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你想不想吃面包啊？”淺淺回到房中，想到一會兒要與陳嫂說事情，怕是不好讓她聽到，便想著支開她。

廖月茹想到剛剛在手中香香的面包干，重重地點頭，“想。表姐，我在荊州只聽過這個，都沒吃過呢。”

“那你隨著紅箋姐姐一道去小廚房好不好，就坐在冰盆子旁邊，看著她們做著吃熱乎的。”淺淺見著廖月茹一臉期待的樣子，便喊來了紅箋。

廖月茹自然是歡喜的應下，跟著紅箋蹦蹦跳跳地走了。

淺淺望著活潑的廖月茹，也是滿臉欣喜，“你瞧瞧，這才是小姑娘該有的樣子，天真活潑，不該被大人的煩惱左右。”

陳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陳嫂，你坐下說吧，云珠，快給陳嫂看茶。青黛青芷，你們二人到外頭守著。”淺淺簡單地吩咐了幾句，云珠為陳嫂倒了一杯茶水，而后跟著青黛和青芷走出去輕輕地掩上了門。

“表小姐，今日是我無禮了，還請您原諒。”陳嫂有些歉然地率先開口。

淺淺笑著搖頭，道，“無妨。這些年來，姑母在廖府過得如何？”

陳嫂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黯然道，“夫人這些年，過得艱難。奴婢是在六小姐出生后才進的廖府，先前的事也不過是聽說，不過老爺寵柳姨娘卻是滿府皆知的。若不是老夫人臨死前留下遺言，不準老爺寵妾滅妻，說不準現在夫人手中的管家之權都要被奪了去。”

淺淺想到自己爹打聽到的消息，這才知道外頭的傳聞不一定可靠，姑母在府中受氣，但是姑父在外必是做足了面子，讓人無可挑剔，這才讓人看了個廖府看重嫡妻的假象來。

“這柳姨娘是何來頭，竟能得姑父如此寵愛？”淺淺皺著眉問了句。

“這柳姨娘原是老爺身邊伺候筆墨的丫頭，到了年齡夫人本想把她許配出去，可沒想到這賤婢竟趁著夫人有孕，與老爺有了首尾，等被夫人發現時，已有孕三個月，再打發也是不可能了，這才無奈將她抬了姨娘。”陳嫂嘆了口氣，有些黯然，“老爺本就對這個從小長大的丫鬟有些情誼，這賤婢又有些手段，讓老爺對她的寵愛長久不衰，而夫人是大家小姐出身，只懂得端莊持重，自然是拉不下身段來去求著老爺分些寵過來，夫妻二人便因此漸行漸遠。后來夫人生六小姐時大出血，險些沒了性命，雖說救回來了，但是自此也不能再有身孕。如今老爺除了初一十五歇在夫人處，其余時間要么就是待在柳姨娘那兒，要么就是睡在書房。”

淺淺不由得皺了皺眉，沒想到姑母在廖府的過得如此艱辛，“不過姑母好歹也是廖家的主母，就算沒有姑父寵愛”

陳嫂眼睛亮了亮，道，“表小姐倒是沒有想錯，前幾年夫人倒是因為老爺的偏寵心中憤憤。不過后來二小姐長大了，時常在夫人身邊勸著些，夫人倒也將心思放在了主持中饋上，只不過”

“只不過如何？”淺淺見著陳嫂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忙為她續上茶水，陳嫂感激地謝過。

“只不過，奴婢瞧著夫人，還有些落寞的，到底是年輕時相互扶持著度過了難關，可沒想到老來卻不能同享福。六小姐比較敏感，想來是察覺到了什么，奴婢又嚴厲了些，這才”陳嫂無不悔恨地嘆了口氣，都怪她一時走錯了路，害得六小姐如今的性子軟弱了些。

“媽媽也別自責了，如今表妹還小，只要悉心教導，必定能把她的性子給扭過來。”淺淺寬慰了陳嫂一句，“男女情愛之事，我們無法控制，只要這柳姨娘沒生出什么旁的心思來，那便留著吧，姑父的心如今都在她身上，姑母若是貿然動了她，這才會讓夫妻離了心；不過，若是這柳姨娘想要奪權奪家產，我想姑母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我那些表兄妹的前程，定會拼一把。”

陳嫂也是點頭，“唉，若是這柳姨娘真是一直本本分分的也罷了，只是自去年她生下了六少爺后，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竟有些要與夫人爭權的意思，想來是要為她的兒子打算了。此番回云府，夫人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留著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在府中料理家務。夫人表面上不說，但是心中應當是擔心的很，若是讓柳姨娘抓住些錯處，夫人回去后怕是”

陳嫂話未說完，但是淺淺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大表哥和大表嫂料理事務時被這柳姨娘揪了錯處，怕也是會影響日后姑母的管家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