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吻都不會,還想著色.誘別人,是我高估了你,還是你高估了自己?”相容與忽然放開百里子衿,手腕輕輕一轉,半抱著她的腰身,將她安置在了他的對立面。
此刻相容與眸中的溫暖晦暗盡退,眸底是一片溫和到不能再溫和的笑意,但那笑意看在百里子衿眼里,卻像是對她的嘲笑。
“接吻又不是什么難學的事,多練習幾次不就好了?”雖怒自己不爭,可她卻將情緒隱藏的很好,騰的一下站起來,拉開雅座的簾幕,這一掃,正掃到喬裝而來的太子殿下。
于是百里子衿轉而看向相容與,同時微微撤開了自己的身子,“瞧瞧,愿意和我練接吻的來了。”
相容與瞧見一樓底下的來人,他的眸光瞬間涌上層層漩渦,如霧靄沉沉,濃意似海,“你確定?”
“這有什么好不確定的?”百里子衿頗有些解氣的意味,繞過桌子,便從另一側出了雅座,直奔一樓。
等來到樓下之際,她還刻意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直接擋住了傾野的路。
“終于找到你了。”傾野瞧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眸光一亮,雙手下意識的挽住百里子衿的肩膀,“跟我走。”
百里子衿自是瞧見了傾野眸中的糾結繁雜,站著的步子一動不動,“您有什么事這么著急找我?不如小聲告訴我罷了。”說著便附耳過去,然這一動作看在相容與眼里,卻是實實在在的投懷送抱。
傾野見百里子衿不愿離開,只能聽她的,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不是心里怨懟我嗎?若實在無聊,盡管想辦法耍點手段用在我身上就可以了,不要去招惹老四,他手段陰的狠,且背后的人各個狼子野心。”
四皇子是什么樣的人,百里子衿自然清楚,比起這個,有一個問題她覺得更重要,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去問一問,“您不是想靠著百里府榮登皇位嗎?為什么又要故意放消息給我,讓我去搗亂?你到底存什么心思?”
那日黑衣女子回到太子府時,傾野便已經預算到百里子衿會派人跟著,所以他也并沒打算隱瞞,甚至可以換句話說,他是故意讓自己手下暴露行蹤的,就等著她來問他為什么,哪知左等右等,居然等到了她投誠于老四,關于這一點,讓他實在琢磨不透。
“我存的是愛你的心私,護你的心思,除了這些還能是什么?我難道不曾告訴過你,不要參與到我和百里府的事情之中嗎?但哪一句你聽了?既然不聽,那只能讓你走,我安排好的路才能確保你的安然無恙,朝廷如今是什么場面?你心中此刻應該比我清楚,參與其中并不能為你帶來好處,現在你可知道我存的是壞心思,還是好心思了吧?”
傾野說著話,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住了百里子衿的胳膊,生怕她聽不進去,直接甩臉走人。
“太子殿下!”突然夏荷高昂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而正是因為被她這么一喊,四周的人聽到這一稱呼,全都齊刷刷的看向傾野。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您能來我們春風十里,可真讓我們這里蓬蓽生輝呀。”夏荷這邊已經俯身叩拜,其他人見狀,一時之間整個春風十里全都陷入了一片恭敬的狀態,唯獨二樓的雅座之上,一個孑然而立的身影似笑非笑的瞧著一樓所發生的一切,但這樣的笑容里卻帶著危險無比的氣息和不帶感情的冷然。
傾野見著自己身份暴露,不能在與慕浮云如此地糾纏,拉著她的胳膊便要離開,哪知道夏荷卻突然橫在他們中間,狀似無意的將他們二人的距離分開,“太子殿下可看中了我們這里的哪位姑娘,奴家殿下安排。”
被突然切斷了同百里子衿的牽扯,傾野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冷然道,“本宮是來找慕小公子的。”
傾野的話一出,大家便又全都齊刷刷的看向慕浮云。
不等夏荷開口,百里子衿便率先道,“太子殿下想要了解的事情,末將會派人整理好送到太子府,皇上派末將接待北倉的使者,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往太子諒解,末將不能當面向您匯報工作了。”
對方已經將這個由頭搬出來,如若傾野再繼續勉強下去,只怕別人會給他冠個目中沒有皇上的罪名,即使心中憋悶,卻只能暗自生氣,想著一年不見,阿浮果然又長進了許多,與以前不會拐彎抹角說話的她來比。現在懂得審時度勢,步步為營了,本他該為她的成熟感到開心,卻沒想到這種成熟會用在他身上。
傾野沒有說什么,隨著小廝們的擁簇,離開了春風十里,這將來的九五至尊一走,頓時原本鴉雀無聲的春風十里又人聲鼎沸起來,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早上慕浮云剛起床,便接到消息說小南國和東夷的人中午就能到達天朝,所以她要趕緊將這個消息告知北倉冥,將他們完好無損的帶到三國其中的地方,參加晚上皇上為他們準備的宴會。
百里子衿剛到驛館那里,便瞧見北倉冥也早已經起來,正在一樓吃早點。
對方瞧見她依舊是一臉生氣的模樣,百里子衿不介意,依舊厚臉皮的貼上去,“北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北倉冥看也不看她,將肉包子一口塞進嘴里,喝了口湯,動作麻利。
百里子衿暗暗笑著,覺得他真是小孩子脾氣,竟越發覺得可愛,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前,“我聽說你們北倉的前任君主很開化,給了民眾極大的權利,君王的選舉都是由民眾投票決定,這是真的嗎?”
北倉冥無奈的看了看被百里子衿剛剛戳到的地方,然后又瞧向百里子衿,更加覺得這天朝國的男子太過陰柔,略顯不耐的回答道,“是真的!”
百里子衿聽到他這樣講,覺得北倉國如果不被戰爭所困擾,一定是一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國度,雖然現在的皇帝年老失德,可年輕的時候確實也為百姓干過許多事實,“如果我們天朝國的人有想搬去你們那里居住的,你們可會歧視?”
北倉冥一時不明白百里子衿為什么突然講這種話?比起繁榮富強,天朝國可以說更勝北倉一籌,況且北倉國占據了北部和中部地區,地大物博,資源豐富,與北倉比起來可謂天堂,哪個天朝民眾會甘愿搬到北倉去?“慕小公子,莫非是在嘲笑我北倉?就算我北倉國再不濟,也不至于被別人占領!”
百里子衿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北倉冥直接起身,聲音有些洪亮,“若天朝國真的想打架,我們北倉并不害怕,就算拼上我們整個國家人的性命,也不會讓自己落為被統治者!”
北倉冥的傲氣,百里子衿在戰場上的時候就已經見過,瞧著此刻的他如此激動,她連忙拉住對方的衣服,讓他再次坐下,“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我的意思是我有朋友,或許將來有可能想要移居北倉,故而讓我來問一問罷了,你何須如此激動?”
北倉冥默不作聲,他閉緊了嘴,看著百里子衿,當瞧見她清澈的眸子中無任何撒謊的痕跡,他知道果然是自己誤會她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上次他們北倉和天朝國的對戰,他們來說,輸的太快,太慘烈,雖然北倉國的人民非常驍勇善戰,可終究在計謀上略輸一籌,他知道一個國家想要出人頭地,在這一方面必須不斷地加強學習,而這學習又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解決的,于是他們國家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便是先派使者同天朝國談和之后,養精儲銳,臥薪嘗膽罷了!
百里子衿看到北倉冥臉上那股別扭,又不好意思道歉的心態,揮了揮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沒關系,也怪我沒有說清楚!”
北倉冥此刻的心態非常別扭,他是想道歉,可是又被百里子衿這般輕易地看清楚了,真真覺得心中不爽,“我什么時候要給你道歉?”
“好!好,你沒有!”百里子衿的語氣又柔軟了許多,就像在哄勸一個小朋友,“其他人都起了嗎?”
“多謝您昨晚的款待,他們一個個睡得比豬還死!”北倉冥說完便起身上樓,百里子衿依舊坐在位置上,沒有跟上去。
在北倉冥離開之后,阿大便出現在百里子衿面前。
百里子衿拿過北倉冥吃剩的幾個包子,就著茶水便吃了起來,“早餐你吃了嗎?”
“已經吃過了!”阿大回答。
“昨晚有什么特殊的情況?”
“除了有打更的經過之外,還有一對巡邏的人從客棧前面走過,再有就是將近凌晨的時候,有一對拉蔬菜的小販在客棧外面稍坐了片刻停留。”阿大機械性的回答著,將他所觀察到的全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百里子衿喝了最后一口茶,順順嘴,她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查一查那一對拉蔬菜的小販是誰家的人?”
“我家主子已經派人查過了,那一堆拉蔬菜的夫婦是四皇子的人。”
“呵!”相容與居然又早她一步,她就知道對方放一個阿大在她身邊,本就是用來監督她的一言一行。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四皇子為何會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