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四家,同氣連枝。再如何憤怒,卻也不會說置葉家不顧。最后終于無奈接受這個現實,大家一起商量著開始部署,部署柳門可能會有的反擊。雖然很大的可能,雙方會妥協,不會真打起來。但凡事不都得有個兩手準備。
國內的私人飛機都有買航線,到蘭陵市這條航線道左滄葉沒有,不過卻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低空飛行。飛低一點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另外葉經緯也跟一些高官打過招呼,說是要辦事,希望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洪門葉家當年也是絕對霸氣的,現在是柳門壓過了洪門,但并不代表洪門就不行了。所以不是什么緊要大事,政府還是會忍讓,容忍。
道左滄葉將他的兩名隊友獨眼和凌飛揚都沒帶去,讓他們鎮守洪門。至于救人,只要對方不是柳浩然,他都有把握救下來。況且這次去救人,是兩方的交涉,多半不需要動武。
邱傾城一行人還在亡命逃奔,摩天臨接到了柳紅塵的電話,洪門道左滄葉已經在趕來的途中。要他們務必堅持四小時以上。
眾人本來疲累不堪,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都振奮起來。人不怕累,就怕沒有希望。
邱傾城喝了一口水,突然的停歇加上喝水,讓她腦袋產生了一陣暈眩。暈眩中腦海里閃過了一副畫面,紅伯兮渾身是血,凄惶欲絕。
邱傾城大驚失色,內心之中生出非常不安恐懼的感覺。
但這個時候聯系不上紅伯兮,她也只能干著急,只能在心中祈禱他不要出事。
輕州下午兩點,十月的輕州其炎熱程度可想而知。
這個傳銷窩點一片荒涼,外面倒是有幾棵茂盛的樹,樹上知了的叫聲更是讓人厭煩至極。這一到白天,平房直接暴曬在陽光下,里面就如一個烤爐一般。連電風扇扇的風都是熱的。
任飄揚非常體貼的送來冰鎮西瓜,紅伯兮大口的吃,很是痛快。由于只有不多的兩塊西瓜,聞人素衣看著紅伯兮吃的愜意,于是就謊稱懷孕的人不適合吃冰凍的東西。紅伯兮卻也不傻,道:“那等它不凍了你再吃。”
聞人素衣無奈,道:“我最討厭吃西瓜了,你快吃吧。”紅伯兮手上還有西瓜汁,笑著揉了下她臉蛋,道:“得了吧,我還沒有這么沒心沒肺,兩塊西瓜一個人吃了。讓老婆孩子在旁邊看著。”頓了頓,又道:“再不吃,我喂你吃。”
聞人素衣無奈至極,只得吃了起來。冰涼涼的感覺入了腹部,在這樣的天氣,真是一大享受。
紅伯兮覺得很安心,因為他有天生的敏感。任何危機來臨,他都會有所感覺。可現在沒有一點不安,那說明這兒安全至極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門口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人。范思哲黑色襯衫,鷹罩遮臉,猶如暗夜君王,渾身散發著一種華貴之氣。
紅伯兮悚然,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他一點都沒有察覺,要知道他現在是丹勁修為,就算是螞蟻爬過都能在心中知曉。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紅伯兮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他閉上眼。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閉上眼后面前依然空無一人,但是睜開眼這人又確實存在。
這個人的修為,絕對的深不可測。這是紅伯兮的第一感覺,他警惕的站起,將聞人素衣攔在身后,帶著一絲僥幸,問道:“閣下是何人?”“我姓柳,道上的人給面子,都喊一聲……柳少!”柳浩然淡淡的道。
其實在他一出現時,紅伯兮就懷疑這人是柳少了。眼下經過證實,他在這大熱的天猶如墜入冰窖之中,徹骨的寒。
“我如今已是丹勁修為,按照造神基地的規矩,你不能對我出手!”紅伯兮凝視柳浩然,一字字道。
柳浩然眸光下垂,隨后淡聲道:“那還真是不巧了,你的所作所為,柳門斷不能容忍。既然你殺不得,只好用你的妻兒來償命了。”
“你敢!”紅伯兮眼中露出寒光,森寒的道。
柳浩然淡淡笑了,道:“沒有實力,空口威脅是最可笑的行為。”他說著踏進房間,朝紅伯兮走過來。眼看已經近在咫尺,紅伯兮眼中厲光綻放,陡然間天庭運勁,氣血過手三陽,手三陰,煎熬肝臟。頓時,丹勁玄妙,將所有氣血瞬間涌了上來,再配合天庭運勁的神妙,將這番氣血的狂猛又加上了一個層次,讓他的實力瞬間到達了丹勁的巔峰。
凌云大佛的氣勢轟然而出,這一瞬間的紅伯兮不再被柳浩然氣勢壓制,猶如沖出漫天烏云的神佛。身子陡然拔高,從渺小到龐然大物,也是一瞬的事情。他運勁時,氣血過往,體內就如恐怖的山洪在爆發,轟隆隆的響。
鎮壓,絕對的鎮壓,這間平房都似乎因為紅伯兮的威勢而顫抖起來。
轟隆一聲,須彌大山雷霆萬鈞的壓向柳浩然。
一剎那,柳浩然只覺眼前一黑,不可阻擋的大山已經罩了下來,要將他碾為霰粉。
聞人素衣衣衫被紅伯兮的勁風鼓蕩得獵獵作響,眼睛也睜不開,連連倒退。這一記須彌印,在柳浩然這種神級高手的壓迫下,紅伯兮用得最為輝煌。這一印,即便是那有著寒冰真氣的杰克也不敢來硬接。
眼看這一印柳浩然已經躲無可躲,這樣的巨力碾壓,柳浩然該是必死無疑。但是偏偏,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柳浩然臉色平淡,僅僅是輕描淡寫的一記心印平接住紅伯兮的須彌印。
轟隆,水泥地面大面積寸寸破裂,裂成碎塊,四處炸飛。桌上的杯子也被炸裂開來,桌子嘩啦一下碎了開來。有一片碎屑從聞人素衣臉上刮過,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來。
紅伯兮這一印用完,只覺全身力氣都被抽空。而柳浩然卻依然眼神淡漠,連動都沒有動過。剛才那一印那么強猛的力量竟然就這樣被柳浩然給牽引到了地面。
所以地面才會碎裂至此。這一印著實恐怖,猶如天災。但是柳浩然沒傷分毫,紅伯兮駭然,這一刻他心中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覺得面前這人就如天地浩瀚,任憑自己如何掙扎,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四兩撥千斤是太極的高深打法,但是如柳浩然這樣一動不動引渡勁力,還真是見所未見。那么以他現在的修為,豈不是再強的力量也無法動搖他……
內家拳里隔山打牛是一種玄妙勁力,但是也只能在一定的力量里使用,力度大了,還是會傷到山。而柳浩然這種引渡勁力的功夫,紅伯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還要繼續嗎?”柳浩然淡淡道:“我聽聞你詭計多端,現在你可以盡情使用。”就像是一個人看著在米缸里的老鼠,你可以隨意的掙扎,隨意的用盡你的聰明詭計。這就是紅伯兮現在的感覺。
紅伯兮陷入沉默,剛才的天庭運勁太猛,已經讓他肝臟十分疼痛,他強吸一口氣,艱澀的道:“不要傷害她,請求你。”
柳浩然戲謔一笑,道:“請求?你憑什么請求?我憑什么要答應你?”
紅伯兮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那種孤立無助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就像是十二歲那年,被那群混混逼著,無法掙脫,無法抵抗,只能承受。他討厭極了這種感覺,痛恨極了這種感覺。
“柳少,你是一方大人物。章美的事情,是……”紅伯兮話未說完,柳浩然截口道:“章美的事是他咎由自取,說起來也算是他仗勢欺人,如果我是你,我會做的比你更狠。”頓了頓,道:“但是,我并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你侵犯了我柳門的聲譽,你就必須付出代價。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政府對你這般看重,我著實懶得跟你廢話。現在既然你黔驢技窮,那就給你妻兒收尸吧。”說著就要行動。
聞人素衣只覺渾身冰涼,死亡的氣息彌漫,她臉色慘白。這一瞬間,柳浩然跨前一步,紅伯兮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哀求的語氣道:“柳少,給我一條活路,不要……”
“或許你跪下來,我會考慮考慮。”柳浩然甩開了紅伯兮的手,戲謔的笑道。紅伯兮明白這種笑容,即便自己跪了,他也不會放過聞人素衣。
可是……
這一瞬間,天人交戰。
柳浩然道:“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我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腳步一邁,紅伯兮急道:“不要!”轟然一跪,也許會有一絲的僥幸。為了聞人素衣母女,跪一跪又有何妨。強烈的,屈辱的感覺在心中生出。
聞人素衣本來害怕至極,突然看見紅伯兮跪下,心中劇烈酸楚,淚水便瞬間涌出。她知道紅伯兮是寧可站著死,也不要跪著生的剛烈性子,這一刻他竟然肯為了自己下跪,她如何能不感動。
同時心中也接受不了這幅情景,她咬了咬銀牙,厲聲道:“紅伯兮,我們不要求他,我寧愿死,也不要你向他低頭。”說著眼中閃過決然,既然自己是紅伯兮的軟肋,那就不如一死吧。
聞人素衣身上散發出慘烈的氣勢,轟然以頭撞向墻角。
柳浩然一步跨出,未見他有什么動作,聞人素衣突然就被他提了起來。
柳浩然將聞人素衣往紅伯兮面前一丟,道:“我聽說你槍法很不錯,看在你這一跪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完伸手抓向紅伯兮的后領,紅伯兮心中一驚,本能的疾閃,但柳浩然的手已經詭異的將他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