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東沒急著上車,從兜里拿出一包煙,蔣左順著后視鏡看過去。
他點燃一支長長的細(xì)細(xì)的煙,煙在指間燃燒,煙霧屢屢上升,左手轉(zhuǎn)動那只藍(lán)色打火機。
蔣左滯了幾秒。
何行東快速吸了幾口,就丟掉還沒燃到一半的煙,上車。
那股煙味兒還沒來得及散去,蔣左不可兼得地聞了幾口,刺鼻。
他把安全帶系好,手扶住把手,下巴一抬,“開吧。”
蔣左機不可得地瞇起眼睛,打趣道,“何行東你不至于吧?”
“沒法,你弄的。”
“......”這話聽著咋這么別扭呢。
“我問問去大柴旦要多久?”
“好幾個小時,中途記得把油加滿。”
蔣左點頭贊同。
穿越柴達(dá)木盆地戈壁風(fēng)情,來到大柴旦,中途何行東想跟蔣左換著開,蔣左不讓,嘴上囔囔著你怎么那么矯情,何行東只好閉嘴,任由她。
大柴旦——青海雅丹,最大的雅丹地貌—阿克塞。
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把油加滿,一路的高速費用全由蔣左報銷,誰讓何行東那么摳,讓他先墊著些也不愿意。
第二件事快速找好民宿落腳,兩天都在長期奔途,身體受不了長時間的奔波。
民宿雅觀簡單。
蔣左走進(jìn)房間,細(xì)細(xì)打量,這里面打理得很干凈,本來還想沖下澡的,卻耐不住困意直接躺床上。
結(jié)果一覺睡到天黑,睜眼時天已黑沉了下來。
蔣左看了眼時間,八點,上面除了垃圾廣告消息別無其他。
這時,門被人敲響。
“蔣左,吃飯!”
“這就來。”
夜晚的天氣還是有點冷的,經(jīng)過那晚的經(jīng)驗,蔣左機智地套上一件風(fēng)衣出門。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何行東站在門口等她。
蔣左說,“你吃了嗎?”
“沒有。”
“其實你可以先去吃的,不用等我。”
“不行,飯得人等齊我才吃。”
這個時候的何行東又固執(zhí)起來。
蔣左小聲嗯了一下。
隨便找了家館子下座。
蔣左不知道點些什么,把菜單給何行東,與此同時,她的手機震了起來。
她低頭看,蔣文之的電話。
蔣左搖晃下手里的手機,說,“你看著辦,我出去接個電話。”
何行東,“嗯。”
隨后,蔣左拿著手機出去。
何行東拿著菜單欄勾畫,在手抓羊肉,炒面片......
蔣左接通電話。
“喂。”
“蔣左。”
“嗯。”
“你吃飯了嗎?”
蔣左回頭看了眼低頭點餐點何行東,那寸頭格外顯眼。
“正吃。”
“打擾你沒?”
“打擾了。”
沒理蔣左這話,蔣文之自顧自地叮囑,都是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
“我看你那邊的天氣有些降溫這幾天,你記得多穿點。”
“嗯。”
“還有......”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頭有道男聲在叫蔣左。
“蔣左,吃了。”
何行東的聲音不巧地出現(xiàn),蔣左一囧,之前還說正吃,現(xiàn)在——
蔣左聽到電話里傳來輕柔的笑聲,很小聲,低到蔣左開了免提才聽清,只是那道笑聲來的快去的也快。
“那你去吃飯吧,注意保暖。”聲音有些暗沉。
“嗯。”
“晚安。”
“嗯。”
看著息屏的手機,蔣左輕嘆,甩了幾下頭,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餐館。
蔣左看著桌上幾道豐富的飯菜,問,“這些又花了多少錢。”
正吃著的何行東沒抬頭看她,語氣有些扭捏,“也就兩百。”
蔣左樂哼,“何行東,你有沒有覺得你一直在吃白食。”
一路上的吃的都是她出錢,她出錢的都有何行東的參與。
何行東猛地咳嗽,撇開腦袋,“沒有。”
可耳朵的紅暈出賣了他。
蔣左也不拆穿他。
“那你就得全部吃完。”
他說的,不能吃完可以讓他解決,糧食不能浪費。
“那行。”
蔣左勉強吃了三碗,菜只解決了五分之二,剩下的五分之三全被何行東解決掉。
出了餐館,蔣左還想散步消化,何行東沒什么意見。
何行東走在前頭。
蔣左算著日子。
今天剛好十五,親戚也就這兩天來看望它。
豁,衛(wèi)生棉沒帶。
蔣左在身后叫住他。
有些感激,現(xiàn)在是夜晚,臉上的不自然讓人看不清,可依舊能見那雙明亮的雙眸。
“你知道這附近哪有超市嗎?”
何行東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問,“這里哪來的超市,都是賣特產(chǎn)的,后面一個小鎮(zhèn)有超市。”
“在哪。”
聽到蔣左聲音一喜,何行東無情地告訴她,“來時的路途中,來回兩小時,還耗油。”
何行東問,“你要做什么?”
“你把車借給我,我去去就回。”
正要離去,何行東抓住她的手腕,厲聲斥喝,“你這毛病誰慣的,這里比不得上海的安全,大晚上就為了去超市,你怕不是瘋了。”
本以為就有這些,又聽見他冷聲說,“別想一出是一出。”
這斥責(zé)形成一種無形地壓迫,蔣左不甘示弱地冷哼回去,眼神直視他那帶些威嚴(yán)的雙眸,“我親戚最近要來,我得去買衛(wèi)生棉,不然沒臉見人。”
半秒不到,何行東疑惑地‘啊’了一聲。
蔣左站的很近,才得意看清他的神情。
蔣左解釋著,“女人每個月會來的,每個月必用姨媽巾,衛(wèi)生棉,懂了嗎?!”
何行東這下會意,沉眸看著她,“那你也別今晚啊,明天再去買也不遲。”
她沒吭聲,點了下頭。
“那還散嗎?”
“散,為什么不散。”
蔣左有些慪氣地一個人走到最前頭,何行東被落下一大截,還是拄著拐杖,但還是緊跟其后,蔣左想到了什么,步伐慢了下來。
抬頭就見星星。
蔣左的心情一下有些歡快。
她不記事,氣的快,消的也快。
“何行東,你有時候真的很氣人。”
何行東不解。
蔣左也不解。
“你很摳門。”
他嗯了一聲。
“你很欠打。”
他沒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