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聞言,心中的火氣噌的一下鉆了起來,想要上前攔住百里子衿,哪知道對方卻動作麻利的一個翻身便上了相容與的馬車。
相容與淡淡一笑,轉身便也跟著上了馬車。
親眼看著紛紛上了馬車的二位,他的眸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煙火在滾滾的燃燒著。
此時的天朝國與百里子衿離開時的樣子依然不同,平日里就算到了半夜也依舊熱鬧的街道,此刻大白天卻清清冷冷,街上看不到一個人煙。
所有人都知道天已經開始變了。
太子帶著人馬立刻趕向了皇宮,百里子衿在馬車內也已經與相容與商量好了應對之策,更是得到了從宮里人傳來的消息,此時的四皇子已經帶著他的人朝皇宮去了,而且買通了皇宮里個個門衛的監守,此刻皇上身邊除了由袁闊成帶領的一隊禁軍之外,明面上再無他人保護。
“父皇,您還不將這遺囑重新立一立嗎?”
傾平站在皇上的龍床之前,此刻皇上躺在床上,一臉疲憊之色,但依舊不肯松下口來重新立遺囑。
“你個逆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可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呵!”傾平冷笑一聲,手中拿著一把犀利異常的匕首,“父皇,您睜大眼睛瞧瞧,現在整個皇宮之內,有誰敢站出來說一句我的不是?
實話告訴您,你那位無所不能的宰相已經死在了你交代他出巡的地方,而那位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的老將軍此刻正站在門外,要不要我把他叫進來,問一問他現在是想殺你?還是想護你?”
“慕將軍不可能謀逆,你將他叫進來,朕要問個清楚!
“哈哈哈哈…”傾平仰天長嘯,“老將軍的大兒子,因為你的秘昭而死,如今三兒子也被你害死,你說一說任誰對你忠心耿耿,也不可能始終不顧自己子孫的死活吧,您下的去這么狠的手,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狠一狠嗎?”
“放屁!”一貫驕傲的老皇帝,此刻口吐芬芳,“朕何時害了他們?”
太子聞言將手中的短刀放于刀鞘之內,緩緩的坐在龍床的邊緣,伏在他父皇耳邊道,“您是沒有親自動手,但我可以祝您一臂之力呀,怎么樣?兒子暗中幫您將這棵參天的大樹,砍掉其枝葉,是不是做的很好?您不是早就忌憚老將軍功高蓋主,卻又怕對他們動手,別人罵你不是人君,現在我幫您解決了,只剩下老將軍和慕少云,如今他們對你恨之入骨,卻忠誠于我,您說這諷不諷刺?”
“你……噗……”老皇帝氣急攻心,噗的一口鮮血吐在地上,“逆子,你母后呢?我要見你母后!”
“我母后?你怎么好意思還提我母后呢?”傾平接近瘋狂,“這么多年了,我母后只是想讓您封她為皇后,可是你卻死死的咬住后位絲毫不松口,兒臣實在不知道那個被您囚禁在冷宮之中的蕭青青到底有哪一點好的?讓您這樣的對她念念不忘?”
“我母后對您的愛不比任何人少,可您呢?在別人眼中是給了她無限榮寵,但實際上真正行為的寵愛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若不是母后她耍了點手段,讓自己懷上您的孩子,想必這個世界上都不會有我的存在吧!”
“這么多年了,別人看著我的母后榮冠六宮,可是我卻知道從我兒時有記憶起,您去后宮看我母后的次數寥寥無幾,但凡是去了,卻是為了看您那個寶貝的太子兒子。”
“我呢?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捧著親手制作的東西,送到你面前,卻被你視之為無物,您說說我這找誰講理去?”
“還有那該死的百里府,明明是我母后先提出來讓我同百里府聯姻,您卻在知道百里府擁有強大的財力之后,為了給您那兒子尋得靠山,直接半路劫殺,將百里府的女兒許配給了傾野,我真是想不明白,不如您倒是同我說說,我比他差在哪里?我明明有萬家做靠山,而且從小勤學苦練,如果在添上百里府的財力支持,和萬府作為強大的后盾,這兩個左膀右臂便可護天朝百年,同樣是兒子為什么您卻兩樣對待?”
傾平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溫熱的眼淚打到臉上就已經變得冰冷,在別人眼中,他擁有那樣高貴的一個童年,而唯獨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童年是生活在傾野的陰影之下的。
盡管自己什么都有,可他仍然覺得自己比不上傾野,就拿讀書學習來說,傾野總是最先學會,最新掌握的那一個,而自己永遠比他晚一步,他越是不服,越是無法打破這現狀。
后來他竟然發現傾野同將軍府的小公子關系極好,那時他便有了危機之感,害怕傾野同將軍府連上關系,為了破壞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他終于找到了機會同東夷人合作,讓人偷偷的給當時鎮守在東夷作戰的慕少云和慕浮云食物中下了毒,導致他們兩個人在戰場上失利,但人算不如天算,本以為慕浮云會死在戰場上,哪知道,慕浮云的二哥卻沒有吃下放了毒的食物,而且慕長云居然從北倉的戰場趕到了東夷,救下了已經毒入膏肓的慕浮云。
哪知道這慕浮云如此的命大,居然又活了過來,不僅如此,活過來之后的慕浮云還性情大變,主動向他求和,說要投誠于他,他怎么可能會同意?明明知慕浮云和太子之間的關系不同常人,若真的將他收納麾下,那才是傻子中的傻子,既然收不回來,那就讓她再死一次。
躺在龍床上的老皇帝瞧著哭的像個淚人似的傾平心中涌下幾分激動,他承認自己的一些行為存在不公,但說一句非常不負責任的話,愛屋及烏,這種事情真心的由不得人半分,將百里府的百里子衿許給太子,并不僅僅是因為百里府擁有強大的經濟支撐,而是因為他的皇后蕭青青與百里子衿的母親曾是結義金蘭的好姐妹,他們二人在結婚之前私下里便已經訂好了娃娃親。
他單知無法給蕭青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但蕭青青這唯一的心愿,他卻想替她完成了。
“父皇,您說呀,您倒是給我一個解釋呀,你為什么不回答我?您告訴我,您不是故意的,您其實心中有我,您只是可憐他,可憐他的母后被你關進了冷宮,您說呀!”傾平像似有些發瘋了似的,他使勁地搖晃著躺在床上的老皇帝,雙目猩紅,他要的無非是想從老皇帝那里得到一絲的溫暖。
半響老皇帝終于出聲,“你的母后做了這么多的錯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她手上沾的鮮血,恐怕她自己都數不清,你告訴朕,讓我如何愛她,至于你從小便視生命為無物,朕從外出巡回來,為你和太子二人分別帶了寵物,而你因為自己的喂養不善寵物死掉之后,竟起了歹心,將太子的寵物生生的掐死在牢籠之中,告訴朕,讓朕怎么愛你?像你這種不管他人死活的人,封你為太子?那便是將所有人的生命交于惡人手中,為了權利,你能出賣自己和自己的國家與東夷人合作,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老皇帝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緊接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我為了什么?我當然是為了你眼中有我呀,父皇,想來我說這些你也不能明白,畢竟你從未將我放在心中,您的眼里除了權利,蕭青青和太子之外,還能裝下誰?既然如此,您為什么要做皇上?您做不到雨露均沾大愛無疆,那為什么要坐上這必須有三宮六院的帝王之位?您不配做皇上,所以讓給我吧!我便是為這個位置而生的,何況您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