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天氣如何?”
看了下頭頂上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直射射地照在桌上,照的發亮,蔣左有些發愣地伸手放在亮光處,發燙,白嫩地皮膚被照的很柔和,手慢慢搖擺著,感受光線的溫度。
“陽光明媚。”語氣上揚。
“那就好。”
“嗯”
“掛了。”
“等等。”
“什么?”
情況轉變,剛才讓掛的成了不讓掛的。
腦海里浮現出蔣文之疲憊的神色。
“我還是那句話,讓我恨你的時間長點。”
不等蔣文之的回應,迅速掛斷電話,身子往沙發上深陷,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蔣左一轉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嚇了一跳。
何行東在靠近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說,“你先去收拾,等會兒帶你出去。”
“今天我不想出去,我想待著。”
何行東沉默了半晌,開口,“隨你,反正還是三千。”
蔣左聽得一樂,說,“要不你帶我十天吧,我給你五千,你看行嗎?”
何行東蹙眉,不是很能理解,但到底還是點了頭。
“那你今天要忙什么就去忙吧,別管我,除了你要幫做飯之外就沒什么了。”
“嗯。”
何行東也不客氣地拿起深綠色工具包走出門外,貼心地把風扇打開。
傳來有的沒的一陣鐵銹聲,吱呀吱呀吱呀。
蔣左打開電腦看起電影。
《卡薩布拉卡》
有點好笑,想不到這個地方居然還有網,且破天荒地還能上網,也不知道誰家的無線網,她直接破了密碼連上。
播放到一半暫停,窩在沙發上沉沉地睡去,她也不知道怎地,最快意外的發困。
鼻尖充斥著淡淡的柴味兒和混著一些淡淡的皂莢香。
何行東回來,已是傍晚,外面燈火通明,熱鬧喧囂跟這兒的沉靜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電腦的屏幕停格在一個畫面和一句臺詞。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鎮,城鎮有那么多的酒館,而她偏偏走進了我的。”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
沙發上的蔣左像貓一樣卷窩在一團,披著的毛毯落在腳邊,整個人緊緊地挨著沙發背,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頭頂上的熾光燈發出暗黃的燈亮。
寬厚的大手帶些粗糙,食指彎曲敲向桌面。
咚,咚.....
蔣左一醒,就看見何行東不知何時就站在那。
“怎么了?”
“你為什么不關燈?”
聲音有點低。
“什么?”
蔣左像是聽到什么玩笑話,不確認地詢問一遍。
“為什么不關燈?”
“我睡著了怎么關?”她反問。
“請問你晚上睡覺前怎么關的燈?”
掀開身上的毛毯,從沙發上站起來,直視何行東,說,“我喜歡開燈行了嗎?”
“我給你的三千里面難道不包括這些?不是一條龍服務嗎?”
何行東搖頭又點頭。
蔣左氣笑,冷哼說,“你還挺小家子氣的。”
“謝謝。”
蔣左喉嚨一噎。
蔣左說,“我再給你電費兩百行了吧?”
“行。”
正想說些什么,何行東已轉身走進廚房,蔣左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最后坐下來慢慢欣賞。
他挽起袖子,把拐杖放置一旁,腳上的假肢不知何時戴上的,手臂上青筋暴露在空中和著一些水滴滑落,有力寬厚地大手拿起一大塊肉放在一個稍微嶄新的菜板上。
蔣左肯定這人不長居住這兒,碗筷九成新。
臉上充滿了認真,專心致志地做著手里的事,一時,蔣左竟看出神。
身上依舊套著那件白背心,腿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褲,別有一番風味。汗水順著額頭流在脖頸,最后流至胸前直至不見,忍不住吞噎。
蔣左轉移視線,窗前的茶壺冒著熱氣,升華,在雕花狀的窗子上起了白霧,說,“何行東,你去過西藏嗎?”
他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她,“去過。”
“西藏去嗎?”
半晌,都沒等到某人的回答,她扭頭的剎那,愣住,那是怎樣的眼神?
眉毛下,明亮地眼睛好似在發光,像荊棘叢中的一堆火。
灼熱。
“給錢嗎?”
瞧,多現實多直白。
蔣左緩緩啟唇,“給!多少要?”
“你待幾天?”
“三天。”
“那就兩千。”
價格又回到了起初。
這次,蔣左不再抬價。
看著手機里顯示的聯系人幾秒,最終撥打出去。
對面很快接起。
“蔣左?”
低沉地聲音帶些疑惑,主動給他打電話完全是反常。
“蔣文之,我得再去躺西藏,三天,一共十四天。”
對面安靜了一秒,聲音有些責怪。
“蔣左,別鬧,聽話。”
蔣左頓時覺得好笑,他以為她去旅行是在跟他賭氣嘛?。
當初她告白的時候他也是這么說的。
“蔣文之,沒意思,真的!我只是單純想旅行,你有點自戀過頭了。”
“這樣嘛?這樣最好。”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問你的意見,更不是給你打來專門受氣的。”
“嗯,注意身體,晚安。”
這次,對面掛的干凈利落。
一陣機械聲從手機里傳出,她頭疼地揉揉了額頭。
沒一會兒,屏幕亮了,上面有條短信,卡里打來七千,還有另一條微信上的消息。
蔣左,我沒在你身邊這十幾天,照顧好自己,本來早上就不愛吃飯,這毛病得改。
這話說的蔣左耳朵起繭子,可每次,蔣左都沒放在心上。
心煩意亂地把手機一關,隨便扔在哪個角落里待著。
一塵不染的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蔣左走近坐下,說,“看不出你還挺會做菜的。”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蔣左嘴唇上揚,眉毛一挑,‘呦’了一聲,“這么能耐啊。”
“嗯。”
語氣有些自豪。
“這些是什么菜?講講?”
“好。”何行東指一碗就講。
“紅蒸湟魚塊,香酥巖羊,紅燒肉.....”
蔣左滿意一笑,“想不到你也有大方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