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是水潭,狼王示意小傾到它身上。小傾記得小時候,哭鬧不高興的時候,狼王就是馱著她到處跑,惹得她咯咯大笑。但此刻,她卻退后了。
“爸爸,我不想進去!”那里,她曾經(jīng)進去過一次。“我依然還是做不到忘情忘性,我學(xué)不了里面的刺殺精髓。”十年前,狼王讓她出紅塵,就是要她領(lǐng)悟人情世故,不想她一輩子不通人性。同時也是要她知道了情,然后忘掉。那山澗里面的秘密,能夠助小傾成為一名真正的刺殺大師。
狼王眼里出現(xiàn)怒意,嗷嗚一聲,怒視小傾。小傾面色痛苦,道:“爸爸,我不想成為什么刺殺大師,我不要忘掉他!我不明白,您為什么一定要我成為刺殺大師,我現(xiàn)在這樣,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嗎?”
狼王凝視著小傾,半晌后返身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它的爪子巧妙的掐住石頭,然后在堅硬的地面劃了起來。那堅硬的地面在它手下,如豆腐一樣被軟化。狼王寫字很慢,足足十分鐘,才勉強寫出二十余個字。而且那字跡確實不敢恭維,歪歪扭扭,猶如五歲孩童初學(xué)一般。
“命帶天煞怕你難活。”它所做一切,卻都是濃濃的父愛。很早的時候,狼王就告訴過她,她的命格乃是天煞孤星,注定劫難重重,孤獨一世。如果不變的強大,將來會很危險。
“如果要忘掉他,我寧愿死。”小傾眼神里,出現(xiàn)了一絲的思念,堅定的道:“我不要忘掉你們。”
狼王是養(yǎng)育她的人,她不要對他無情。里面的刺殺之術(shù),她見識過,必須對天地,對萬物,對萬人無情。她無法忘懷三人,一個是狼王,一個是楚鎮(zhèn)南,一個便是紅伯兮。楚鎮(zhèn)南最是寬容她,給了她父親一般的關(guān)懷,她可以盡情的任性。而紅伯兮,那張明媚清秀的臉龐,是她生命中的陽光。
看似最冷漠無情的小傾,實際上心中卻是最深情的苦命人。
狼王又在地上寫起字來,這次又足足寫了十分鐘。
“不學(xué),保護你。”狼王也不在勉強小傾進去。雖然只有五個字,但是意思很清楚。你如果不想學(xué),不要緊,爸爸保護你。
小傾抱住狼王,淚水滴落。
紅伯兮被審訊了三天三夜,強烈的白熾燈光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臉龐。
倒是沒對他用私刑,只是進行了疲勞轟炸。十名刑警輪流審訊,一分鐘也不讓紅伯兮閉眼。這一招對付犯人,百試百靈。只不過這次,刑警同志們碰到了紅伯兮這個妖怪。他真正的三天沒合一下眼,最多喝了點水,但是他的精神卻一直好的很。倒是讓審訊他的十位刑警同志累得不輕。
每次問的最多的,無非是那晚他到底在哪里,還有為什么要殺小女孩,總之問題五花八門,就是想把紅伯兮的話套出來。結(jié)果是,刑警同志們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紅伯兮引導(dǎo),比如一位大姐審訊他時,他反過來問對方家里小孩幾歲了,男孩,女孩。并告訴人大姐,男孩要窮養(yǎng),不能嬌慣。并感嘆現(xiàn)在家長們教育的隱患,痛斥補習(xí)班對孩子們的殘害,聽得大姐精精有味,都不好意思再審問他了。
遇到年輕男刑警,他就問對方結(jié)婚沒,在處理女朋友問題上,對女孩兒一定要好,但是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大是大非上不能含糊,不然將來會造成怎樣的隱患,諸如此類。紅伯兮在忽悠他們時,用上了部隊里的催眠心理術(shù),聲音富有磁性,非常的具有感染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如此三天下來,審訊毫無進展。最后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對紅伯兮惡語相向了。
第三天晚上,尹雪氣沖沖一腳將審訊室的大門揣開。依然是一身警服,警中之花。她怒視紅伯兮,紅伯兮目光淡然,毫無愧疚。這樣讓尹雪更加痛恨他無恥,就連想起當初對他有過好感,如今想來,都覺得惡心。
“中華龍,你也配被稱為中華龍?”尹雪冷笑一聲,道:“你很不錯嘛,利用在部隊里學(xué)的本事來對付我的同事,沒一個奈何得了你。”
紅伯兮沉默。
“為什么不說話?難不成你還會良心發(fā)現(xiàn),感到愧疚了?”
紅伯兮嘆了口氣,道:“你已經(jīng)認定了我是兇手,我說什么,你都只會更加的厭惡和惡心,我是不想再給你添惡心。”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伊隊長,你對我有偏見。”
“笑話,紅伯兮,明人不說暗話。人是不是你殺你,你心里,我心里都清楚的很。你不要以為你死不承認就可以安然無事,我告訴你,只要你提供不出不在場的證據(jù),我一定把你送進監(jiān)獄。明天中午12點,在碧湖區(qū)法庭開庭,你等著坐牢吧!”尹雪的眼里,對紅伯兮痛恨至極,她說完便離開了。看來她已不打算再尋求新的證據(jù),而是就要依靠手上現(xiàn)有線索和證據(jù),來給紅伯兮定罪。
紅伯兮臉色暗了下去,種種依據(jù),再加上當日的情況,自己的身手,沒有不在場的證據(jù),還有徐昌盛的指證,自己被判刑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難道,真的要逼我走到亡命天涯那一步嗎?
不到最后,紅伯兮心中都還存了僥幸,那一步亡命天涯,會讓他令首長蒙羞,會讓他無法照顧妹妹。這都不是他愿意的。
尹雪,你根本就不懂,為什么要這樣逼我呢?
尹雪下了班后,依然是穿著一身警服,心中仍然氣憤激昂。她坐上自己的東風(fēng)標致后,打了電話給唐琇瑩,道:“姐,我們?nèi)ゾ瓢珊染瓢桑俊?
唐琇瑩心中有無限的煩悶憂傷,喝酒有人陪,當然來者不拒。兩人一拍即合,由尹雪開了車到唐琇瑩的樓下。
唐琇瑩從樓上下來,穿了一襲白色風(fēng)衣,內(nèi)里是白色襯衫,雪白高貴。她的美麗,成熟,風(fēng)情總是讓男人看了有種要發(fā)狂的沖動。
一上車,唐琇瑩看了眼悶著的尹雪,笑道:“怎么啦,誰還敢惹我們伊大隊長生氣啊,那不是活膩歪了。”
尹雪道:“不想說,太惡心了。”說著啟動了車子。
東風(fēng)標致平穩(wěn)的駕駛在街道上,此時正是夜晚八點,是東江的夜生活正式開始的時間段。無論是白領(lǐng),還是富二代,官二代,混混,都會出來尋覓他們的歡樂,獵物。
開往的是最繁華的朝都路。街道上,一盞盞燈光照亮了街道,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光線撒滿了公路,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從天橋底下穿過,從燈光下穿過,從人們身旁掠過,川流不息。
五彩繽紛的燈光照耀在廣場的噴泉上,水花四濺的噴泉被燈光圍繞。唐琇瑩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東江的晚上是如此的美麗。
車里的氣氛顯得有些冷場,尹雪是打算冷到底了。唐琇瑩找話題,道:“雪兒,我說你不用晚上出來放松還穿著警服吧?想玩制服誘惑?”兩姐妹一起時,唐琇瑩倒是很放得開。
尹雪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姐,我們兩女的去喝酒,你這么漂亮,那多危險啊,我穿警服不是為了震懾群狼,達到保護你的效果。”
唐琇瑩暗想也是這么個事兒,存心找話題,找尹雪的不自在,讓她別這么悶著,便又道:“我們倆都喝了酒,誰來開車,你不是最以身作則的嗎,難道你想酒后駕車?”
尹雪道:“當然不是,車停外面,我們打的回來。”
“好吧,丫頭,你到底有什么事兒不開心,什么極品的人能讓你惡心到這種程度?”
“喝酒后,再告訴你。”尹雪口氣松動。唐琇瑩也真正好奇起來。
兩人來到酒吧一條街,進入一家酒吧。
一進酒吧,震蕩勁爆的音樂撲面而來,DJ放著最動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內(nèi)一浪浪的回應(yīng)。曖昧的燈光下,男女熱舞,陌生的肢體脫離世俗。
在這里,可以盡情放松,無須顧忌任何人的眼光。
尹雪性子火辣,與唐琇瑩坐在吧臺前,各自要了一杯軒尼詩XO,里面加了檸檬。尹雪喝了一大口,臉蛋頓時紅潤起來,她站起身,道:“姐,我們?nèi)ヌ琛!?
“不去,我也不會!”
“誰會啊,里面有幾個會的。”尹雪強行拉著唐琇瑩,唐琇瑩無奈,只能跟她一起去。
唐琇瑩說不會其實是會的,她放下了長發(fā),今夜,這種氣氛,這種震耳欲聾的音樂讓她暫時忘卻了那段不該有的感情。擺動發(fā)絲,卻是別樣的美麗和風(fēng)情。
跳著跳著,唐琇瑩突然感覺到被人捏了一下,她心中惱怒至極,頭還沒回,一耳光就甩了過去。
回頭看清,摸她的是一個花紋光頭,三十來歲,三角眼陰毒著呢。一般人看了他這種人,都得躲著走。
啪的一下,在花紋光頭臉頰上留下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喲呵,小娘們還挺辣的。”花紋光頭不怒反笑,道:“來,咱們再親熱親熱,哥哥帶你跳。”旁邊的男男女女見這情況,立刻如潮水退開。
唐琇瑩沒有動,冷冷的看著花紋光頭。一旁的尹雪可不是吃素的,上前蓬的一腳揣向花紋光頭的腹部。花紋光頭斜身一閃,便即避開。燈光光怪陸離,花紋光頭看清尹雪后,笑道:“又一個娘們,哈哈,還到酒吧來玩制服誘惑,哥哥喜歡。兩個我都要了,今晚咱們玩雙飛。”還真是囂張至極。
花紋光頭說完便逼向唐琇瑩與尹雪,突然,一把黑洞洞的槍出現(xiàn)在尹雪的手上。槍口穩(wěn)定的指向光頭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