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臉去，冷冷地說：“我不想和你翻篇。”
“我對天發誓，如果以下說的有半句謊話，讓我不得好死，”他感覺自己也很委屈，被她誤解了，這個誤會一定要說清，“那天我被母親叫去，說她病了，其實沒病，讓我陪著吃頓飯，結果酒里下了藥，我喝完迷迷糊糊不能自控地把佟寶珠當成你發生了關系，所以，必須娶她�！�
“不要跟我說你家里的破事，我沒心情聽你編故事�！彼驍嗨僖淮螁枺骸拔覂鹤幽兀惆阉鯓恿�？”
“他也是我兒子，我不會把他怎么樣，我根本沒碰瑯瑯，他不是跟著六個爹爹一起看花燈呢嗎？我只是趁他們不在，威脅了汽車夫老王，讓他撒謊把你騙出來。”
“既然沒什么事，我也該回去了，這么晚了，兒子見不到我會哭鬧的�！庇衤雇崎_他，把他的衣服扔在腳下，轉身就走。
她的手剛碰到門把手，他就從后面抱住了她，緊緊的不撒手。
沙沙的細雪打在木板門上，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執拗地掰著他的手丫子，掰開一根另一根又箍上去，她掰了一陣子，也就放棄了這種酶意義的反抗。
他萬般惆悵的在她耳邊說：“自你離開以后，從此我就丟了魂魄，尋你的路再漫長也終于有了盡頭�！�
她慢慢的說：“所以你不用找了，我還活著，一切都好，比和你在一起快活�！�
他仿佛被毒蝎子蟄了一下，心頭一顫，說：“你的確比我快活，你越長越水靈了，又有美男相伴，而我，每夜都靠回憶才入眠�！�
“嗤——”她唇邊發出一聲冷嗤，“你娶了五房小妾，夜夜春宵，折騰的人盡皆知，滿院子侍衛都能聽見叫床聲，你回憶起誰，誰又在你身下承歡，不用說給我聽�！�
“我也想忘了你，也想面對現實，接受我母親安排的人，可是我辦不到啊……哪怕能夠忘記一次，和別人真的發生點什么也行啊�！彼乱庾R的摟緊了她，她的身子比以前有肉了，不像跟著自己的時候，瘦的一根刺似的。
她淡然一笑：“能松開我嗎？你這樣整個重量都壓在我肩上，我腳上的鞋都被雪水浸透了，又冷又涼……”
他趕緊把他抱起來，幾步走到沙發邊，放在上面。低頭看，她的一雙藍緞子面繡花鞋果然濕了一大半，而且她穿的是自己做的拖鞋，沒有腳后跟。
蕭軍烈坐到她旁邊，把她的雙腳拿起來脫了鞋和襪子，用手揉搓著，她的一雙腳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揉搓了幾下，又解開衣服，放進懷里暖著。
有那么一瞬間，她被暖到了，鼻子酸澀，差點落淚，可是一轉念，又把淚水憋了回去。只是一聲不發低著頭，感覺著他的體溫順著腳心傳過來，他的肚皮柔韌而又彈性。
他又開始說：“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找到，我想你也許到了別的軍閥的勢力范圍領地了，就開始攻打他們，一個個的城池尋找你，然而都沒找到你。我開始相信你不在了”
“我在攻打湯州的時候，母親給我納了第一個小妾，我不記得她的樣貌了，送到軍隊的第二天，我就讓人把她送上回老家的火車了�！�
“第二個是個讀過書的洋學堂的女學生，我不記得她在大帥府生活幾天了，每天晚上讓她活動床，還叫喚，弄得整個帥府盡人皆知，然后就假死裝棺材里抬出去放了，那女學生有男朋友，也是個讀書的，在城外把她接走了。”
“第三個我不記得了，也是假死送走的。第四個裝瘋，在院子里被我打了一槍，不是致命的，她嚇暈了。我讓人送走了。本來是不想開槍的，正好佟寶珠來了，我靈機一動就使出了這個法子�！�
“第五個，是記憶比較深的一個，因為她是個唱戲的，長得個頭胖瘦都像你，但是面容不像你，因而，我總是讓她背對著我，不許說話，她有濃重的鳳陽口音，一張口就不像你了。就因為那樣一個背影，我會看很久很久，明明知道不是你，依然挪不開眼睛。我們在一起時，我沒怎么看過你的背影，卻把所有的目光都給了她……攻打豐州的時候，我把她也送走了……她以后，我一直一個人�！�
“你想說的都說完了嗎？”玉鹿終于抬起頭，微微一笑，“謝謝你給我暖腳�！闭f完，雙腳從他衣服里拿出來，彎腰撿起地上的半濕透的鞋子套在腳上。
蕭軍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玉鹿，半晌才說：“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謝謝你給我暖腳。”她說完還禮貌地鞠了一躬。
磕巴蕭軍烈鼻子氣歪了，上前一把抓住玉鹿的胳膊，怒氣哼哼地說：“你那六個孩子的爹爹是怎么回事？還有，還有那個抓你你的手叫娘子的，給我個解釋�！�
“我早就說過啊，他們是我養的小爺，過去叫面首，現在叫小白臉，就像你納小妾一樣，我找了幾個小男人而已�！庇衤规倘灰恍Γ拔已酃庖膊诲e吧？他們長得還算好看？”
蕭軍烈揮舞著拳頭，砸在砸在桌子上，冷森森地齜牙一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咱倆還有婚書在，你就敢做這樣的事？！”
“你還說今生只娶我一個，還不是娶了佟寶珠？咱倆也是有婚書在啊。”她攏了一下頭發，繼續說，“你娶佟寶珠也沒和我商量是不是？不但不商量還差點把我弄死。相形之下，我遠不及你。”
“你，你，你……娶佟寶珠我也是被逼迫的，剩下那五個女人，也不是我所愿意的，也都送走了�！�
“你送不送走跟我沒關系，我該走了�！彼荒樀臒o辜一臉的淡定一臉的“老娘就這樣，愛誰誰�！�
“玉鹿，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是故意說氣話給我聽�！彼麎毫藟夯饸�，耐著性子說：“你跟我回去，我讓佟寶珠給你敬茶，你做妻她做妾可好？”
玉鹿咯咯的笑出了聲，長發一甩，瞥了他一眼，“你跟我回去，我讓子衿他們給你敬茶，從此你是正夫他們都是小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