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雖然對昆麻子很重要,但是昆麻子卻一想就來氣。
只聽他道:“這事兒還是俞光頭這個龜兒子弄出來的,他讓我去教訓(xùn)一個丫頭片子,可不曾想,這丫頭是祝老爺子的親孫女,俞光頭這混蛋也沒提前告訴我,等我做完事情之后,他不保了,但這祝家丫頭還在我的手里,這就是我獻(xiàn)給董老大的重禮!”
馬哥愣了半天。雖然說水路跟陸路向來水火不容,但是他也知道祝老爺子在G市勢力,那可是真正的龐然大物了,就是他都不敢去招惹。現(xiàn)在昆麻子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把祝老爺子的孫女給綁了,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
“昆麻子,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等一下,我先跟董老大說聲,看他怎么說。”
“好好,謝謝羅哥,請你多美方幾句,兄弟日后必定效犬馬之勞。”
馬哥掛了電話,想了一會兒,這才給董老大撥過去。
電話一通,就傳來董老大粗獷的聲音:“海馬,在哪兒呢,趕緊過來喝酒!”
“老大,酒一會兒再喝,現(xiàn)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你稟報。”
“你小子,又逗我玩吧,待會非得罰你三碗不可!”
“不不,老大,這次真的有事。”馬哥道:“是祝家老頭子的孫女被人綁了。”
董老大一聽,酒醒了幾分:“啥,那個死老頭的孫女被綁了,好事啊,老子又得多喝幾杯了!”
“老大,綁他孫女的那個人我認(rèn)識,他現(xiàn)在走投無路,想投靠你,你看這事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答應(yīng),當(dāng)然答應(yīng)!”董大炮人如其名,性格十分火爆,做事向來干將利落,根本沒有半點猶豫,就把這事兒給應(yīng)了下來。
只聽他道:“他馬的祝老頭子,當(dāng)年害得我兄弟進(jìn)了牢房,現(xiàn)在還在里面受活罪,這回他孫女落到老子手里,哼哼,老子正好用來補(bǔ)償一下。”
“那什么時候讓這個人來見你?”
“馬上,你也跟著一起來。”
“那個丫頭要不要帶上?”
“海馬,你還真他馬的羅嗦啊,不帶來干嘛,你準(zhǔn)備留著生崽兒嗎?”
“是是,我馬上帶人過來。”
“快活林”酒樓,四輛警車呼嘯而至,酒樓老板老早就跑到樓下,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警車停穩(wěn),車門打開,一雙锃亮的皮鞋跨了出來。
酒樓老板一看,頓時變了臉色,小跑著上前:“哎呀,史局長,您今天怎么大架光臨,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黑臉警官,正是G市西城分局的史局長,而那個高個人則是市局的康副局長,其中康副局長是祝老爺子的親傳弟子,而史局長則是一般門徒。但他們?nèi)紝ψ@蠣斪幼鹁慈f分,祝家的事情,也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黑臉警官瞪了老板一眼:“老黃,別羅嗦了,趕緊把你們這里的監(jiān)控都給我調(diào)出來!”
“是是,馬上就照辦。”老板點頭哈腰,吩咐下去之后,又小聲問了一句:“史局,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
黑臉警官也不客氣,直接道:“我?guī)煾档膶O女在你的酒樓不見了!”
酒樓老板一聽這話,嚇得兩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史史史局,這這這事兒我可真真真的不知道啊,跟跟我一一一點關(guān)系沒有,您您千萬要明明察秋毫啊!”
高個兒的康副局長走了過來,語氣緩和地道:“你別擔(dān)心,我們是正常查案,如果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不會打擾太多的。”
康副局長身居市局要職,平時少于在外面喝喝應(yīng)酬,所以酒樓老板倒不認(rèn)得,聽了他的話,半信半疑,不時偷偷去看史局的臉,但那黑臉永遠(yuǎn)都是黑臉,只能是越看越怕。
很快,酒樓的監(jiān)控被調(diào)了出來,祝羽默和柳冰燕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屏幕上面。王大明只覺得心里一緊,要是這次柳冰燕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百罪難贖其身。
如果昨天他不去朱家,能跟在一起,那么絕對不會出事。就是出了事,有他這個大男人頂著,相信也會好很多。可現(xiàn)在兩個年輕的女孩不見了,天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王大明心上心下之際,黑臉警官把眼一瞪:“查查外面停車場!”他雖然臉黑,但是腦子卻十分靈活,曾經(jīng)親手破獲了多起重大案件,在G市有著神探的美譽,否則就憑他這暴躁的性格,也絕對坐不到局長的寶座。
鏡頭切換,祝羽默跟柳冰燕走向自己的小車,然后小車啟動,向外開去,一切都十分正常。
黑臉警官緊皺眉頭,想了半天,這才道:“從這輛車離開的時間算起,往后推七分鐘,所有離開的車,全都給我找出來。”
七分鐘,這個數(shù)字可不是亂說的,一定有什么講究。
但沒有人敢去問,因為一看到那張黑臉,就讓人心里害怕。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車牌號碼統(tǒng)計出來的,一共有四輛車。黑臉警官側(cè)頭給高個警官說了幾句,高個警官康副局長大手一揮,喝道:“把這四個車牌號碼發(fā)到市交警中心,必須在最短的時候,把這四輛車給我找出來,車主在本市的,馬上到交警隊報道!”
市局副局長親自下令,交警部門立即像接到了戰(zhàn)斗指令,開始在全市范圍內(nèi)搜索這四輛車的信息,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
這四輛車,有兩輛是本市私企老板的,還有一輛是外地牌照,最后一輛是黑車,因為G市根本沒有這個車牌號碼。
很快,警方的注意力就鎖定在這輛黑車之上,原因就不須多言了。
昆麻子這次是真的踩上了地雷,幸好在最后時刻,他腦瓜子靈活,把自己的小弟小魚兒叫過來,跟水路的董大炮取得了聯(lián)系。
得知董大炮要他馬上把人帶過去的時候,昆麻子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他知道這次自己的寶是押對了。
門吱的一聲打開,強(qiáng)烈的陽光照了進(jìn)來,柳冰燕眼睛微瞇,向門口看去。祝羽默則厲聲喝道:“昆麻子,你要敢亂來,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塊!”
昆麻子嘿嘿一笑,走到她的面前:“祝家妹子,這你還真說對了,我是不敢動你,但一會兒就有敢動的人出現(xiàn),你就等著瞧好了。”
柳冰燕聞言心里一沉:“那個人是誰?”
都這個時候了,昆麻子也用不著藏著掖著,把頭一昂:“你們聽好了,那個人就是水路上的老大董大炮!”
停留兩秒鐘,他斜著眼睛看了看祝羽默,干笑了兩下:“祝家妹子,怎么,這下不鬧了?”
祝羽默聽到董大炮這個名字,的確有些害怕,因為在G市,向來是水陸兩路老死不相往來,一旦往來,那就是刀光劍影,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就連在市局的康叔叔也多次告誡她,不要惹上水路的人,否則到時他都沒有辦法。
康叔叔是市局的副局長,統(tǒng)管全市的警察,可是水上警察卻不歸他管,而水路上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必須由水上警察出面解決,別的單位無法插手,所以康局才會多次囑咐自己這個小師侄女兒。
但沒想到,這次還真的撞上了,并且事情還鬧得不小。
祝羽默雖然出身在江湖世家,可其實并沒有混過江湖,只是聽身邊的人說而已。此時自己親自遇到這等大事,她的心也有些慌亂起來。
一邊向外走,她一邊小聲對柳冰燕道:“冰燕,這回我恐怕保不住你了,一會兒到了外面,我會想辦法把他們幾個截住,你瞅個機(jī)會逃走。”
“不行,要走我們姐妹一起走,或者是我留下,你想辦法逃走。”柳冰燕雖然手無束雞之力,但是腦子卻異常清醒,早就事情想透了:“那個姓董的擺明是針對你,你要去了,哪里還有活路,而我去了,倒未必能死成。”
祝羽默又驚又訝:“你,你怎么知道董大炮跟我們家的事情?”
“我并不知道,但看昆麻子那樣子,我就猜到董大炮跟你們家一定有仇,對不對?”
“哎呀,妹妹啊,你可是真太聰明了,可惜姐姐沒多少日子了,不然的話,非得……”
“呸呸呸,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呢,趕緊收回去,我們兩個都不會有事的。”
祝羽默苦苦一笑,事到如此,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要一踏入水路的地盤,恐怕就是插上翅膀,都飛不掉了。
昆麻子把兩個女人塞進(jìn)車后,又轉(zhuǎn)到后車廂,將蓋子打開,從里面取了個備用的車牌號碼,把原先用的那塊假的換了下來。做這種事情,當(dāng)然不可能用真的車牌,他早就備了四五張呢。
換好車牌之后,昆麻子一行人上路了。
柳冰燕坐在那里,一聲不哼,她知道這段路通向什么地方,如果不盡快想出辦法,那么就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段路了。
如果這是在S市,她至少有三種辦法能讓自己人知道所處的地點,但這里是G市,她的確無計可施。
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院子,駛向大街。柳冰燕二人都被蒙著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昆麻子的兩只眼睛則不斷掃視著街面,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祝家的人一定已經(jīng)得到消息,說不定對面走過來的人,就是祝家的眼線。
車開得不快不慢,就是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幸好一路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而此時離河道最近的距離,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這時,昆麻子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俞老大的。
昆麻子心里暗暗想道,咬了咬牙,沒有去接。
“他馬的,這個死光頭,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