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有一點東西,放到茶水里給烈兒喝了,他自然就睡的沉了,沒個兩天醒不來,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說著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玉鹿。
“多謝老格格。”
老格格在榻子上歪得更深了:“你要是忙啊,就去吧。”
“老格格注意身子,早些休息。”
老格格轉過臉去,閉上眼睛:“煩你惦記了。照顧好自己吧。”
玉鹿退出來,在庭院里站了一會兒,一陣小風吹過,只覺得臉上涼涼的,是流淚了,用手背抹了一下,趕緊向二門走去,蕭軍烈還在車里等她。
“怎么去了這么久?”他問。
她笑了一下,“也就十分鐘的事,哪有那么久?”
他抬手觸了觸她的臉頰,微嘆了口氣道,“你臉色怎么這么白,嗯?”
她正要回答說月光照的,卻不料他停在她臉頰上的手驀然一顫,旋即整個手上敷上她的臉、她的額頭,驚訝之聲從頭頂壓來:“你臉上怎么這樣涼!”
玉鹿也是一怔,慌忙抬手想把他敷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拉下來,卻不料被他反握住,溫暖自他手心傳過來,對比之下,方曉得自己的手已經涼得麻木了。
“你這是下冰窟窿撈魚去了?還是我母親罰你干什么了,趕緊如實說。”他握緊她的手,聲音有些發怒。
玉鹿一個沒忍住,在他身旁打了個清晰的哆嗦。
蕭軍烈迅速解下外衣將她裹在懷里,急忙開車往帥府趕。一到大帥府,他抱著她就往樓里跑,對過來開門的茗香說:“茗香,趕緊給夫人備熱水沐浴,加兩塊生姜在水里!”
“你不要這般大驚小怪的,我就是……有點體寒,今天去見老格格,在臺階上吹了一點風,沒事的,喝一杯暖茶就好了。
他臉色不大好看,沖外面喊:“泡一壺熱茶來!”
玉鹿呵呵笑了兩聲,低頭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厚了臉皮道:“今夜我不想洗澡,就想早點睡覺。”
“必須泡個熱水澡,你呀就是不聽話。泡完了好好睡一覺。”他幽幽打量了她一眼道,“我還有些公務要忙,你泡好了就先睡覺。
“有什么公務?”這句話本不該問出來,其實她已經有三分直覺,他可能是要去審問什么人,她甚至猜到,驚蟄在火車上就被他的人給活捉了,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女人啊,就只管睡覺養身體,男人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果然……茗香進來說泡澡的水已經兌好了,他一把拉起她進了浴室。
玉鹿捂著衣服不想脫,害怕那一小包東西被發現,磨磨蹭蹭的說:“你先出去。”
蕭軍烈一瞪眼,過來就把她的衣服紐襻給解開了,她登時又羞又緊張,緊緊攥住衣襟,結結巴巴開口,說:“蕭大要不要跟我一起來?”
他眼瞼忽的一抬,微長的睫毛顫了顫,落在她腰間的手稍稍一緊,賤兮兮地問:“你想讓我同你一起洗鴛鴦浴?”
玉鹿登時提著裙子跳到浴桶另一邊,慌慌道:“蕭大聽錯了……我方才說的是……”
“本帥不介意同你一起洗。”他挑眉望著她,搶先道,“你怎么也叫我蕭大?看我不收拾你!?”
玉鹿捧著臉蹲下,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若被他“收拾了”,便是三天爬不起來,渾身散了架子一樣,這他可不是吹得,她深感絕望。
卻在這時聽到了外面喊“報告”的聲音,她抬頭時候,蕭軍烈輕聲道:“你先暖一暖身子,我去看看找我什么事。”
“我洗完出來,你可要在外面,否則,你懂得……。”玉鹿威脅。
“遵命,老婆大人。”他嬉笑著出去了。
玉鹿緊緊攥著那包藥粉,放到鼻子邊聞了聞,還挺香,丹桂的香味。她把藥放好,把自己放進水里泡了泡。今天為什么突然手腳冰涼,是害怕還是擔憂又或者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
心里有事,也就沒那么多閑心泡澡,好歹洗了洗,出來穿好衣服,走出房門,蕭軍烈還算聽話,她剛出來,他就回來了。
“怎么不多泡一會兒?”他問。
玉鹿過去倒了兩杯茶,拿著遞給他一杯,說:“喝個交杯茶,我有個驚喜的禮物想交給你。”
“驚喜?什么驚喜?”他笑問。
玉鹿干咳了一聲,“喝了這杯茶我就給你看。”
他握著她的手從未有一絲松開,說的話也格外好聽,“你能好好在我身邊,便是最大的驚喜了。晨酒晚茶黎明色,養生大忌。所以今晚不喝茶了,否則夜里又失眠。”
“你沒黎明色過?你沒早晨喝過酒?”玉鹿著急啊,想什么辦法也得讓他喝了,“失眠……正好咱倆……雙修。”
他低頭盯著她,正色道:“小玉,我今晚確實有要事要去軍部一趟,我辦完事立刻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喝交杯,要不然你就是嫌棄我在察北……”她一言既出,嚇了自己一跳。
“你整天胡琢磨些什么?”他一把拿過茶杯,喝了個底朝上,“我信你,從未懷疑過你,以后不許瞎想。”
玉鹿上前環住他的腰,笑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總是說我不夠主動?”
蕭軍烈身子微微一僵。
玉鹿抬頭看他,燈花灼灼之中,他臉上悲喜難辨。
“爹爹,今晚,我為你主動一回好不好?”她撒嬌似的叫了聲久違了的稱呼。
他有些不安地握住玉鹿環在他腰間的手,輕聲問:“小玉,你怎么了?”
“我今晚其實是想……女人有時候也想男人……你不知道我想你有多久了?”
玉鹿埋頭靠在他懷里,不知為何,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她也確實想他了,過了今晚,她也許不能再與他相見,那時生死兩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