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街道派出所。
一輛奧迪從遠(yuǎn)處的公路上開過來,停在了門口。
行人對這輛車子投去驚羨的目光。
此時,正好有一名警員走到外面抽煙,瞅到了這輛奧迪后,有些訝異的走過去,剛好看到一個面孔熟悉的男人從車內(nèi)走出來,他仔細(xì)一瞧,打了個激靈,這可是領(lǐng)導(dǎo)呀,雖說他也不知道這是啥級別的,林大貴所長也是閉口不談,可林所長都要畢恭畢敬的人,哪是他能怠慢的。
警員劉大福掐滅煙,笑呵呵的迎上來,說道:“領(lǐng)導(dǎo),您來啦,是不是找我們所長呀?”
王大明說道:“在不在?”
劉大福笑道:“我們所長帶著人去掃蕩酒吧KTV,這不是鎮(zhèn)公安分署全面抓捕黑山幫的成員呀,所長帶著人去各個地方做調(diào)查呢,收集罪證。”
“你們所里面還有多少警員,我要調(diào)用!蓖醮竺髡f道。
劉大福有些為難,說了句:“那我得請示林所長!
“快點。”王大明提醒道。
劉大福連忙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另一頭的林所長,有些不爽的接起電話:“干嘛呀,我正忙著呢!
“有領(lǐng)導(dǎo)找您!
“啥領(lǐng)導(dǎo)呀,你小子胡扯啥呢,領(lǐng)導(dǎo)整天往我這派出所跑啥呀!
劉大福剛要解釋,王大明伸出手,示意對方把電話遞給他。
“你小子說話呀,啞了是吧。”林大貴剛從一間酒吧走出來,大聲道。
“是我!蓖醮竺髡f道。
這聲音熟悉呀,林大貴是無法忘記的。
他心想,這領(lǐng)導(dǎo)是仙女屯的,那邊在辦佛生日,莫不是來邀請我去參加的?鐵定是了呀,我也幫過領(lǐng)導(dǎo)一個忙不是。
林大貴頓時倍覺光榮,他笑道:“領(lǐng)導(dǎo)呀,我晚上有空呀!
王大明說道:“我更希望你現(xiàn)在有空,你調(diào)派警員,跟我去仙女屯一趟,我有急事,等到了再跟你說!
林大貴心里一咯噔,倍覺尷尬了,原來是真有事兒找他呀。
“領(lǐng)導(dǎo)請放心,我馬上就吩咐!绷执筚F嚴(yán)肅道。
王大明把手機還給劉大福,劉大福接起電話,連連點頭應(yīng)是。
劉大福掛斷電話后,說道:“領(lǐng)導(dǎo),您等會兒,我這就去叫人。”
王大明打開車門,坐到了車后座上。
曾鶴年說道:“咋樣了?”
“等幾分鐘就可以走了!
“其實只要把那群人給抓了就成了,你沒必要親自過去。”曾鶴年說道。
“我想看看,為了五毛錢,他們怎么動手!蓖醮竺骼涞。
王大明想要親身體驗?zāi)切┤耸窃趺雌圬?fù)王厚光,為什么當(dāng)時的人都不敢?guī)兔,只是干看著,為什么老百姓受惡霸欺壓卻連動都不敢動,比起事后詢問,親身經(jīng)歷反而能令他對整件事更加清楚。
曾鶴年嘆了口氣,他內(nèi)心有些悸動,王大明是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每個人做事的方法都不一樣,只是他那毒辣的目光中,王大明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巨大的憤怒。
如果是他曾鶴年遇到這事兒,他的處理方式很簡單,叫來派出所的人員,把所有人都給抓起來,他只要對那些辦事兒的人一番暗示,很多事情就水到渠成,根本不會留下什么話柄下來。
仙女屯的菜市場。
王大明騎著一輛臨時借來的摩托車到了市場門口,他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個老媽子坐在塑料椅子上,搖著蒲扇,像看著待宰的羔羊似的,雙眼緊盯著王大明,離開位子走過來。
“停車費一塊錢。”老媽子說道。
“不是五毛錢?”王大明平靜的說道,他的目光掃向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幾個年輕人蹲在地上打牌。
“漲價了!崩蠇屪硬荒蜔┑恼f了句:“快點掏錢,瞎耽誤功夫!
王大明冷淡道:“這地方是你建的?”
老媽子皺了下眉頭,沒有回答。
“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不屬于任何一個人!
“你不是今天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我也不想動手,你問問周圍那些擺攤的,今天那些沒交錢的都咋樣了,剛才還有兩個人進了醫(yī)院躺著呢,他們最后都會老老實實的交錢了事,只是現(xiàn)在價格漲了,你得交十塊!崩蠇屪硬恍嫉睦湫,炫耀似的大聲道。
“我不停了!蓖醮竺餮劾锫冻雠,對方竟然拿把他爹王厚光走進醫(yī)院這件事兒,跟炫耀似的嚇唬他王大明。
“你進來了,就得給錢。”老媽子不依不饒道。
剛說完,她就覺得王大明眼里冒著兇光,眼前這男人身強體壯,人高馬大的,直起身子,對她來說,就跟小巨人似的。
她連忙后退,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放在嘴邊,一道尖利的哨聲響起。
那四個坐在地上打牌的男人站起身來,朝這邊跑過來。
“他娘的,又來了個不長眼的!备邆子罵罵咧咧的,把王大明給圍了。
他繼續(xù)說了句:“把錢交了了事。”
王大明沒有搭理對方,而是說道:“剛才你們就是這么把我爹打進醫(yī)院的!
高個愣了愣,說道:“你爹,就是那個不自量力的老東西是吧,不禁打口氣倒是挺大的,老子一拳就給打翻了,怎么著,你個小東西是來報仇的呀!
“長得倒是挺壯的!备邆男伸出手指戳著王大明的胸口,他往后說了句:“打了老東西,來了小東西,哈哈!
王大明閃電般出售,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
“放手,聽到?jīng)]有!?”高個男怒吼道。
王大明繼續(xù)加大力度。
高個男臉漲得通紅,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水果刀,往王大明捅過去。
王大明手上的力道加大,巨大的力量差點沒把對方的手腕給扭斷了,手腕傳來的強烈刺痛感,使得高個男的力氣在這一刻泄了個精光。
“你們幾個干站著干嘛,給我過來幫忙!备邆男朝著后面的人大叫道。
后面的三個人杵在原地,看著王大明身后,吞了吞口水。
其中一人結(jié)巴道:“大…大哥,有點不對勁兒。”
“兄…兄弟先走了!
可他們剛轉(zhuǎn)身,后頭又有一群人走過來。
而且還都是穿派出所制服的。
王大明用力一甩,把高個男給摔倒地上,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每個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dān)代價!
高個男從地上蹦達起來,忍住劇痛,剛站穩(wěn),他就看到了一群警員走過來。
忽的,他整張臉都變了,又給躺下去了,還連聲哀嚎:“哎呦哎呦,打人了打人了,打死人了,我的手要斷了!
等警員走到高個男跟前時,高個男連忙說道:“警察同志救命呀,這人太狠了,把我的手給扭斷了,你們要為我做主呀!
老媽子瞅著地上哀嚎痛呼的楚大力,瞬間也反應(yīng)過來了,抹著眼淚,大聲哭嚎起來:“警察同志呀,救命呀,他剛才動手打我呀,我一個老人家哪里是經(jīng)打的人呀,他們幾個小兄弟看不過去來幫忙,這小東西還把我兒子楚大力的手給扭斷了,我有冤屈呀!
林大貴是陪著曾鶴年走過來的,有這位領(lǐng)導(dǎo)在,他林大貴一直都不敢多說話。
曾鶴年瞅著這些人,搖了搖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忽然明白,為什么王大明想要親自會會這些人了。
“林所長,辦事兒吧。”曾鶴年說道。
林大貴朝著周圍的警員吼了句:“抓起來!
楚大力一喜,覺得這些人要抓王大明了,可轉(zhuǎn)瞬就有點發(fā)傻了,兩個警員把他的肩膀給扭到后面,咔嚓一聲,冰涼的手銬扣住了手腕。
“領(lǐng)導(dǎo),這抓錯了人呀,他動手打人呀,我要進醫(yī)院檢查手。”楚大力喊道。
林大貴皺了下眉頭,一點都不搭理這楚大力的表演,不耐煩的揮手道:“都帶走!
老媽子躺在地上撒潑:“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我要告你們。”
這會兒,這老媽子一點都沒有剛開始的威風(fēng)和從容。
王大明把手機遞給林大貴,說道:“都已經(jīng)錄音了。”
林大貴恭敬的接過來,說道:“用完就還給您!
“我還有點事兒要辦。”王大明走到菜市場門口,看著那些小販。
小販們都不敢抬頭看王大明。
王大明只說了一句話:“不要以為忍耐就能解決問題,只會讓猖狂的人更加猖狂。”
有個人羞愧的站起來,說道:“那個…對不起,我沒有幫你父親。”
王大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離開了。
曾鶴年讓林大貴坐在奧迪車的副駕駛位子上,王大明也打開門走了進來。
林大貴小心翼翼的請示曾鶴年,說道:“領(lǐng)導(dǎo),您覺得該怎么處理這些人?”
曾鶴年說了句:“林所長,他們這些人,故意傷人,勒索錢財,性質(zhì)很惡劣!
他頓了頓,說道:“這事兒你看辦吧,我挺欣賞林所長的辦事能力的,相信林所長肯定能辦事兒給處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
曾鶴年一夸獎,咱們林大貴同志頓時喜上眉梢,一股使命感責(zé)任感充斥在心頭。
林大貴打包票道:“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事兒般的漂漂亮亮的!
“公事公辦吧,別讓老百姓寒心!痹Q年又不充了一句。
王大明一直沒有說話,靠在車窗前,看著窗外的人。
車子緩緩行駛在街道上。
到了派出所后,林大貴把人都給壓進審訊室了。
王大明忽然說道:“我要親自問問他們!
林大貴沉吟半晌,他見曾鶴年也沒啥動靜,也就答應(yīng)下來了。
王大明走進了審訊時,坐在他對面的那人是楚大力。
“打我父親的時候,你是什么感覺?”王大明冷聲道。
“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我有錯呀,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不知道您是領(lǐng)導(dǎo)呀!背罅迒手粡埬,懇求道。
王大明一拍桌子,怒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