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伯兮快速穿好了衣服,這時紅婉兮的尖叫聲傳來,紅伯兮目眥欲裂,剛才的羞辱就讓他想殺人,而現在,竟然有人敢傷害他妹妹。眼中殺氣騰騰,為了防止被外面的人貿然開槍,他一腳揣在門上,將門轟然揣飛。那門猛砸出去,紅伯兮在這一瞬間,身子成團滾了出去,快如靈鼠滾油鍋。
只是等他看清大廳里的情景后,他立刻呆住了。妹妹被一名警察挾持住,槍口頂住了腦門。這不是最關鍵的,以紅伯兮的速度,完全可以救下妹妹。最關鍵的是,他看到了那名年輕軍人,年輕軍人手中有兩支槍。
這個年輕人,紅伯兮認識,他叫做李陽。百萬軍中,紅伯兮的槍法排第三名。而李陽,是第二名。李陽的功夫也是化勁,但他最厲害的就是槍法,鬼神莫測的槍法。又何況,現在李陽手中有兩支槍,這也算是他對自己重視了。
一支槍,紅伯兮都難以躲過。兩支槍,再敢妄動,恐怕是立刻血濺五步的下場。這個時候,紅伯兮只能安靜下來。他心中的感覺糟糕透了,環視在場眾人,全是警察,軍人。但這些人,卻都已淪為了許書記的私人打手。
紅伯兮沒有想到,許書記下手這么快。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把李陽都請了來。李陽是軍區的少將,也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少林寺俗家弟子,想來他將來要更上一層樓,也必須靠好大腿。那么,這時候他出現倒不足為奇了。
李陽玩味的看著紅伯兮,雙槍穩定平衡的瞄準他。這樣的震懾,紅伯兮一動也不敢動。
一種極度無力的感覺在心中升騰而出。
李陽隨后對那名醫生馮世全道:“馮醫生,你可以去給他打一針了。”
馮醫生有些忌憚的看了眼紅伯兮,剛才的一幕,三名警察進入房間,響聲響的同時,三個人都摔了出來,那一幕,讓許雪琴和馮醫生震撼不小。再加上紅伯兮一腳將結實的門踹飛得猶如炸彈,所以對逆天的紅伯兮還是從心里感到害怕。
李陽見狀微笑道:“放心吧,我保證他比綿羊還乖巧。”
馮醫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從醫箱里取出注射器,并將一瓶白色液體藥物吸入,緩緩走向紅伯兮。
唐琇瑩發現外面不對,連忙快步而出。相比她的羞澀不堪,若關系到紅伯兮的安危,她什么都可以不顧。
紅婉兮與唐琇瑩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她們不知道那藥物是什么樣的作用,會不會要紅伯兮的命。紅婉兮拼命掙扎,那名抓她的警察干脆一下將她敲暈。這個手法是千錘百煉,所以那么一敲,敲準了位置,紅婉兮便暈了過去。
紅伯兮見到妹妹被打暈,眼睛血紅,忍不住腳下一動,便想上去生撕了這警察。砰的一槍,一顆強猛的子彈精準的射進紅伯兮的前肩上。好強勁的穿透力,以紅伯兮的強大肌肉組織,竟然也不能完全夾住。鮮血飚射,紅伯兮悶哼一聲,這回真是好疼好疼。
“再亂動,就不是嚇唬你這么簡單了。”李陽淡淡的說道。
紅伯兮嘴角苦澀,他實在是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那種巨大的危機感在心中升騰,他知道自己躲不過李陽的槍,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亂動,就真死了。這樣無謂的白白犧牲,他自然是不肯的。沒有人不怕死,紅伯兮也不例外。
只是他心中很悲涼,自己一心報效的祖國,原來在看不見的地方,可以黑暗到這個地步。為了許書記家里的一個迷信,他們禁錮了唐琇瑩的一生自由。為了許懷明的家事,軍隊的高手,人民的警察,毫不猶豫把槍口對準了紅伯兮這個曾經為國家鞠躬盡瘁的退役軍人。
馮世全的注射器緩緩靠近紅伯兮,像是某種巨大未知的病毒。當然,這是唐琇瑩與紅伯兮對未知的一種恐懼猜想。
唐琇瑩驚駭欲絕,厲聲道:“不!”便想沖過來阻止。李陽眼神一打,立刻有兩名警察攔住唐琇瑩。唐琇瑩掙扎起來,她這一刻倒有如悍婦,所有的溫婉文靜都已不在。
許雪琴沖上前,對準唐琇瑩就是兩個耳光,瞬間將唐琇瑩臉蛋上打的兩邊紅腫。許雪琴嫌惡鄙夷道:“小賤人,還嫌不夠丟人嗎?”
唐琇瑩這一下幾乎是被打懵了,鮮血自她嘴角溢出。
而她,忘記了憤怒,只是焦灼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馮世全,將注射器的液體注入進紅伯兮的身體里。
片刻后,紅伯兮覺得身體渾身酸軟無力,所有的力氣都使不上來。這個時候的他,就如被拔了牙齒的老虎。
李陽滿意的收槍入懷,對許雪琴露齒一笑,道:“琴姐,他現在就是一頭病狗,你想怎么出氣都可以。”
許雪琴聞言,眼中綻放出怨毒的光芒來。來到紅伯兮面前,用纖細的手指托起紅伯兮的下巴,讓紅伯兮看向她。大廳的燈已經打開,雪白燈光下,紅伯兮眼神冷漠,冷漠不過是掩飾他的無奈。
而許雪琴的臉蛋還浮腫著,讓稍有姿色的她在雪白燈光映襯下,顯得有些猙獰。
“雜種!”許雪琴吐出一口唾沫,吐在紅伯兮的臉頰上。惡毒毫無修養,讓人不敢相信她許雪琴是從小出身在大戶人家。不過也不奇怪,以許書記許懷明這種蠻狠囂張的行事作風,有這樣一個女兒,很正常。
紅伯兮眼中噴出怒火,但他身子無力,肩頭中彈,尚還在流血。一動,就是更加的疼痛入骨。
“啪啪!”許雪琴重重兩個耳光鏟在紅伯兮臉頰上,打時用尖利的指甲滑過。紅伯兮兩邊臉上頓時出現五道血痕來,猶如被貓抓過一般。
這種被吐唾沫,打耳光的事情,紅伯兮自十二歲后,再也沒有承受過。今天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被那幫混混圍住,無力,只能承受那種種屈辱。
看著紅伯兮眼中的憤怒屈辱,唐琇瑩眼淚瞬間洶涌而下。她寧愿被打,被辱的是自己。紅伯兮是那樣驕傲的人,那樣的英雄蓋世,他怎么可以被這樣對待。
在唐琇瑩心里,也許紅伯兮不是無敵,但他絕對是個連敵人都會尊敬他的人。可是他現在遇到的是一群小人,潑婦。
“我跟你們回去。”唐琇瑩痛苦的道:“許雪琴,你放過他,我跟你回去。”說到最后,哽咽起來,道:“我求你,放過他。”
“賤女人,你對他倒是一往情深。”許雪琴冷笑一聲,道:“我偏不放過他,你不是要跟他好嗎,我看你怎么跟一個死人好。”說著又提腳提向紅伯兮的腹部,在他的襯衣上留下清晰鞋印。她穿的是尖角高跟鞋,這樣踢了一腳,覺得不過癮,又一腳踢向紅伯兮的。重重踢中,紅伯兮痛得淚花飚出來,如果不是他體質強悍,換做一般人,這下就成了太監。
這樣的姿態,何其卑微。
李陽見狀哈哈笑道:“中華龍,我看是中華豬吧。琴姐,好樣的。不過他這個人生來是賤狗,琴姐,他連小嫂子都敢侵犯,不把他弄成太監,那簡直就是讓外人小看了許家,琴姐,你說是不是?”
許雪琴顯然不是個有大腦的主,不過胸挺大的。她聞言頓覺李陽所言極是,道:“那我再踢他兩腳。”紅伯兮痛苦捂襠,不方便許雪琴下手,許雪琴也不指望紅伯兮自己張腿,方便他下手。于是對兩名警察道:“把他拉開。”
“是!”兩名警察立刻上前,將紅伯兮左右拉開,架了起來。
許雪琴眼中盡是殘酷。紅伯兮痛得冷汗直掉,屈辱,恐懼都在眼中一一呈現。許雪琴一步一步逼近紅伯兮,她腳上的高跟鞋似乎泛著寒光。
十二年前的一幕在腦海里呈現。那時,那些混混按著他的頭,要他吃那一泡狗屎,他死死的咬牙,閉嘴。他咬牙咬到牙齦出血,但是他沒有掉一滴淚水。那時,有駱哥出現,而今天,會有誰?紅伯兮不需要誰,他只想用自己的力量來粉碎一切。他拼命掙扎起來,但是身子實在太過酸軟,這種掙扎也顯得無力。
他用殺意森寒的眼神仇視著許雪琴,但這種只有眼神的行為,本身就是屈辱,就是弱者的恥辱。
眼看再踢一腳,紅伯兮絕對就是個太監的命運。便在這時,唐琇瑩不知從那來的巨大力氣,一把掙開了兩個警察的束縛,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
唐琇瑩眼神決絕,手掌握住水果刀的刀鋒,猛烈一拉,掌心上鮮血汩汩流出。她展開帶著血的手,那上面的口子很深,在白色燈光下顯得異常的驚悚。這樣的慘烈,讓許雪琴都琴都感到了一絲膽顫。
讓在場的李陽,所有警察都詫異驚佩,佩服這個美麗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狠性。
“如果你敢再傷害她,我就死在這里。讓我外公知道,我是被你們逼死的。”她手中刺目的鮮血,與傷口,與她臉上的絕望狠辣,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真的敢死。
這下許雪琴還真忌憚了,真逼死了嚴老的外孫女,那絕對是災難。再則,許家需要唐琇瑩這個兒媳婦,這是老太君堅信的,只有唐琇瑩這個天然體香的女子在許家,許家才會一直延綿下去,而且經久不衰。
唐琇瑩終是跟著許雪琴離開了,她臨走時,凄婉的眼神,透露出于紅伯兮的訣別傷心。永遠也忘不了,她最后的一眼,那是怎樣的絕望與傷心。這一別,將是最后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