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閻漠授意年往去把張原深開了,自己開始處理林氏的事。
年往作為秦閻漠的秘書,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和秦閻漠掛鉤的。
原本他是按照秦閻漠的想法直接去樓下通知張原深明天開始不用來了,但是后來又想到最近是重要時刻,不能破壞公司凝聚力。
張原深就算再招人嫌也得有兩個朋友什么的,年往思索了片刻,徑直找到了曲鐘。
曲鐘和之前一樣不曉得跑到哪去摸魚了,他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曲鐘去哪了。
“年秘書,你是找不到他的。”一個經理模樣的人無奈的說道,“曲鐘他一般只是上班來打個卡,下班前來公司約人吃飯,不然誰都不知道他在哪。”
秦閻漠之前和他說過曲鐘的事,所以年往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我打電話給他好了。”
其他人見他這副淡定的模樣紛紛嘆了口氣,同時心里對曲鐘的身份更加好奇。
能讓秦總放縱成這樣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連秦夫人不時都還要幫忙跑個腿什么的呢。
年往卻徑直走回了頂樓,準備去找秦閻漠要號碼。
時星璨攔住他,好奇的問了一句:“那個人趕走了沒?”
年往搖頭,說:“我打算讓曲鐘做這個惡人,你有他號碼嗎?”
問完他就后悔了,時星璨有他號碼就有鬼了。
“我沒有,但是我應該知道他在哪。”時星璨回道。
她之前失憶的時候沒少在樓下那家咖啡店看見曲鐘,那時候她還不知曲鐘是誰,只當他是友善的陌生人,還和他聊天聊得好開心……
“哪?”年往好奇的問道。
公司誰都不知道曲鐘跑哪玩了,時星璨怎么會知道?
“公司后門有一條很狹窄的小巷子,巷子里面有一家規模很小的咖啡店,他應該就在那。”時星璨答道,“那家咖啡店很不起眼,你要注意找找。”
年往微微點頭,說:“我現在就下去。”
“你還是先進去找閻漠要個號碼,我只是之前在那碰到過他幾次。”
年往‘嗯’了一聲,走進了辦公室。
十分鐘后,年往在時星璨說的咖啡店里找到了和老板娘打情罵俏的曲鐘。
他輕咳一聲,敲了敲房門,走了進去。
曲鐘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問:“你是來抓我的嗎?”
年往看著他坦蕩的神情,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說:“不,我有事找你幫忙。”
曲鐘好奇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是可以幫到他的。
“和我來。”年往朝他揮了揮手。
曲鐘對老板娘拋了個眉眼:“我很快就回來。”
老板娘咯咯直笑,目送他離去。
“什么事?”走出咖啡館之后,曲鐘大步上前,追到了年往。
“張原深你認識嗎?”
曲鐘點頭,他每天閑的沒事干,除了到咖啡館渾水摸魚就是在休息的時候到各部門亂竄。
所以不管是認識的人還是知道的八卦都是全公司最多的。
“他經常會偷偷摸摸的躲起來發短信。”他回道,“我懷疑他是別的公司派來的間諜,但是秦總讓我不用理會他。”
年往聞言看了他一眼,心想:比我想象的還聰明。
“他確實是別的公司派來的間諜,秦總覺得是時候把他除掉了。”年往回道,“但是這件事又不能做的太明顯。”
“所以你們打算讓我來唱這個黑臉。”曲鐘頓時了然,“成,沒問題,張原深是吧?”
年往沒想到他會這么配合,自己反而還愣了一下,接著點頭:“對,現在就要他走,明天他就不用來了。”
曲鐘很是爽快的點頭,徑直走到了張原深所在的市場部。
年往處于好奇就借著要資料的名號在一旁圍觀。
在曲氏破產前,曲鐘作為曲氏的董事長沒少做這種事,所以招惹起張原深來也是輕車熟路的。
先是裝模作樣的經過張原深,接著向前踉蹌了幾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張原深故意絆倒的。
之前曲鐘是曲氏董事長沒人敢攔他,現在曲鐘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好脾氣,所有人都被他生氣時的模樣嚇著了,很快就有人上前勸說。
出乎年往意料的是,曲鐘在公司的人緣非常好,很明顯比起一言不發的張原深,他們更喜歡插科打諢兼聊天八卦的曲鐘。
張原深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高傲的他自然也不會乖乖被曲鐘罵,兩人很快就鬧起來了。
年往適時出現,冷聲質問:“你們在干嘛?”
周圍人一見是年往,生怕他去秦閻漠那告狀,紛紛搖頭,賠笑道:“沒事,我們內部鬧了點小矛盾而已。”
年往很嚴厲的看了曲鐘和張原深一眼,說:“你們兩個和我過來。”
“年秘書,這真的……”一名員工似乎是想出來幫曲鐘說話。
“不用幫我辯解。”曲鐘攔住了他,神色淡然,“一人做事一人當,年秘書,我們走吧。”
年往面上依舊冷淡,心里卻是對曲鐘比了個大大的V,這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嘛。
果然經歷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張原深忐忑不安的跟在年往身后,心中暗暗后悔。
剛才是他太急躁了,要是被秦氏開除,他下半輩子都別想在這個城市混了,林清塵肯定會把他整死的!
“秦總就在里面,你們自己進去解釋。”年往一臉嚴肅的說道。
曲鐘用余光偷瞄了眼時星璨,心想:她真的一次比一次好看了,接著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坦蕩蕩的走了進去。
張原深見他這副坦蕩的模樣心中更加恐慌。
曲鐘的傳聞他是聽過的,每天渾水摸魚不工作還沒被開除的大神,他和秦閻漠的關系肯定很近,自然是不用怕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內心給自己打勁,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就不相信秦閻漠真的會蠢到放棄他而偏袒曲鐘。
大不了扣幾個月工資就是!
張原深顯然對自己的履歷很有自信,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老板都不會放過他這樣的人才,雖說他還在實習期,但按照他的能力肯定不會被放棄!
年往跟在二人身后走了進去,在秦閻漠疑惑的目光下說:“秦總,這兩人剛才在樓下打架。”
曲鐘在張原深背后給秦閻漠使了個眼色,秦閻漠瞬間了然,問:“誰先動手的?”
張原深立馬把矛頭指向曲鐘,說:“他!他莫名其妙說我故意把他絆倒,然后就開始和我動手動腳了。”
曲鐘不甘示弱,只不過語氣沒他那么激動:“無緣無故的我干嘛冤枉你?而且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我脾氣好,我干嘛沒事針對你?”
“我哪知道你干嘛沒事針對我?”張原深沒好氣的對他翻了個白眼,“秦總,您要是不信可以調監控!”
秦閻漠把視線移到年往身上,說:“把監控調出來。”
年往假裝無奈的看著他:“監控昨天壞了。”
“秦總!”張原深急了,立馬開口。
秦閻漠比了個手勢止住了他們的爭吵,說:“公司明確規定不能在公司里起爭執,違反了一律以開除處理,你們兩個明天不用來了,年往你去和人事部報備一下。”
“秦總!”張原深徑直走到秦閻漠面前,激動的說,“我真的是被他陷害的!”
曲鐘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哼道:“被害妄想癥吧你?”
秦閻漠抬眸看他,即使是仰視,氣勢也是絲毫不輸:“我不想重復第二遍,現在我要工作了,請你們全部出去。”
“秦總!”張原深似乎還想說什么,但他已經被年往拎著衣領子扔出辦公室了。
他本就不高,也不壯,年往拎他就像拎小雞似的。
張原深顯然也沒想到年往看起來斯文瘦弱卻有這么大的力氣,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反應過來時已經和曲鐘一起到了辦公室外面,他不甘心的捶著秦閻漠的辦公室門,嘴里一直喊著:“秦總!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啊!”
柳眉看見這一幕早就拿起電話讓前臺的人帶幾個保鏢上來。
時星璨怕他發瘋傷到徐艷艷,帶著她走進了休息室,同時把辦公桌上的重要文件藏好。
曲鐘很是不耐的說:“你能不能別發瘋了?快去人事部領工資吧。”
張原深本就氣,在被林清塵報復的恐懼和被曲鐘莫名冤枉的怨氣同時夾雜的情況下,張原深已經沒什么理智了,對著曲鐘的臉轉身就是一拳。
曲鐘怎么可能白白挨打?一個側身閃過之后,又是一拳對著他的鼻梁而來。
意識到這拳躲不過,曲鐘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沒有意想中的疼痛。
悄悄睜開眼睛后發現張原深的手腕被年往緊緊扣住,而年往本人也沒什么好臉色:“還敢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打架,你還真是膽大!”
張原深眼睛猩紅一片,吼道:“憑什么這件事怪我!?”
年往手上悄悄用勁,張原深痛的哀嚎一聲,與此同時年往冷的和冰山一樣的聲音從他耳中鉆進骨縫:“就憑你要和林清塵那種瘋女人為伍!”
短短一句話成功讓年往從心口涼到了腳底,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最后在保安粗暴的推搡下離開了頂樓。
張原深從人事部那領完工資后就失魂落魄的走了,曲鐘笑嘻嘻的湊上去,調戲人事部新來的大學畢業生。
“你以后真的就不來公司了嗎?”新來的實習生顯然很喜歡曲鐘,就算不是男朋友,有這么一個長相帥氣又風趣幽默的朋友也很不錯。
曲鐘當然是搖搖手指,笑著說:“我天天那么混秦總都沒開除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開除我呢?”
他和張原深只不過是推搡爭執了幾句,也沒真的打起來,只要事情不鬧大秦閻漠就絕對不會對他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