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恩從身后拿出醫(yī)藥箱,給蕭軍烈的傷口重新簡單的做了一下處理,然后用紗布包扎好,說道:“蕭帥不是睡著了,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了。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補液,我們要趕緊回醫(yī)院。”
玉鹿心里生出許多愧疚,若不是自己想出用火燒他,激發(fā)他的潛能,折斷樹木,他傷口也不至于二次流血。
佟寶珠一把推開玉鹿,上前一步扶住蕭軍烈,對米恩說道:“醫(yī)生,謝謝你,我們趕緊走吧,等他醒了我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玉鹿被佟寶珠一推,本能的向旁邊躲去,可是腿腳卻被絆了一下,一個不穩(wěn)撲倒下去,被霜降及時接住,穩(wěn)穩(wěn)地扶起來。“小心!”
“沒事。”她一笑,玉鹿一回頭,發(fā)現(xiàn)蕭軍烈不知道什么時候抓住了她的褲腿,正抓的牢牢的,她皺著眉,試著動了動,卻始終沒能從蕭軍烈手里把褲腿拉出來。
蕭軍烈雖然昏迷了,可手上還記著牢牢抓住玉鹿。佟寶珠見到這一幕,過來蹲下身子去掰蕭軍烈的手指,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可手上的力量十分大。奈何就是掰不開蕭軍烈的手。
“這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下一次滑坡,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江飛鶴說。米恩點點頭,招呼擔架手過來抬人。
霜降看了看蕭軍烈抓住玉鹿不肯松開的手,他一挑眉:“玉大娘子,在下得罪了。”
說完上前扣住蕭軍烈的手腕上的內關穴,一個用力,蕭軍烈的手指緩緩松開。
玉鹿趕緊抽出腿腳,逃命似的跳出好幾米遠。幾個士兵和護士上前抬起蕭軍烈送進軍車內。佟寶珠趕緊跟了過去,卻被米恩醫(yī)生攔住,“病人專用車,女士還請坐別的車吧。”
佟寶珠這個氣啊,米恩見了玉鹿稱夫人,見了自己叫女士,真是麻麻皮滴。轉頭看到霜降,這個半夜到她家里報信,說蕭軍烈被困災區(qū)的人,怎么也認識玉鹿?
偏偏這時候,霜降向她諂媚地笑著。她立刻挺直了腰板,搖曳地走到他的車旁。霜降急忙給她打開車門。
玉鹿則跟著江飛鶴的車一路同行。
蕭軍烈被帶回安陽的教會醫(yī)院,經過米恩醫(yī)生的再次治療和輸液,休息了一晚的時間,精神好了一些,聽見耳旁有腳步聲,努力的睜開眼睛,還沒看清什么,一個身影就撲了上來,整個人都壓在了蕭軍烈身上,驚喜道:“軍烈,你可醒了,嚇死我了,你萬一出點什么事我怎么辦……”
蕭軍烈一皺眉,胸口被壓得特別疼,他聽出是佟寶珠的聲音,眉頭皺的更深,眼簾之內,所見之處,果然是佟寶珠的面容,她邊說眼淚邊從眼角滑下來,傷心后怕的樣子讓蕭軍烈心里一軟。
目光在移動,米恩醫(yī)生,江飛鶴,李永德,白志行……目光掠過這些人尋找著他想見到的人,幸好沒讓他失望,望見了那個嬌小的身影,下一秒他瞪圓了眼睛,玉鹿和霜降跟在后面,倆人交頭接耳,玉鹿竟然臉上都是笑容,笑得跟花兒似的,他很久都沒見過玉鹿這般的笑容了,禁不住妒火中燒。
米恩醫(yī)生走到病床邊,冷聲提醒:“病人現(xiàn)在剛剛蘇醒,胸口還有嚴重的傷口,女士怎么可以這樣趴在上面,就算想怎么樣,也要等病人好轉回家找個背人耳目的地方再怎么樣……”
蕭軍烈低低的咳嗽兩聲,佟寶珠嚇得連忙從他身上下來,紅了臉說道:“米恩醫(yī)生,我是大帥的夫人。嗯……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太擔憂了,軍烈你沒事吧……”
“多謝夫人惦念,我沒事,你放心吧。”聲音柔和,仿佛并沒怪罪她壓到自己的傷口。嘴里這樣說著,眼角余光看著玉鹿。
這句話聲音很響亮,玉鹿當然聽見了,一眼望過去,蕭軍烈拉著佟寶珠,溫柔的嗓音,真是肉麻。
既然這個混蛋沒事,又有佟寶珠陪伴,想必這里也不需要自己了。她轉身就走,決然的背影,映入蕭軍烈眼簾,他突然后悔,何必跟她較勁,做出與佟寶珠親昵的樣子給她看,希望她吃醋,希望她離開霜降。可是,玉鹿吃醋了嗎?
她沒有吧?她轉身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
蕭軍烈突然捂住胸口:“哎呦,疼!”好大的一聲,玉鹿腳步頓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不管多想回頭去看看他,她都告訴自己別回頭,他身邊又佟寶珠,有米恩醫(yī)生,他不會有事的。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和蕭軍烈再在一起了。她不愿意與人共侍一夫,她更不愿意放棄報仇,子衿的仇恨皆因自己而起。
原本總是相信,蕭軍烈說的對佟寶珠只有親情沒有愛情,可是剛才他對佟寶珠百般溫柔,哪里不恩愛了?都是謊言。
自己必行要干掉奉恩將軍,當然,佟寶珠也有份。是她跟蹤自己,殘害了葵花和她未出生的孩子。自己絕對不能與仇人和平共處的。
玉鹿走出醫(yī)院大門,卻被身后追來的一名小護士喊住了:“玉鹿小姐,米恩醫(yī)生請你過去呢。”
一聽是米恩醫(yī)生叫自己,她猶豫一下都沒有,急忙跟著護士去了米恩醫(yī)生的辦公室。米恩一見到玉鹿,非常高興。他說:“現(xiàn)在我以個人名譽懇請玉鹿小姐留下,跟我一起去災區(qū)的賑災醫(yī)院。那里傷員太多,醫(yī)生太少。我看過了小姐的包扎和傷口的處理情況,十分專業(yè)。”
“我曾經跟隨站地醫(yī)院的醫(yī)生學習了一年,后來又自學鉆研了兩三年,學醫(yī)是我的心愿,能為災區(qū)百姓做些事情,玉鹿求之不得。”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米恩說,“蕭帥的傷情基本無礙,留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幾日就會康復。”
玉鹿點點頭,跟著米恩醫(yī)生一起重返懷州賑災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