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這邊不安全……”

通訊器里，一聲爆炸聲，震的人耳朵疼。

緊接著，就是周衛國虛弱的聲音，明顯受了傷，甚至生命垂危，他卻拼盡力氣向厲少霆報信。

盡管……這是他所追隨的**造成的。

聽到爸爸的聲音，周小芒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下來，她緊緊捂住嘴巴，整個人顫抖著聽著那里面的內容。

爸爸……不是死在聶麟手里的……

男人將手中的通訊器關掉，挑眉扔在一邊，然后將里面的一份報告拿了出來。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內容，薄唇隱約勾勒一抹譏諷的笑意，直接交給旁邊的手下。

“念。”

黑衣人恭敬的接過來，看著上面的內容，一字不差的念出來。

“邊境一事，周**死亡，和我脫不了責任，因為我的錯誤指揮，和失誤的判斷，讓周**犧牲，責任全在我個人，周**原本不會犧牲，卻因為我太過急功近利，導致了悲劇發生……”

黑衣人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狠狠的捅在周小芒脆弱的心口，鮮血淋漓，疼得她精神都恍惚了一些。

一種絕望幾乎把她淹沒，就連呼吸都拉扯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怎么……怎么會這樣……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周小芒捂住嘴巴，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然而，那黑衣人最后一句話，卻徹底的擊垮了周小芒最后的一點兒希望。

“11月28日，署名，穆聿琛。”

周小芒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淚濕了領口，可是她臉上卻沒了表情，甚至不知道該露出什么樣的神色，一波又一波的打擊幾乎把她擊垮。

真相來的猝不及防，穆聿琛和爸爸的聲音都是那么真實，她還怎么去說服自己不相信這個事情？

原來……

原來害死爸爸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聶麟！原來她一直想要報仇的對象，竟然是她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男人！

多么……諷刺？

原來，她一直就是一個傻子！被他玩弄在鼓掌的傻子！

外面的人卻仿佛并不是特別意外，尤其是那個男人，眼眸氤氳出一絲冰涼之色，讓人心窩子都感覺沒了溫度。

“可惜，他隱藏了那么久，終究還是大白于天下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就是這么一句話，讓周小芒更加的絕望，血淋淋的事實，穆聿琛一直……都在騙她。

“boss，那邊的人馬上趕過來了，我們該撤了。”

從外面又進來一個人，在男人身邊說了這么一句。

男人垂眸，凝視著密碼箱的東西，像是對待一堆垃圾一樣，直接扔在了地面，恍惚道，“好戲該落幕了。”

說完，便邁著修長的腿離開了客廳，走向外面，甚至沒有再帶走那個密碼箱。

楊家河也被扔在了原地，似乎是已經毫無價值的廢棋一樣。

離開別墅大門的那一刻，男人忽的停下腳步回眸看了看那個方向，深諳的桃花眼里面是一種化不開的濃稠，復雜的讓人看不懂。

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整個別墅靜的讓人心慌，窗外的風聲變得格外凜冽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別墅區忽然傳來了急促的喇叭聲，在深夜里面格外刺耳，踩下剎車，輪胎摩擦在地面上發出“呲喇”一聲。

全副武裝的大部隊整齊劃一的從車上下來，為首的男人眼眸漆黑的看著面前燈火通明的別墅，毫不猶豫的掏出槍，朝著里面快速跑進去，一隊人馬極速跟上，而剩下的人把別墅包圍的水泄不通。

原以為這里的人還沒有撤離，可是當他帶著人沖進去的那一刻。

卻看到了客廳里面蹲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他怔了怔，有些意外會在這里看到她。

而另外一邊是正在吵吵嚷嚷的楊家河，他無暇關注楊家河，目光死死的粘在她身上。

她的手里，抓著一張紙，唇瓣毫無血色的看著，她的表情格外的平靜，平靜到沒有絲毫的波瀾，像是死了一樣，安靜的讓他心臟莫名的一疼。

“小芒？”

穆聿琛急忙朝著她大步走過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覺得亂了分寸，都有一些手忙腳亂，走到她面前，才看到她沒有穿鞋，身上也單薄的不行。

小姑娘凍的都僵硬了許多，他驚慌的將外套脫下來把她包裹起來。

拉著周小芒站起來。

周小芒這才漸漸回神，那雙原本星光熠熠的大眼睛黯淡的像是一汪死水，沒有了焦距，有一些空洞。

她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眼中的擔心那么明顯，可是她卻覺得無比的……諷刺。

“你來了啊。”

她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紙張，聲音很輕，仿佛是有氣無力。

穆聿琛不明白周小芒這是怎么了，一種恐慌在心頭蔓延全身上下。

他連忙抓住了周小芒的手臂，一字一句的問，“你怎么了？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你怎么來這里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周小芒垂眸看了看他的手，然后笑了笑，無悲無喜。

“是啊，我要是不來這里，是不是就要被你騙一輩子了呢？”

穆聿琛怔了怔，薄唇輕顫了一下，眸光終于注意到了她手里面緊緊攥著的紙張。

看到熟悉的內容之后，他瞳孔猛地放大，他立馬看向周小芒，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向來沉穩冷靜的他都沒有了平時的鎮定。

他實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現成了這樣。

“小芒，你聽我解釋，這件事……”

“解釋什么？解釋你才是我的殺父仇人，解釋你一直騙我的事實，還是解釋你根本對我就是一種愧疚？”

周小芒面無表情，語速很快，每個字眼都尖銳的讓人遍體鱗傷。

穆聿琛心臟劇痛，疼得他眉頭都蹙了蹙，修長的手顫抖著想要抓她的手，可是卻被周小芒冷漠又疏離的躲開。

他眼眶微紅，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下才道，“小芒，這件事隱瞞你是我的不對，我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我都告訴你，我都會解釋清楚，你跟我回家，好嗎？”

她忽然笑了，雙眼瞬間模糊，，臉色白的嚇人。

“我的家，不是被你親手摧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