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種氣質,已經是嵌入到了紅伯兮骨子里,沉穩,清秀,高貴。這種氣質,沒有人能裝出來。
安昕目眩神迷,因為此刻的紅伯兮比她做夢中想象的夢中情人,那高貴的王子還要完美契合。
紅伯兮緩步走到了安昕面前,安昕低著頭,緩緩的伸出手臂,挽住了紅伯兮的手臂,兩人緩步向燈光照耀出走去。安昕感覺自己好像走向一個舞臺,一個屬于她自己的舞臺。她的熱淚忍不住盈眶,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動欣喜呢?
卡擦卡擦,隨著各種恩愛的姿勢擺出來,或隨意,或深沉,或恩愛,等等,照片拍了很多張,沒有一張被淘汰。每一張照片都像是一幅極度美麗的畫卷,就像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
拍完照片后,紅伯兮出錢買下了婚紗和燕尾服。那些照片,紅伯兮要求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洗好,制作好,錢不是問題。
最后,紅伯兮載著穿婚紗的安昕離開了影樓。
這一天,安昕很幸福,她的情緒沒有出現波動。紅伯兮親手給她戴上了那枚早準備好的鉆戒。安昕居然會怯怯的問:“我可以喊你老公嗎?”
大概也是紅伯兮的身份在那兒,始終讓她心里有根刺。
紅伯兮一笑,將她攬入懷中,道:“傻老婆。”
第四天,紅伯兮帶著安昕乘坐麗妃號到達國內幾個有名的名山去了一趟。
第五天,安昕的情緒開始又有了波動。
倒計時的命是可悲的,看著自己一天天的接近死亡,安昕沒有崩潰都已經是紅伯兮在一邊的功勞了。
第六天里,安昕那兒也不想去了。
第七天里,安昕的身體發生了變化。留了一次鼻血,身體如火燒。紅伯兮將她緊急送往醫院,最后醫院采取藥物,又用冰水鎮,才將這次惡化制止下來。
一旦制止,便即出院。只有三天的時間,如何還能在醫院里度過。
回到家中已經是下午五點,天氣又顯得陰沉沉的,后來干脆下起了大雨。
這樣的天氣,讓安昕的心中更加灰暗。
安昕坐在窗臺前看著窗外發呆,紅伯兮給她倒了一杯冰水的空當,一回頭便發現安昕出了屋子。紅伯兮走過去,安昕仰首,任由暴雨沖刷。
你可知,算計著日子等待死亡的滋味是多么煎熬?你可知,無處去逃,無計可想是多么的煎熬?就像是在一個沉悶的盒子里,明知道馬上要爆炸了,也必須待著,沖不出去。
安昕穿著藍色條紋的女士襯衫,現在全部被打濕,她的發絲的貼著她的面頰。
紅伯兮默默的來到她身邊,陪她站著。現在她的脆弱,紅伯兮除了陪著,還是只能陪著。
淋完雨后,安昕終于回到了屋子里。期間和紅伯兮沒說過一句話。她洗過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后,對的紅伯兮帶著咬牙切齒意味道:“我為什么要認識你?你為什么要闖入我的世界?”
紅伯兮默然,最后只能沉聲道:“對不起。”
安昕暴躁起來,美眸中帶著一絲猙獰的意味,道:“你就會說對不起,你除了說對不起還能有什么?我不要再看見你,不要你再假惺惺,你滾!”
“好,我去外面待著。你什么時候讓我進來,我再進來。”紅伯兮說完,便離開。
天色已黑,紅伯兮一直守在門外。這個時候,還有弗蘭格和一個厲害高手在。他自然不能走開。
雖然很大程度上,那兩人是絕不會動手。但也得為了以防萬一。實際上,紅伯兮也并不懼怕弗蘭格這兩人。第一是弗蘭格斷了一只手,不足為懼。這可不是演武俠劇,他是楊過,斷了手還能功力大增。
就算弗蘭格和那位同伴一起出手,紅伯兮也能退避。而他們想要帶走安昕,那就是找死的行為。這也是一個僵持的死局。
弗蘭格和費爾多一直守在僻靜的角落,兩人也是一籌莫展。紅伯兮現在健健康康,他們去搶人也難。就算搶來了,也逼不出血淚。連紅伯兮都逼不出來,他們能怎么辦?
血淚如果流出之后,弗蘭格和費爾多對于血液的敏感,完全能感覺出來。這也是他們一直放心守在外面的原因。不然紅伯兮悄悄逼出血淚,殺了安昕。兩人傻乎乎守在外面,不就跟傻缺似的。這年頭,誰也不比誰傻。
這個任務很棘手,這是費爾多和弗蘭格的感覺。如果血淚流出后,他們覺得鋌而走險去搶人非常困難。合力先殺紅伯兮,怕是殺不掉。如果一個人帶了安昕逃走,另外一個只怕是從紅伯兮手下無法逃走了。反正這個生意,費爾多是不會去做的。他才不傻,送死誰肯干。
同時,在兩人跟紅伯兮僵持的同時,眼線血影傳來消息。安昕因為承受了紅伯兮的血液,虛不受補,只有十天的命了。
這個消息讓弗蘭格和費爾多當場有些傻眼了。更傻眼的是血影說的第二件事,今天已經是第七天,安昕只有三天的命了。
弗蘭格和費爾多如遭雷擊,半晌回不過神來。
三天的時間。弗蘭格和費爾多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太艱巨了。前面還有個恐怖的紅伯兮橫著,不好下手。最要命的是,搶到了安昕,血淚逼不出來。血淚出不來,心淚就更沒有下落。
如果任務完不成,兩人回到血族,下場只怕是凄慘的。他們當然知道長老對這心淚有多么看重。
凌晨三點,大門忽然打開。安昕出現在紅伯兮面前,一下撲進了紅伯兮的懷里,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紅伯兮自然不會怪她,陪著她進屋。洗過澡后,攬她入懷。
安昕擁抱著紅伯兮,像犯錯誤的小孩子祈求原諒一般,道:“對不起,老公,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會這樣,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紅伯兮柔柔一笑,道:“我沒有怪你,永遠都不會。”
安昕聞言方才安心,翻身躺在紅伯兮的臂彎里,仰望天花板,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壞事。所以才會這輩子遭受報應,我生下來,媽媽和妹妹就出事。爸爸認為是我害的,一直討厭我,不想看見我。我喜歡余航時,我們大部分時間是分開的,很少有愛情的甜蜜。我真正愛上你時,卻已經是生命倒計時了。我覺得我的人生,這一輩子都像是一個悲劇。”
紅伯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在安昕沒有糾結這個答案,突然又問紅伯兮:“你說人死后會怎么樣?我會不會下地獄,會不會有牛頭馬面抓我,或者要下油鍋?”
“當然不會!”紅伯兮肯定的說。
“為什么?因為我沒做過壞事嗎?”安昕問。
“與這無關,死后沒有地獄,沒有牛頭馬面。如果有,你妹妹早就被抓走了。”紅伯兮說。
“那是什么?”安昕好奇起來。
紅伯兮道:“這個問題我不是很清邱師傅應該更有了解一些。我現在問問他。”說著坐了起來,拿出手機撥打過去。一邊撥打,一邊離開了臥室。
邱一清深更半夜接到紅伯兮的電話已經很郁悶,而且紅伯兮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更讓他無語。“邱師傅,人死后會怎樣?”
邱一清沒好氣的道:“我TM怎么知道,我又沒死過。”
紅伯兮正色道:“邱師傅,麻煩你用最正經的學術理論回答我,我很需要,拜托。”
邱一清這時候清醒了一些,馬上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替安昕那丫頭問的。醞釀一瞬,道:“人死之后,大多都會煙消云散,塵歸塵,土歸土,沒有那么多的稀奇古怪的傳說。個別怨念大的,會成為怨魂漂浮。人死后魂魄離體,魂魄沒有肉身滋潤,哪里能活,時間一長就慢慢飄散了。”
“那所謂的輪回道呢?”紅伯兮問。
“輪回道,你要我說實話還是假話?”邱一清道。
“自然是實話。”紅伯兮道。
“輪回道也是我們道家起的名字,能吸收魂魄,讓魂魄不散。這就像是宇宙黑洞一樣,是個古怪的存在。至于真正進入這個道后會怎樣,沒人知道。”邱一清說道。隨后又道:“一般天下有怨鬼報仇的傳說,是因為生前怨念太大,意念強,魂魄才能凝聚。不過當它報仇后,心愿一了,也就隨風散了。生靈在天地面前都是極其渺小的,所以老天不會來安排你死后再活,活了再死,幾萬年就這些魂魄輪回的。這都是人的美好愿望而已。道家人一心修煉,要修出神魂,也就是想自由投胎,永世為人。但是那兒那么容易,即使神魂真能大成,進入胎中。胎中之謎如浩瀚宇宙,一旦勘不破,生出來就是個傻子。況且,這么多年,也沒見那個修道人真就神魂大成了。至少老子我這么多年,也僅僅是得了個皮毛。”
“也就是說,人死如燈滅,會永遠消失?”紅伯兮語音一沉。邱一清道:“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有這么多人不自量力想要求長生,如嬴政,漢武帝,嘉靖,雍正,都是不想死。他們權勢滔天吧,最后還不是死了。”
紅伯兮回到臥室時,安昕一直在等待。她俏麗的臉蛋上有著一絲期盼。
紅伯兮來到床上后,攬住她,將邱一清的原話說了出來。不過紅伯兮刻意隱藏了輪回道,并說邱一清能幫安昕進入輪回道,再世為人。邱一清的這番理論是絕對有科學依據的,所以安昕深信不疑,當她聽到死后沒有那么恐怖,還能再世為人時,不由長松了一口氣。就像是終于有人告訴她,這顆炸彈爆炸后,你不會痛,睡一覺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