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匆匆跟上淺淺和廖月茹的步伐,心中卻是氣憤不已,這表小姐跟著摻和什么,夫人都說了六小姐的教養交于她的,自然是她說什么六小姐就該做什么。哪像表小姐這般,見天的往外跑,拋頭露面的,算什么大家閨秀。
淺淺可不管陳嫂心里在想什么,只自顧自地帶著廖月茹在廊下喂魚,一邊說著逗她的話,“你瞧瞧這條,是不是肥的很,我叫她小胖,平日里就數她吃的最多。”
“嘻嘻,那這條金色身子,紅色頭冠的呢?”廖月茹指了指另外一條金魚,笑道。
“這條啊,是我父親到越秀城做生意時帶回來的,我給她起名叫金蝶,你看她的尾巴,像不像蝴蝶翅膀?”淺淺一邊介紹,一邊將廖月茹手中的面包干丟入水中,金蝶果然游了過來,搶下水面上的面包干,“她最愛吃的便是你手里的面包干。”
此時廖月茹的心思卻不在魚身上,而是好奇地瞧了瞧手中的面包干,捏起一塊就想放進嘴里,卻被橫空伸出的一只手劈手奪下,“哎喲我的小姐,這喂魚的東西怎好吃進嘴里。表小姐你怎么也不看著六小姐一些?”
來人正是陳嫂,這會兒正一臉不滿地看著淺淺,似乎就是淺淺攛掇廖月茹吃的面包干一般。
淺淺有些無語,瞥了眼陳嫂手中拿著的面包干,從容道,“陳嫂,先不說這面包干本就是可以食用的,單憑你剛說出的那句指責的話”
“在我們云家可是要打板子的!”云珠接下淺淺未說完的話,嚇得陳嫂面色一白。
“奴婢奴婢不過是關心六小姐。”陳嫂猶自爭辯,可是卻說不出多余的話來。
“念在你是關心表妹,此次便不再追究,若還有下次,我雖不會罰你,但是讓老祖宗和姑母知曉還是必要的。”淺淺將手中的魚食都拋進水里,拍了拍手站起來,牽著廖月茹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嫂呆立在原地,心中有氣卻發不得,看見廖月茹走遠了,又不得不顫著身子跟上。平日里常因小事被陳嫂斥責的迎梅與采荷看了,卻止不住地偷笑,這陳嫂仗著自己是六小姐的乳娘,總在她們面前作威作福,偏夫人不知真相,總向著她,這回見著她在淺淺這邊吃癟,對淺淺真是仰慕得不行。
廖月茹也是一臉的敬仰望著淺淺,“表姐,你剛剛好厲害啊,我從來沒見過陳媽媽說不出話的樣子,平日里都是她訓我,可我告訴娘,娘卻只聽她的話。”
淺淺有些心疼廖月茹,蹲下身撫著她的頭發,輕聲道,“你要記住,你才是主子,只有下人聽主子話的,哪有反過來主子聽下人的話。”
“可是媽媽說,我若不好好聽她的話,爹就會不喜歡我,只會喜歡柳姨娘剛生的小弟弟。”廖月茹嘟了嘟嘴,有些委屈,明明爹最喜歡的是她嘛,可自從柳姨娘去年生了一個小弟弟,爹就不常帶她玩了,也不買玩具給她了。
淺淺見著廖月茹差點落下淚來,也是心酸不已,想來姑父是極寵那個柳姨娘的,不然也不會在姑母懷著三表姐時,同時讓那柳姨娘也有了身孕,二人一前一后的生下了孩子。如今聽著廖月茹的話,想必姑母在廖府也過得不太容易,她嘆了口氣,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廖月茹一番,“你記住,不管你爹有幾個姨娘,姨娘又生了多少個弟弟妹妹,你始終是廖府的嫡小姐,只要日后廖府是你嫡親的哥哥做主,你的地位是永遠不會動搖的。”
廖月茹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在后頭的陳嫂也聽到了淺淺的這番話,神色有些復雜,其實她對六小姐嚴厲,無非是擔心老爺專寵柳姨娘和七少爺,想讓六小姐乖些,老爺能多看重她一些。如今她聽著表小姐這番話,心中豁然開朗,倒覺得自己平日里的確是想偏了,是啊,就如表小姐所說,日后廖府一定是大少爺他們做主的,到時柳姨娘再得寵又如何。
陳嫂趕過去抱起廖月茹,有些感激地對淺淺說道,“奴婢多謝表小姐的點撥,夫人這些年在府中過得艱難了些,奴婢一時想岔”
淺淺直起身,對陳嫂說道,“媽媽不必多說,我能理解,這些年來姑母與云府斷了聯系,想來姑父也是欺負姑母娘家無人罷了。你也是為了姑母與小茹好,只不過是用錯了方法。”
陳嫂這次竟沒有反駁,而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淺淺見著陳嫂這般樣子,也是嘆了口氣,道,“走吧,我們回房說,你與我說說姑母在廖府過得怎么樣,想來姑母對老祖宗他們應當是報喜不報憂的。”
陳嫂默默點頭,跟在淺淺后頭和她一道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