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銘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葉凌萱的肩上,
“出來吧。”
“少主,主子讓你馬上回去。”一個黑影人從屋頂跳下,跪在地上,恭敬道。
“知道了。”安之銘看了眼葉凌萱,苦笑。
“想見你的師傅,可真難。”說罷,苦笑著,卻鬼使神差的俯身,在葉凌萱微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今日這酒喝得有點多了。”
……
夜里的風有些微涼,葉凌萱揉了揉眼睛,沒想到自己居然在涼亭中睡著了。
起身,一件衣袍滑落在地上。
“安之銘?”揚望四周,卻沒有安之銘的身影。
“已經走了。”喃喃著,葉凌萱將落在地上的衣袍拾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他說,他認識火鳳?”可自己似乎并沒有見過他……葉凌萱蹙眉,努力回憶著,自己究竟有沒有見過他。
“你還舍不得他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葉凌萱的背后響起。
葉凌萱只覺后背寒意乍現,轉身回頭,便見一席白衣面具男子坐在方才葉凌萱坐在的涼亭中。
“離親王!?”
“怎么,不希望本王來此?”還是那冰冷卻極為好聽。
“離親王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葉凌萱微微額首算是行禮。
玉白面具下那雙漆黑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葉凌萱只覺今夜似乎比平日要涼一些。
“本王方才問你的話,你并未回答。”離親王淡漠說道。
“什么話?”葉凌萱蹙眉。
“你方才是在找那個叫安之銘的人?呵,舍不得他,看上他了?”離親王看著葉凌萱的眼睛,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葉凌萱只覺莫名其妙。“我與安之銘并不熟,且就算我舍不得他,貌似也不關離親王什么事情。”
一瞬,葉凌萱只覺周圍溫度驟降。
“的確與本文無關,可本王希望,本王手底下的人,不要與一些不相干的人過多的接觸。”離親王冷聲道。
“……我是答應與離親王合作,可離親王也無權干涉我的私生活。”葉凌萱并不喜歡安之銘,可對于離親王這種霸道的說話態度,很不爽。
“合作?”
離親王起身,鮮紅的薄唇危險的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葉凌萱蹙眉,卻只眨眼間,離親王已到近前,葉凌萱條件反射的后退,卻只覺脖頸冰冷。
一只大手緊緊的禁錮住葉凌萱的脖頸,逼迫著她看著那冰冷的白玉面具,對上那雙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的眼眸。
“葉凌萱,你似乎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本王好心再提醒你一次。”
離親王俯身,冰冷的薄唇擦過葉凌萱的耳尖,落在她的耳垂處,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葉凌萱的耳際與臉頰,冷冽的氣息讓葉凌萱忍不住后背發寒。
“給我記住,你是本王的人。”
葉凌萱緊緊捏著拳頭,怒目看向眼前男子。
“離親王,你不會是看上我這個丑女了吧?”葉凌萱這話滿是譏諷。
離親王一頓,松開葉凌萱一揮袖袍轉身,厭惡道:“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本王也斷然不會看上你。”
“如此甚好。”葉凌萱整理了一下脖頸處的被離親王方才舉動弄亂的發絲。
“成為葉族族長,掌控葉族。”
葉凌萱整理頭發的手一滯。
“這是你的任務。”
葉凌萱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院中便只剩下自己一人。
讓自己成為葉族族長?離親王究竟有什么目的……
葉凌萱抬頭看著頭的的明月,長長吐出一口氣,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龍蓮丹也不是好得的。
“哎~”頹廢的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著安之銘留下的衣袍。
“下次變成火鳳的模樣,去見見安之銘吧,算是給我披上這一件衣服的謝禮。”喃喃著,葉凌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
一座荒廢了許久的山間破廟中,一陣陣凄厲的慘叫在此處周圍回蕩,只讓附近的村民都以為鬧鬼紛紛繞道而行。
滿是枯草與朽木的破廟角落,掀開一塊木板往下,是層層向下的階梯,身著黑色衣袍的毒師走下階梯聽著那凄厲的慘叫,嘴里發出低低的笑聲。
聽起來,比那凄厲的慘叫還要駭人。
順著階梯往下是一條陰暗潮濕的地道,沿著地道不遠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陰冷潮濕的地牢,血腥味混合著銹鐵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地牢內,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被鐵鏈困住四周,口鼻上布滿黑色的鮮血,骯臟破裂的衣裙下黃黑之物相加,臭不可聞。
“你可曾想過,你會有今日?”毒師拿起一旁的一根鐵棍子,挑起女子滿是血污的下巴。
“嘖嘖,嘴唇都咬破了,很疼吧。”
“……放……放了我吧,求你!”淚水糊著凝固在臉上的血跡讓人看起來惡心至極。
而此刻這個比街邊乞丐還要骯臟的女子,竟然就是被人救走的葉婧。
“放了你?”毒師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漆黑的兜帽將他的臉盡數遮擋。
“毒師大人……我,我不是有意出賣你的,是葉凌萱用我的爹的命逼我的,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答應,這輩子都給毒師當牛做馬!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了我!嗚嗚嗚,我真的受不了,嗚嗚……”
“放了你誰替我試毒,我又上哪里去找如此上好的煉毒器皿呢?”毒師話語間盡是譏諷。
冰冷的聲音,讓葉婧身子一顫,不,她不要被人試毒,她不要當煉毒的器皿,她是葉家的二小姐,是未來葉家家主的繼承人,她怎么能被人如此對待!
“毒師大人,你放了我,你若是想找人試毒,我替你去找,你要多少,我便你為你找來多少,對了,你知道毅王爺對嗎,毅王爺對我寵愛有加,你放了我,若不然,他知道你囚禁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毅王爺?哈哈哈哈……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毅王爺早就將你給忘得一干二凈了,你不知道吧,你爹放下尊嚴跪在他的面前,卻被你口中毅王爺當狗一樣丟了出去。”毒師陰測測的說道。
“不,會這樣的!毅王爺說過要封我為妃的!”
葉婧不斷的搖頭,那雙滿是血色的眼里閃過一絲惡毒。
“都是葉凌萱的錯,若不是葉凌萱,那毅王爺怎會如此待我!”
毒師靠在太師椅上,看著如魔怔一般自語的葉婧,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瓷瓶。
葉婧驚恐的看著毒師手中的瓷瓶,不斷掙扎著,鐵鏈碰撞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音,可無論她怎么掙扎都躲不開毒師的手……
“不要,不要!!!”
“啊!!!”
凄厲的慘叫再一次在破廟的附近回蕩,毒師丟掉空掉的瓷瓶,他譏諷的看著慘叫到面部扭曲的葉婧,嘴里發出陰測測的笑聲。
“葉婧,當年的仇,我會一點一點的報,現在才剛剛開始。”毒師轉身出了地牢,片刻后,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這不見日月的密林中。
……
興許是喝過酒的緣故,也興許是因為努力這么就終于達成目標的而放松下來,這一夜葉凌萱睡得各位踏實。
直到臨近中午,葉凌萱這才醒來,扶著額頭,葉凌萱覺的頭有些疼,也許是昨日醉酒,也許是因為夜里在涼亭睡著吹風著涼。
換了衣服,葉凌萱起身想去開門,卻見門從外打開。
“小姐,奴婢來伺候您洗漱。”
這侍女約莫十二歲左右長相普通卻好在眼睛生的水靈,看起來多了分靈動。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喚碧螺,是新入府的丫頭。”侍女小心的說道。
昨日,祖母便將曾經伺候過葉明坤葉婧等人的丫鬟婆子下人統統遣散,想來這個碧螺是新買的奴婢。
“凌萱,你醒了。”門口,身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緩緩走來。
“婉兒姐。”葉凌萱起身。
“葉婉兒叩見家主。”葉婉兒笑著行禮。
“婉兒姐不必行禮。”葉凌萱過去攙扶,二人相視一笑。
“凌萱我們一同去給祖母請安吧。”
葉凌萱看了看外面的漸高的日頭,恍然。
昨日葉凌萱已經正式成為葉家家主,按照禮數,今日葉凌萱需要以家主的身份去給祖母請安,以示尊重長輩。
“好在婉兒姐提醒,我差點給忘了。”葉凌萱整理了一下衣裙,與葉婉兒一同出了院子。
卻因為走的太急,險些與人撞上,葉凌萱退后一步,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此人衣裳凌亂,發絲半白,滿臉滄桑的臉上,一雙眼睛空洞無光。
她的容貌與葉婧有七八分的相似,可此刻的樣子,卻十分的癡傻。
“你是……二伯母?”
葉凌萱依稀記得這張臉,只是,在記憶中,這張臉似乎應該美麗妖嬈,而不是想現在一般,如同一個蒼老的婦人。
“凌萱小心,她已經瘋了。”葉婉兒拉著葉凌萱退后一步。
“壞人!有壞人!!”這婦人尖叫著,似是看到什么極其讓她害怕的東西,一頭鉆入了一旁的草叢中。
片刻,便有婆子追了上去……
“我們走吧,別耽誤了時間。”葉婉兒挽起葉凌萱的手,回頭看了眼那婦人消失的方向,眼眸冰冷駭人。
……
“祖母。”
“萱兒來了。”顧曉慈祥的笑著,而此時,坐在顧曉身側的正是秦蘭心。
“娘。”
“萱兒你現在可是葉家家主了,日后可不能如此貪睡。”秦蘭心嗔怪道。
“萱兒只是昨日太累了,蘭心不要對萱兒太苛刻。”顧曉拉過葉凌萱的手,眨了眨眼睛。
秦蘭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見葉凌萱與顧曉如此親昵,秦蘭心很欣慰。
“祖母,您是怎么安排大伯母的……”葉凌萱還是問出了口。
葉明坤的妻子葉婧的母親,也就是葉凌萱的二伯母,只是,這位二伯母早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瘋了,葉明坤也為了顧及到自己的面子,一直將她關在院子里。
現在葉明坤走了,葉婧也被人救走,而這位二伯母也徹底的被他們父女兩給拋棄了。
“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秦蘭心忍不住感嘆道。
往事已成云煙,卻早已物是人非,當初那個囂張撥扈心狠手辣的嫂子,現在已經癡傻瘋癲,秦蘭心輕嘆一聲。
“我已經派人妥善照顧了,萱兒不用擔心。”顧曉說道。
“如此便好。”
葉凌萱與祖母母親吃過午餐,便到練武場指點了一番葉家晚輩,教授了一些心得。
通過昨日與葉明坤的比試,葉凌萱此時已經成為葉家子弟們爭相學習的榜樣,那些曾經因為資質不好自暴自棄的葉家子弟,也干勁十足,現在又得葉凌萱一番指點,更是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