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心事,晚上淺淺并沒有睡好,想到周家出了這么大的事,周明朗竟還瞞著自己,裝作無事的樣子,不知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心事重重入睡的后果,就是第二日起來之時便精神不濟,不過想到一會兒有客人來吃飯,淺淺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周明朗請到家中,還想讓淺淺親自下廚,顯然是個很重要的客人,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來應對。
“小姐,斂秋姐姐過來了。”淺淺正坐在梳妝臺前,讓春燕為她梳發髻,便聽到云珠來報,說是斂秋來了。
“請進來吧。”淺淺略一沉吟,便說道,“許是表哥有事讓她傳話。”
云珠應言請斂秋進門,斂秋進門大方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小姐,昨日您要的食材,奴婢已經都讓人放在大廚房了,這些是您要的胭脂水粉之類,奴婢便想著今日一早再拿給你。”
倒不是倚梅閣中沒有準備胭脂水粉,周明朗也貼心地讓人準備了,但是到底是對姑娘家的東西不了解,有些并不是自己喜歡的香味,所以才不得不讓斂秋再重新購置。
云珠謝了斂秋一聲,然后讓紫芙接過斂秋身后小丫鬟捧著的一堆東西,“多謝斂秋姐姐了,我們初來乍到,也不知到哪里去購置這些物事。”
“云珠姑娘客氣了,服侍小姐是我們這些奴婢的本分,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隨時尋奴婢。”斂秋客客氣氣地回了云珠的禮,說話恭敬。
淺淺倒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斂秋,顯然不是平日里跟著周明朗的,而且周家出事,周明朗也不會從周家去借人,這么訓練有素,言行得體的大丫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斂秋姐姐客氣,小姐這會兒正在梳妝,倒是不方便來見姐姐。”云珠見著斂秋還站著,想來是想等著淺淺回話,便笑著解釋了一句。
斂秋一愣,隨即又恢復了笑容,“無妨的,奴婢便在這邊等著小姐吧,若淵公子要來吃午飯,少爺命奴婢打理此事,奴婢還是等著小姐一道去大廚房吧。”
云珠聞言不由蹙了蹙眉,小姐今日不過是晚起了半個時辰,現下還正梳妝著,連早飯沒吃,這斂秋就來催促小姐下廚房去,這是把小姐當成了什么,廚娘嗎?隨即有些冷然地說道,“斂秋姐姐這話說的,我們家小姐才剛起床梳洗呢。”
淺淺坐在梳妝臺前,也聽見了斂秋的話,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剛才還在心中夸著這丫鬟言行得體,現下卻說出這般冒犯的話,不過現下她初來京城,很多事都是兩眼一抹黑,這斂秋的來頭還沒搞清楚,現下不能貿然處事。
“云珠。”淺淺思索了一番,還是攔住了云珠的話頭,“來服侍我穿衣。”
云珠嘟著嘴收了話頭,然后回身為淺淺穿上夾棉的罩衣,京城這邊比平州冷多了,好在周明朗在倚梅閣中準備了許多適合淺淺穿的厚衣服,許多都是夾棉的外套或者是里頭帶絨的裙裳,倒是與現代某寶中的冬季熱銷衣服差不多,穿著暖和,但是外觀又美觀。
待云珠整理完衣服,淺淺從里屋走出來,笑著對斂秋說道,“斂秋姐姐不必擔心,既然表哥請我來做這頓飯,我自然是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斂秋的臉色白了白,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但是也沒有推翻適才自己說的話,而是轉了個話頭,“小姐說的哪里話,既然少爺交待了,奴婢也得盡責做完不是?”
淺淺笑了笑,并沒有接斂秋的話,只在桌邊坐下,吩咐云珠與青黛伺候她吃早飯。云珠這會兒有些瞧不慣斂秋了,見著淺淺要晾著她,自然是高興地上前,為淺淺盛粥布菜。
斂秋被淺淺晾在一邊,有些尷尬,但是這會兒若是轉身走了,便是失禮,可若是等著,自己似乎又已經得罪了這位表小姐,自己站在這兒怕是礙眼。
斂秋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著淺淺仍然慢吞吞地吃著早飯,心下便有些著急,若淵公子巳時末就會來趙宅,現下已經辰時了,這位表小姐到底行不行啊。
淺淺愣是不管一旁斂秋焦急的神色,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飯,其實也不過花去了兩刻鐘時間,擦完嘴和手,漱了口,這才起身說道,“走吧,帶路去大廚房。”
“小姐這邊請。”斂秋這才松了口氣,笑瞇瞇地在前頭領路,心中卻想著,這位姑奶奶總算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