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茜的淚水沒入床單上,葉姜還沒什么感覺,等他漸漸感覺氛圍不對,想要掰開朱茜,卻發現,輕而易舉就可以抱入懷中的女孩子,卻倔得扯都扯不開,固執的像是僵化的混泥土。
他一動,才發現朱茜臉朝向的那一塊,洇濕了一片,手指傳來濕潮的感覺。
葉姜慌了,不敢再強行掰開她,連忙把人給環緊:“朱兒怎么了?你跟我說,你別哭啊!”
朱茜一哭,不用別的,首先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的葉姜,就最先慌了。
他想要看看朱茜怎么了,可是又不敢掰扯的太厲害,萬一把人弄得更糟糕了,重了怕傷著,輕了又不行。
葉姜頭一次感覺到了手足無措的慌亂,甚至是從小面對的再大的困境,他都可以游刃有余,或者是只要拼了一條命去做,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可偏偏現在朱茜一個人的眼淚,就把他逼到了這種地步。
“朱兒,你別哭啊,你說什么我都答應好不好?”
“你說句話吧!”
“你別氣了,傷壞了身體,只要你能開心起來,我給你打死都行?成不?”
葉姜最年輕的少將,前程一帆風順,再大的困難他也能一口嚼巴嚼巴就給咽下了,從來都沒有什么能夠難倒他。
而面對這第一次喜歡的女孩子,他卻難得的陷入了兩難之地。
在哄女孩子方面的經驗基本為零,朱茜是他的第一個,所以,別的本事沒有,讓朱茜哭的更加厲害的本事倒是厲害的很。
朱茜把自己弓的更加彎,背后貼著葉姜,哭的近乎身體都顫抖了,葉姜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恨自己沒能哄好朱茜。
沒辦法,最后他也只能笨拙的用手安撫著朱茜弓著的脊背,耐心的一下一下的安撫著,直到朱茜哭累了,陷入了昏睡。
葉姜昏睡的人抱進被窩里面,然后細心的掖好了被子,免得她著涼。
葉姜如釋重負般的舒了一口氣,同時,眉宇間又凝起了更深的折痕,他至今沒搞懂,朱茜為什么要哭?
朱茜夢見自己走到了一個花田里面,花田里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他背對著朱茜。
朱茜以為是前世的那個他,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像前世一樣,躲在了他的右側,然后拍著他左側的肩膀,打算他一回頭,就給他一個鬼臉。
男人如朱茜設想的那樣子轉回頭,可是五官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紗,格外的不清晰,朦朧。
朱茜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卻發現這張臉變得有些陌生,好像更為深邃,更加霸道些。
朱茜猛地驚醒,在床上彈跳起來。
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入房間里面,在地面撒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朱茜哭了一頓之后,發現適當的情緒發泄確實有助于心理健康,比如現在,朱茜睡醒后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只是想到昨天晚上手足無措的葉姜,朱茜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葉姜?
躺在床上的朱茜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發現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她撐起身體坐起來,發現房間里面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了。
朱茜打開吊燈,借著光線看到了墻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按理來說,董倩他們應該都會來叫自己吃早餐吧?
至少司馬云那個熊孩子不會讓自己這么安穩的,朱茜側耳傾聽了一下,還是沒聽到有任何聲音,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了。
看來這里的房間隔音效果還不錯。
朱茜難得在早上沒有任何人要應付的情況下醒來,不免有點貪心,就想著這個時間能夠拉長一點,所以私心的沒有去開門走出去,而是走向了植滿了植物的后陽臺。
朱茜拉開窗簾,大片的陽光,劈頭蓋臉砸來。
朱茜遮了遮眼睛,這大片的強光,還是讓人有些難受的。
下一秒,映入眼簾的場景卻是讓她終身都不能忘的。
一個很庸俗的愛心,中間被雪白的兔子填滿了,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做到的,就讓那些兔子完全無所覺的坐在了中間撲哧撲哧的啃食著青草,神態各異,紅色的小眼睛透著鮮活的靈氣,而在外圈疊了三圈的嫣紅的玫瑰花。
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拿兔子來填滿愛心,什么莫名其妙的審美。
朱茜正吐槽著,就聽到后面有腳步聲。
朱茜一驚,回頭就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捧著一束灼灼其華的玫瑰,站在面前,淡淡的晨曦裹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正臉上打出了一輪陰影,顯得他本就深邃的眼眸更加的深情。
朱茜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可能被人偷走了,以至于在面對這么一個場景時,她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或者是無論說了什么,好像都被消音了,天上人間,只剩下眼前的這么一抹人影,擠滿了她的視野。
葉姜看著朱茜那震驚到面無表情的神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朱茜是感動還是生氣,屆于昨晚的情況,葉姜決定還是像司馬倫說的那樣子好了。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最后一閉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他突然從朱茜的視野里面矮了下去,芬芳馥郁的玫瑰花撲到了眼前,上面還有剛剛采摘的露珠,鮮艷欲滴,透著勃勃的生命力。
“朱兒,嫁給我吧!”
俗套到無法吐槽的臺詞,還有動作,簡直就是小說里面都不想再寫的劇情。
可是,為什么?
誰能告訴我?
我的心臟還是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的跳呢,滿腔的歡喜,像是癌癥,迅速從心腔室擴散到四肢百骸,指尖都帶著欣悅的顫抖。
朱茜感覺眼前的晨曦帶著幾串的光圈,光怪陸離的,把她剛剛睡醒的腦子攪得有點混亂,她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想了。
“嫁給他!”
“嫁給他!”
樓下突然傳來起哄聲,把朱茜從恍惚間拉了出來。
她轉頭一看,就看見底下站著司馬一家還有司機,還有站在旁邊極其不情愿的趙蘇源,被司機鎖著,否則他可能會不顧一切的沖上來。
朱茜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答應他!答應他!”
明明就那兩個人起哄,可是偏偏他們就是要聲嘶力竭的在那喊著,仿佛夠大聲就足以影響到朱茜的決定一樣。
朱茜原本混沌的大腦被他們這么一聒噪的呼喊聲給破的一清二楚,瞬間就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