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淑媛聽母親說女兒犯下如此大錯,大驚失色,霍然道:“這個死丫頭,居然犯下如此重罪,待我這就去把她抓過來,按教規處置!”說完,竟然真的扭頭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舒淑媛突然停了一下,回頭道:“娘,我這就去抓她了!”
看得出來,舒淑媛的心里當然是不想女兒受罰,畢竟只有這么一個,那可真是掌中寶,心頭肉啊。只是她犯下如此大錯,如果不示以顏色,那就對不起老母親了。
五毒教主是何等人物,對女兒的心思又如何不知,她冷冷一笑:“我看你們母女倆,全都是一路貨色,大的聽別人的,遠嫁他鄉,小的又聽別人的,跟我對著干,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嗎?”
舒淑媛一聽,知道再無退路,于是作聲道:“娘,你放心,我保證把那死丫頭抓回來。”
“算了吧,她機靈著呢,這會保準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你現在去了也是白去。再說她是聽人教唆,這才是重中之重啊。”
“娘,我明白了。”舒淑媛暗暗一喜,知道母親不會真的對羽默怎么樣,倒是那個教唆之人,必定會倒大霉了,于是道:“娘,你快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馬上去帶他過來!”
五毒教主拿起涼茶,喝了一口:“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舒淑媛心里奇怪,但還是坐在了母親身邊,輕聲道:“娘,你想說什么?”
“這個人不能隨便動,但不動又不行,娘這里為難,你幫著拿拿主意。”
“娘,這個人到底是誰啊,能有這么大的本事?”在她的心里,母親從來都是果斷之人,無論大事小事,到了她老人家手里全都不是事。沒想到今天居然出了意外,母親竟然有些畏手畏腳起來。
五毒教主又喝了口茶,這才道:“這人你也熟悉,她就是柳冰燕,這個該死的小妮子!”
“什么,是她?!”
“對,就是她。”
“可是母親,她她,她不是在幫咱們做事嗎,怎么會這樣?”
五毒教主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道:“幸虧當時我覺得她動機異常,回去了一趟,否則到時她把咱們全給賣了,咱們還得幫她數錢呢。”
“這個忘恩負義的死妮子,我現在就去抓她過來,看她能不能受得了我五仙教的毒刑!”
“別急,這丫頭跟鬼一樣精明,說不定早就得到消息,做好了應付對策,所以咱們現在還不能動,要是真把她逼反了,那事情就更糟糕了。”
“那娘的意思是?”
“先監視起來,晚上我過去找她談談。”
“還有什么好談的?”
“這個你別管,到時我單獨跟她談談。”
柳冰燕此時的確有些坐定不安,因為祝羽默已經打了她的電話,說外婆已經察覺到此事。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讓羽默先在外面躲幾天,這里自有她來周旋。
她想了想,覺得五毒教主有可能會直接向她下藥,于是便跟斷絕了一切食物和飲水,另外又給一位江湖上有名的解毒大夫聯系好了,一旦她出現什么癥狀,大夫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她又想到五毒教主可能會拿她身邊的人做要脅,于是便給黑臉老史打了電話,讓他暗中安排人保護。
做完這些之后,她便靜靜地待在家里,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雖然現在她的心里很是害怕,但也暗暗高興,因為祝羽默告訴她,梅浩云已經逃走了,那么也就意味著王大明安全了,她還有什么奢求呢?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天色漸漸黑了下去,這時門咚咚敲響,柳冰燕的神經一下繃了起來,示意管家過去開門。
門打開了,原來是送快遞的。
“你是柳冰燕小姐本人嗎?”
“對,我就是。”
“這是你的快遞,需要你本人簽收,請過來簽個字!”
柳冰燕覺得有些奇怪,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管家上去接過包裹,然后代簽。快遞小哥一開始不愿意,但后來柳冰燕解釋說自己的手受了傷,不方便簽字,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包裹就放在桌子上面,四四方方,長寬都只有十幾公分,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
管家道:“柳小姐,這包裹要打開嗎?”
柳冰燕搖了搖頭道:“不用,把它放到最里面的柜子去。”
現在情況不明,柳冰燕不想節外生枝,一切都小心謹慎的好。看著管家把東西放進柜子,沒有再發生異常,她終于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時門突然又咚咚咚響了起來,柳冰燕嚇了一跳,在屋里屏住呼吸半天,見門敲個沒完,這才沖著管家點了點頭。管家上前將門拉開,看了屋外人一眼,失聲道:“大小姐,怎么是你?”
原來,這位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闖了禍的祝羽默。這所宅子是鄒大勇那套,管家是從祝家派過來的,自然認得她這位大小姐了。
柳冰燕也大為驚訝,趕緊讓祝羽默進來,又把門重新掩上,小聲道:“羽姐,不是叫你找個地方躲一下嘛,怎么跑這里來了,萬一被外婆碰到,可怎么辦才好?”
祝羽默沒心沒肺地白了她一眼:“躲起來,你說得容易,我這么漂亮一個大小姐,躲哪里還不都得被認出來。再說我一個人躲起來了,都沒有人陪著說個話,你讓我怎么熬得過去?”
跟著又沖她一眨眼:“古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我看現在你這里最危險,當然要躲在這里了。”
柳冰燕不禁一陣感動,她自然明白祝羽默的真實用意,那是怕她被五毒教主傷害,所以特意跑來保護自己的。再怎么說,祝羽默才是五毒教主的親外孫女兒,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五毒教主都不會真正傷害她,但自己就不一樣了,想當初認這個干親,都是在一種極為微妙的環境中認下來的,雙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柳冰燕相信以五毒教主的決斷,肯定不可能原諒自己。
從理智的角度,柳冰燕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方法,到時如果五毒教主真要對自己不利,只要祝羽默全力相阻,應該是有非常大的作用的。但是萬一祝羽默因此受傷,或者跟親人反目,柳冰燕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因為從一開始,祝羽默就在幫她,現在出了事情,祝羽默又替她擋災,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但是,柳冰燕也知道,這位祝家大小姐既然已經來了,那是絕對不可能再走的,于是只好道:“你躲在這里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一會兒如果你外婆找上門來,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不準出來。”
“呵呵,就這事兒啊,我答應了,再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不行,我要你認真的答應。”
祝羽默盯著她,卟哧一笑:“冰燕,搞得這么嚴肅做什么,我又不是要跟你拜堂成親,你緊張個啥?”
“去你的,誰跟你拜堂成親了,成天就知道胡說八道。”
“咦,那你是準備跟誰拜堂啊,快告訴我,是不是王大明?”
“你想死啊!”
柳冰燕一把就扭在她的腰間,兩女頓時在屋里打鬧起來。她二人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彼此讓對方感到輕松快樂,這種感情可不是一般能得到的,只能靠緣分二字。
兩人鬧了一會兒,都感覺輕松了不少,這時門又咚咚咚敲響了,嚇得一旁的女管家都有點繃不住了,捂著胸口小聲道:“兩位小姐,開不開門?”
祝羽默身輕如燕,根本不用管家動手,輕輕兩縱,便到了門邊,從貓眼向外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外外婆,是外婆來了!”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兩樣東西,一樣是蟲蛇,一樣是外婆。
柳冰燕的臉色也變了,站起身來,急促地道:“羽姐,你快上樓,記住我剛才說的話,無論發生什么情況,都不要下來。”
這一回,祝羽默沒有要她催促,飛也似的逃到樓上,將門呯的一關,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柳冰燕親自把門打開,見五毒教主就站在那里,不哭也不笑,一臉的鎮定自若,于是盈盈一拜道:“外婆,晚上好。”
五毒教主嗯了一聲,也不用人請,直接大步走了進去,然后坐了下去,帶著一絲笑容對管家揮了揮手:“這里沒有你的事,先回去吧。”
管家看了柳冰燕一眼,柳冰燕微微點頭,于是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大門。
柳冰燕泡好茶,端過去道:“外婆,這么晚了,你該早點休息啊。”
“睡不著。”五毒教主冷冰冰地道。
“哦。”
“冰燕,你就不想知道一下,我為什么睡不著?”
“當然關心了,您是因為什么呢?”
“有人背后捅刀子,你說我能睡嗎?”
“啊,居然有這種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事情當然有,而且是大有特有。”
“哦,人心難測,的確是這樣。”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五毒教主突然聲色俱厲地喝道,柳冰燕的反應也很快,卟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外婆,冰燕知罪,但明哥落在了梅家手里,我我,我為了救他,只能出此下策,還望外婆原諒!”
屋子里半天沒有一點聲音,柳冰燕跪在地上,五毒教主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五毒教主這才悠悠道:“冰燕,你枉費了我對你的一番信任,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按五毒教教規當處于極刑!”
柳冰燕聞言全身一震,她還是一個花季女孩,還有很多夢沒有做完,還有很多路沒有走完,她不想就這樣離開這個繁華熱鬧的世界。可是五毒教規矩森嚴,五毒教主又心狠手辣,她一個弱女子又有什么辦法呢?
這時,五毒教主又接著道:“但你不是我五毒教教徒,自然不能按教規處置,可是放在江湖上,你也是一個死字!”
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突然被熄滅,柳冰燕感覺萬念俱灰,伏在地上的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我在進門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你拒不供認,那我就只能按江湖規矩辦事,但你還算聰明,知道瞞不過去,主動坦白,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