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私生女還沒曝光,他們就先遭遇了車禍。
甄柔僥幸活命,存活后還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得意。
若不是蘇沛珊查到顏藝身上,她或許也就勾引勾引顏偉昌,把顏藝扶持上顏家繼承人的位置,再抱著兩家的資產(chǎn),過著神仙的日子去了。
然而現(xiàn)在,蘇沛珊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她不如拿出一部分錢來,既討好了顏偉昌又能成功入駐顏家和顏氏,這才是一箭雙雕的好計謀。
所以,之前在顏家門口,她才會那么囂張。
顏萍不明白顏偉昌哪來的底氣這么和蘇沛林說話,急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梁云急忙上來打圓場:“沛林,沛林,好好說話,別激動,醫(yī)生說你不能太過激動。”
蘇沛林緩了口氣,說:“顏偉昌,我姐姐尸骨未寒,你就這么護著這個女人,你對得起我姐姐嗎?”
顏偉昌淡淡地說道:“我怎么了?你在我家對著前來吊唁蘇沛珊的客人這么說話,你對得起你姐姐嗎?”
“你!”蘇沛林捂著心口往后退了兩步,梁云和在沙發(fā)上的顏嵐趕忙上來扶住他。
“舅舅,舅舅!你怎么了?你先坐下!”顏嵐著急的說道。
蘇沛林之前就有心悸的毛病,加上這兩天為了看顧蘇沛珊一直沒有休息好,此時被顏偉昌一氣,只覺得心臟難受的很。
顧氏兄弟見狀,明白自己不好摻和人家的家事,對著薄景行比了個手勢,默默離開了。
顧承云不是很放心顏嵐,一步三回頭的樣子被顧承風發(fā)現(xiàn),他皺了皺眉,拉著顧承云說道:“走了,還看什么看。”
顧承云低下頭,跟著顧承風離開了。
安梔在白圣哲的示意下走過來同顏嵐告別,顏嵐此時也沒心情,隨意的點點頭說:“那我就不送你了。”
安梔安撫地笑笑:“等過段時間我再約你出來。”
很快,顏家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蘇沛林坐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覺得好多了,再看顏偉昌,已經(jīng)不見了早上的頹唐,此時正嘴角含笑的和甄柔說著話。
薄景行自始至終沒有發(fā)表意見,他和舒雅坐在餐廳,眼神一直盯著顏偉昌。
顯然,顏偉昌的轉變是在甄柔進來之后發(fā)生的,上午的他還是一副死了心愛之人的悲痛樣子,現(xiàn)在卻像是心愛之人死而復生一樣,這里面一定有著什么蹊蹺。
而且一定是甄柔帶來的。
薄景行目光嚴肅起來,這個甄柔,必須要好好查查了。
顏偉昌并不知道別人怎么看他,看著甄柔秀美的臉龐以及湊近他耳邊呼出的熱氣,心里竟有一絲感激撞死蘇沛珊的兇手。
如果蘇沛珊沒有死,甄柔怕是永遠不會拿出她手頭的資金,那么他勢必會在蘇氏的陰影下活一輩子。
雖然蘇沛珊對他很好,對顏氏很好,但人吶,總是自私的。
天色已經(jīng)擦黑,基本上沒有來往的賓客了,顏嵐的腿也好了大半,此刻又跪在蘇沛珊靈前給她燒紙。
薄景行看到也不攔著,他知道顏嵐現(xiàn)在心里很難過,要說之前甄柔激起了她的憤慨,此時看著顏偉昌如此護著甄柔,顏嵐又迅速地沉默了下去。
顏偉昌和蘇沛林各自占據(jù)客廳的兩邊,顏偉昌倒也不和甄柔說話了,甄柔只是依偎在他身邊,目光含笑的看著屋里每一個人。
蘇沛林十分氣惱,但是梁云一直拉著他,讓他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他沒法朝顏偉昌發(fā)火,只能坐在沙發(fā)上干瞪眼。
舒雅做了一桌子菜,顏嵐又說不餓,這回薄景行沒再依著她,直接把她抱上了餐桌。
甄柔倒是毫不客氣,坐在顏偉昌身邊吃得開心,時不時還對舒雅說:“親家母這菜做的可真好吃,下次也教教我,我也好給顏嵐顏藝做做飯。”
舒雅只是淡淡的笑,并不回應。
顏嵐正一粒一粒的逼著自己吃著飯,聽到甄柔這番話,顯然她是把自己當做顏家的女主人,當下扔了筷子,對舒雅說道:“對不起媽,我實在吃不下,我去陪陪我媽。”
薄景行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冰冷的掃過甄柔。
甄柔嘴里嚼著菜,含糊不清的說道:“看我干嘛,她自己不吃還怪我啊。”
蘇沛林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對著舒雅說:“薄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您做的菜很好吃,可是飯桌上有個人很倒胃口,改天我請您吃飯賠罪,我也先去陪我姐姐了。”
甄柔一臉無所謂:“愛吃不吃,浪費親家母的心意,親家母,我吃。”
蘇沛林一走,梁云也跟著離開了飯桌,舒雅看看薄景行,兩個人去了廚房,餐桌上就只剩下甄柔、顏偉昌和顏藝了。
三個人倒是沒心沒肺的吃的很開心,顏嵐故意惡心他們,也不等火苗竄上來,就拼命的把紙往火盆里扔,不完全燃燒導致大量的濃煙冒出,熏得屋子里煙霧繚繞的。
甄柔啪地放下筷子:“顏嵐你使什么壞呢!”
顏嵐看也不看她,低垂著眼睛看著火盆。
蘇沛林坐在沙發(fā)上冷笑,雖然煙霧也熏得他睜不開眼睛,但看到顏偉昌吃癟的樣子,他心里莫名很爽。
薄景行和舒雅也被煙霧熏了出來,舒雅咳嗽著說道:“怎么了這是?”
顏嵐不再使壞,在煙霧中抬頭看向蘇沛珊遺像,朦朦朧朧中,蘇沛珊似乎也在對她笑。
梁云幫著舒雅把窗戶打開,通風換氣。
薄景行走到顏嵐身邊,說道:“你自己不覺得熏?”
顏嵐一直盯著蘇沛珊的遺像,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覺得。”
薄景行無語,只囑咐了一句:“別跪太久。”就不再理她了。
夜色漸深,薄景行開車把舒雅送了回去,顏家卻依舊燈火通明。
蘇沛林和梁云坐在沙發(fā)上疲憊不堪,顏偉昌和甄柔坐在餐桌邊說話,顏藝早已上樓睡覺去了。
唯有顏嵐,依舊跪在蘇沛珊靈前,不知疲倦。
顏偉昌不知道說了什么,甄柔嘟著嘴撒嬌,最后才戀戀不舍的起身準備離開。經(jīng)過顏嵐時,她突然嘲諷道:“孝心不是體現(xiàn)在死后的,父母還在的時候不要一天到晚橫眉冷對的,才是真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