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里頭坐著寥寥幾人,看到蕭徵他們進來,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眼他們。
青葙與青蓮二人見狀,不動聲色地上前,站在蕭徵與淺淺面前,遮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青煙則是上前,先去擦了桌子和椅子,這才請蕭徵和青蓮坐下。
為了方便出行,蕭徵讓人收了儀仗,就連馬車的紋飾也都收了起來,他們也都換上了普通的綢布衣裳。在外頭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大戶人家出行罷了。
茶棚老板原在忙著燒水,蕭徵他們一行人進來動靜也不小,老板見著這群人衣著雖然普通,但是氣度卻是華貴異常,尤其是那坐下的男子,通身的氣質(zhì),謙和溫潤,猶如一塊美玉,而一旁的女子,雖說沒有那男子那般貴氣,眉宇間流淌出來的卻也是被嬌寵大的矜貴。這二人顯然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夫人外出游玩來了。思及此,老板放下手頭上的事,滿面春風(fēng)地迎上前,“幾位客官,地方簡陋,難為幾位客官愿意落腳,不知客官們要吃些什么,小的好去準(zhǔn)備?”
“你們店里有些什么?”答話的正是青葙,這種事自然是輪不到主子來做。
“小店里熱乎的只有各類面,湯面有雞蛋面,牛肉面,青菜面,還有小蔥拌面,客官可要用些?”老板說這些時,心中有些忐忑,這些都是簡陋的吃食,不知道這群貴人能否看得上。
“若是不喜歡,馬車上還有些點心,不若用些點心?”蕭徵聽了只有幾種簡單的面條,擔(dān)心淺淺吃不下,便開口詢問了淺淺一句。
淺淺卻是搖了搖頭,淡笑著道,“出門在外,一切從簡,這面條也不是吃不得,我就吃一碗雞蛋面吧。”
“也好。”蕭徵見著淺淺完全不介懷的樣子,心中松了口氣,他雖身份不一般,但是尋常趕路之時,也常吃這些鄉(xiāng)野之物,倒沒什么吃不慣的,是以,在淺淺點了一碗雞蛋面之后,蕭徵又點了一碗牛肉面。
兩個主子都點了菜,剩下的就都簡單了,余下的人基本上是有什么吃什么,讓老板將后廚上備著的都端上來,他們湊合著吃一些。
老板自然是不敢多說什么,匆忙趕到后廚,吩咐他的老婆孩子忙活去了。
面條簡單,端上來的也快,不多時,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便端了上來,一碗上頭放著一個金燦燦黃澄澄的荷包蛋,擺在了淺淺面前,另一碗則是碼放著切得厚薄均勻的牛肉片,擺在了蕭徵面前。
“二位客官輕慢用。”老板將面條放下之后,恭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禮退下,然后去準(zhǔn)備青葙他們的飯食去了。在老板眼里,這兩個坐在正中間的定然是頂頂重要的,所以先上了他倆的份,剩下的一看就是下人,隨意湊合一下便好。
于是沒多久,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面條便被端了出來,一個婦人模樣的則是端著一個小點的盆,放在了大盆旁邊,然后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則是捧著一堆碗筷出來,艱難地放在了桌上。
“幾位,面條量太大,還請幾位自己上來取。”說完,老板便開始從大盆中撈面條到碗里頭。
淺淺正要夾雞蛋吃呢,看著老板這一出,驚得筷子都掉了,有些詫異地對蕭徵說道,“老板這是從哪兒學(xué)的這招?”要知道現(xiàn)在這時候可沒有什么食堂,像這樣人多,然后以打飯的形式發(fā)放膳食的,也只有施粥的時候了。
蕭徵抬眼看了幾眼老板利落地盛面條,放鹵子,舀湯,一氣呵成,又看著老板健壯的身形,心中隱約有了猜測,瞇了瞇眼,卻沒有說話,只笑著對淺淺說道,“先吃面,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還是早春,天氣還涼著,簡陋的茶棚里頭就在正中央擺了一個小碳爐,供著微弱的暖流。
淺淺聞言撇了撇嘴,也沒有深究,繼續(xù)低頭吃面條,茶棚雖然小,但是這手藝卻是不錯,湯底是熬得濃白的大骨湯,面條應(yīng)該是自己搟制的手搟面,很是筋道,雞蛋煎的金黃,筷子一夾,便會留出金紅色的蛋黃來,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碗面,卻是溫暖了淺淺的胃,一碗面下肚,通體舒暢,驅(qū)走了寒意。
待淺淺吃完面條,老板準(zhǔn)備的一大盆面條也發(fā)放完畢,正與老板娘一道收拾著東西,收進后廚去。
“幾位客官可是從宜城過來的?”待淺淺吃完面,讓老板娘來收拾,以便他們一會兒坐著喝個茶時,老板娘收好碗筷,有些猶豫地問了淺淺一句。
“正是。”淺淺不知道她為何這么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若是有心之人要查探,她撒謊也沒用。
“那……韓王可是被抓了?”老板娘又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