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在后面冷冷地看著顏萍的背影。
顏藝咬著嘴唇走過來:“媽……你干嘛和她杠上啊……”
“蠢貨。”甄柔罵了一聲,“蘇沛珊死了,是個人都會把我當做懷疑對象,我要是心虛討好,不就更讓人懷疑了嗎?”
“哦……”顏藝撓撓頭,不是很明白甄柔說什么。
“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待會進去你裝作悲傷一點,別管我,知道嗎!”甄柔吩咐道。
“知道了。”顏藝縮縮脖子,跟著甄柔走進了顏家。
顏嵐還躺在沙發上休息,除了安梔守著她,別的人都去忙各自的事了,顧承風顧承云兩兄弟和薄景行站在窗戶邊說話,顏萍正在安慰顏偉昌,舒雅和梁云在一旁疊著金銀元寶。
甄柔一進來,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你來干什么!”顏嵐一見甄柔就炸了毛,要不是安梔拉著她,她沖上去殺了甄柔的心都有了。
“來拜祭蘇沛珊啊,好歹認識一場,死的這么慘,嘖嘖。”甄柔邊說邊往蘇沛珊靈前走。
顏嵐迅速從沙發上翻下來,擋在甄柔面前,冷冷道:“不需要你假模假樣,你給我滾,我媽生前不想看見你,死后也不想你臟了她輪回的路!”
“這話怎么說的?偉昌,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們顏嵐就這么對待客人啊?”甄柔沖著顏偉昌撒嬌道。
“顏嵐……算了……她要祭拜就讓她祭拜好了,你媽媽不會計較的……”顏偉昌有氣無力的說道,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群女人天天的戰爭。
“不行!”顏嵐咬牙切齒道,“爸,你怎么知道我媽不計較?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你知道她的難過嗎?知道她的悲傷嗎?知道她的寂寞嗎?你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包二奶,讓她懷著孕到我媽面前耀武揚威,現在又縱容她,讓我媽死都不安心,你要不是我爸,我現在就把你們一起轟出去!”
“顏嵐,瞎說什么,你怎么對你爸爸這么說話,他不管怎么樣都是你爸爸啊。”顏萍在一旁勸解道。
“他是我爸爸,可他現在活的好好的!我媽媽呢!我媽媽在哪兒?我媽媽現在躺在冰冷的殯儀館里等著火化!姑姑,你看見我媽媽身上的傷口了嗎?你知道我媽媽死前有多痛苦嗎?你什么都不知道!”顏嵐淚流滿面。
這是顧承云第一次看見顏嵐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他心疼極了,腳步一錯剛要上前,薄景行卻先他一步,走到了顏嵐身邊。
顧承云握了握拳頭,退了回來。
“顏嵐,別激動。”薄景行摟住她的肩安慰道。
因為劇烈的心情起伏,顏嵐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甄柔和顏偉昌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顏偉昌痛苦地低下頭,甄柔白了顏嵐一眼,坐到顏偉昌另一邊安撫他。
顏萍目光冰冷,甄柔卻不管她怎么想,一直在顏偉昌耳邊說著什么。
顏嵐一見更生氣了,剛要走過去把甄柔扔出去,顏藝走過來擋住了她。
“姐姐,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這件事又不能怪我媽媽,她今天來真的是好心……”顏藝解釋道。
顏嵐還沒說話,顏萍先開口了:“好心?好心到在門外刺了我一頓?呵,我看她就是來挑事的,顏嵐,把她趕出去。”
“夠了!不要鬧了!誰再鬧誰自己滾出去!”顏偉昌突然站起來發火道。
甄柔得意的看著顏嵐。
顏嵐突然就卸了力氣,她扶著薄景行說道:“隨便你吧爸爸,不過只有一條,她決不允許靠近我媽媽的遺像,我不希望我媽媽看到她膈應!”
甄柔無所謂地聳聳肩,她根本還不想去呢。
這場風波總算告一段落,顏嵐重新回到沙發上坐著,安梔在一邊擔心地問道:“顏顏……你沒事吧?”剛剛顏嵐那么激動的樣子,她都不敢過去。
顏嵐擺擺手,無力地躺倒在沙發上,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安梔心疼極了,卻又沒辦法,只能坐在一邊干著急。
薄景行眼看顏嵐悲痛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再看向顏偉昌時已不是同情的目光了。
梁云暗自感嘆,幸好蘇沛林不在,否則他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正想著,蘇沛林推門走了進來,看見顏偉昌身邊的甄柔,蘇沛林頓時沉了臉。
他剛剛去和殯儀館的人溝通,看是不是可以安排第一個火化,因為蘇家的老家不是本地,有個傳統,人是干干凈凈的來干干凈凈的走,所以必須燒頭爐。
“顏偉昌,我姐還躺在殯儀館沒火化呢,你就這么急著讓這個女人登堂入室?”蘇沛林怒火中燒,指著甄柔說道。
“沛林,她也是來送沛珊一程的……”顏偉昌沒了剛剛吼顏嵐的氣勢。
“不需要!我姐不想看見她!讓她滾!”蘇沛林指著門外說道。
甄柔也沒了和顏萍顏嵐斗嘴的囂張氣焰,眼圈泛紅倚在顏偉昌身邊,低著頭不說話。
如果說甄柔這時候站起來和蘇沛林對罵,顏偉昌或許會為了蘇氏的資金而順著蘇沛林,可惜甄柔很是了解顏偉昌,此時這種小女人受委屈的姿態惹得他心疼不已,使他男子氣概爆棚。
拍了拍甄柔放在他腿上的柔荑,顏偉昌示意她安心。
清了清喉嚨,顏偉昌對蘇沛林說道:“沛林,現在這個顏家還是我做主吧?你要我趕客人走,總沒有這個道理吧。”
蘇沛林簡直想把顏偉昌活撕了,眼神噴火般說道:“顏偉昌!”
顏偉昌此時滿心都被甄柔在他耳邊說的幾句話填滿了,他挺直身體,強硬道:“沛林,我敬你是沛珊的胞弟,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顏家撒野吧。”
蘇沛林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顏偉昌,你居然這么和我說話?你們顏氏是不想和我們蘇氏合作了嗎?”
要說是昨天以前的顏偉昌,最懼怕便是蘇沛林的撤資了,然而今天,甄柔給他帶來了一顆定心丸。
甄柔原來的夫家雖比不上顏家大富大貴,但也是個小有成就的企業家,甄柔和他一起出車禍之后,這個企業家就敗了。
不過甄柔一直是個自私自利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在車禍前,她已經悄悄轉移了一大部分財產到自己名下,畢竟她有個私生女這種不光彩的事,萬一哪天被有心人挖到,公之于眾,她或許會落到雞飛蛋打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