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天山雪蓮乃是極為珍貴的藥材,世間少有,不如——”申屠明慧瞧著那錦盒轉交到了惠妃手中,立刻覺得惠妃乃是橫刀奪愛,按理說著么珍貴的東西,理應進貢給皇后,她不過區區一個妃嬪,憑什么享用這東西。
惠妃當然看的到皇后眼中的妒忌,還未待她的話說完,便對著姬宏峰道:“皇上,這么珍貴的東西,還是給皇后吧。”她將錦盒推還了過去。
姬宏峰瞧著擱置在案桌上的錦盒,還未來的及決定,就聽聞坐在一邊的申屠明慧將錦盒拿起來,放在自己的左手邊道,“那本宮就多謝妹妹了。”
張傾城卻絲毫不介意,抿了唇角微微一笑,倒是坐在正中央的姬宏峰,眉間有一絲不悅,只又不想在眾人面前有失尊嚴,只好先委屈了惠妃,默默的拍了拍惠妃的手,安慰道:“朕知道你一向喜歡山居的工筆畫,朕有一幅收藏多年,一會兒就讓童貫送到你宮中去。”
一聽說是山居的工筆畫,惠妃果然喜顏悅色,端著酒杯朝著姬宏峰敬了一杯:“臣妾多謝皇上的厚愛。”
在座的人心思頓時明了,這天山雪蓮縱然珍貴異常,可是哪里及得上帝王的寵愛。
皇后坐在一旁氣得捏著錦盒的手指泛白,薄唇緊抿,直至宴會結束,便再也未曾說過一句話。
宴席散去后,遼宵錦和遼玉兒跟隨著質子遼陽曦去了行宮,所謂的行宮不過是御花園里十分偏僻的一角,且那里挨著冷宮,時常能聽見老嫗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
遼陽曦早已司空見慣,偶爾還會將自己吃不完的食物從宮墻的縫隙里遞過去給老嫗們,所以,當遼宵錦和遼玉兒剛踏入行宮時,便被墻上的那只形容枯槁的手嚇個半死。
“啊,這是什么啊,這是!”遼玉兒躲在遼宵錦背后指著墻上那只手。
只見遼陽曦上前,從袖子里掏出一只新鮮的蓮蓬遞了過去,小聲道:“此后三日恐怕沒有實食物了,待我從靜庵堂回來再給你們。”
那老嫗拿了蓮蓬便將手縮了回去,隨即便聽見宮墻那邊傳來爭搶的聲音。
“你可真是好心。”遼宵錦拍了拍遼玉兒的手嗤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還想照顧這些人,你有這個本事嗎?”
“有我一日,便有她們一日吃食,不過是一日三餐少吃一口罷了。”遼陽曦沒在意他的譏誚,迎著二人進了行宮,遂吩咐身邊的宮女替二人布置了房間,隨即道,“太子,公主,我這三日要去靜庵堂接受惠妃娘娘的懲罰,所以,須得你們自己照顧自己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訴宮門外的御林軍,他們會向皇上稟報。”
“我們乃是西遼的公主和太子,難道他們還敢怠慢我們不成?”遼玉兒在庭院里大聲嚷道,惹來幾位宮女的注意。
“行了,我們知道了,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遼宵錦忽然拍了拍遼陽曦的肩膀,一副同情的模樣,“玉兒以后若是嫁入宮中,還須得你照顧,畢竟你在這宮里待了十幾年。”
“陽曦不敢,太子公主還請自便,陽曦先行告退。”遼陽曦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隨即跟著門外的太監去了靜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