就把它們都帶回來了,你要是喜歡,我們也可以帶回去的。”
朱茜搖頭:“不,不是……”
“你……”
朱茜想說點什么,但是葉姜突然就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了一吻,極其深情道:“以后有什么事,就好好說。”
別哭了,我害怕。
朱茜張了張嘴,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全部都崩塌在了心口,碎成了一地的粉末,隨著東流的江水,一去不復返。
“祝福!”
“天長地久!”
“百年好合!”
“要紅包!”
就在兩人在這里情意綿綿的時候,那人來瘋父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上了樓來,圍在兩人的身邊,聒噪的像是夏日的蟬。
朱茜再多的百感交集都被這熱情如火的歡騰給淹沒了。
朱茜脾氣好,可以讓兩父子鬧,可葉姜不是什么好惹的,雖然他昨晚腦殘的去請教了司馬倫,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認同司馬倫這傻大個的行為,而是覺得這大部分都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
所以,現在人到手了,司馬倫也就沒了什么作用,對于他的耐心也就恢復了原來的無限趨近于零。
只見葉姜眉梢一挑,淡淡的威嚴便流露出來,壓住了像毛猴似的兩個活躍分子。
董倩極有眼力勁,連忙說:“好了,你們趕緊下去準備午餐,別鬧了,耽誤人家二人世界!”
趙蘇源不知道什么時候逃出了司機的魔爪,像一顆小炮仗一樣橫沖直撞的撞進了朱茜的懷里面。
比趙蘇源更快的是葉姜的手,葉姜在看到了趙蘇源的身影時,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額頭。
趙蘇源張牙舞爪的想要推開葉姜,可惜小胳膊小腿,哪里是葉姜的對手。
葉姜濃眉一挑:“你想干什么?”
趙蘇源終于領會了自己是在做無用功,才停下來,憤憤的瞪了葉姜一眼:“才不要讓她嫁給你這種混蛋!”
朱茜眨了眨眼,她竟然也有一個同盟,雖然年紀小了點。
葉姜目光危險:“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這幾天的衣食住行,都是你口中的混蛋給你提供的。”
趙蘇源瞪圓了眼:“我才不要你給!”
這小孩從小就不用擔心過衣食住行,更不知道物價幾何,哪里把葉姜的威脅放在眼里過。
朱茜不是小孩,不會意氣用事,更不是局中人,從理智上看,無論是怎么樣,最后贏得肯定不會是趙蘇源。
心疼趙蘇源的朱茜,當然看不過去讓趙蘇源受欺負了。
她把花放在一側的置物臺上,然后推開了葉姜的手,把趙蘇源抱在了懷里面。
葉姜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不用是吧,那你就呆在這里吧,反正你不是喜歡這里嗎?”
朱茜剜了他一眼:“你跟小孩置什么氣?”
隨后,又低頭安撫趙蘇源:“別惱了,你陸叔叔跟你開玩笑的。”
許是朱茜口中的小孩刺激著趙蘇源了,他一把推開朱茜,怒吼:“我才不是什么小孩!”
氣氛一時僵滯。
朱茜深諳毛得順著摸,但又不能太敷衍,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好好,小源乖。”
朱茜順著他的背,輕輕的拍著。
趙蘇源埋首在她的鎖骨處,悶悶的說:“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要是朱茜嫁給了葉姜了,她就會幫葉姜了,以前照顧他的女仆都是這樣的,一旦有了自己的丈夫,就會格外的偏向自己的丈夫,她們總是改變的很輕易。
葉姜好不容易把人給哄到手了,而自己看在故人的份上,多加照顧的小破孩竟然三番兩次的撬他的墻角,這讓他怎么忍?
眼看葉姜就要發作,朱茜早有預料的瞪他一眼,讓他安穩下來。
葉姜移開目光,勉強答應了朱茜在他眼中勝似哀求般的瞪視,當作是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朱茜見葉姜不再糾纏,當即松了一口氣,開始哄自己懷里面的小孩,朱茜把小孩摘出來,蹲著和他平視。
以一種平等且認真的語氣說:“我們那只是訂婚,并不是結婚,還不算是嫁給他,知道嗎?”
朱茜不知道她這個言論是打算說給趙蘇源聽,還是說給現在這個總是在逃避不敢直面困境的自己聽。
但是,她這么一說之后,確實覺得壓在自己肩頭上的壓力,頓時一松,就像久病在床的病人回光返照時的輕松。
回光返照的曇花一現。
葉姜聽著這個言論,感覺很不舒服,當即說:“反正那是遲早的事!”
朱茜剜了他一眼,低聲呵斥:“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