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奶奶,明明是個騙子!”默不作聲的蓋天威突然一拍桌子。
玉鹿卻笑了,唇上沾著點點的酒汁,紅艷無比。“我道是希望自己是個假的,奈何啊!”
正在這時,一個嘍啰跑上山來,大口喘著氣,“不好了,不好了,大當家的,二當家的被那張家算計了,身受重傷。”
“怎么回事?你快講!”蓋天威上前揪住嘍啰的胳膊,大聲追問,“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不是去迎親嗎?那張家也客氣的迎接了我們,還大擺酒席,二當家的一高興就同意兄弟們留下喝一杯。可誰知道,我們上當了,酒沒等咽肚,臨城的督軍就帶兵殺了過來,二當家的帶領兄弟們拼死往外沖……去了一百人,回來只剩五個人,二當家的受了重傷……”
“王八蛋!”蓋天威松開嘍啰,“兄弟們,跟我接應二當家的去。”一聲唿哨,寨子里的人馬呼啦啦走了一大半。
玉鹿一看時機到了,拎了一只雞腿跟著就跑了出去。
那些人馬飛快的下山,在半山腰,遇到了被人抬上山的二當家的孟澤。
此時的孟澤已經陷入昏迷狀態,面無血色。蓋天威過去看了看,命人快抬回去。
大家不像原來那么耀武揚威了,抬著孟澤一路往回走。
玉鹿躲在草叢里,心想等他們過去,自己就逃跑。她蹲在那里,突然被什么咬了一口,手里的雞腿被那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叼走了。她也因為手指被咬,發出一聲驚叫,被蓋天威發現。
“逃?”蓋天威冷厲的目光掃過她的臉,“既然張家那娘們悔婚,今夜你就給我二弟沖喜,他若醒了,饒你一命,他若不醒,你就陪葬!”
“講不講道理?又不是我打傷的你二弟。”玉鹿憤怒。
她的憤怒是沒有用的,蓋天威手一揮,玉鹿就被兩個嘍啰抓住反背著手臂押回山上。接下來是被關進一間空房子等待發落。
大家都忙著二當家的傷勢,就連翠翠也不例外,去了孟澤的房間。原本布置一新的新房,如今彌漫著一片慘淡愁云。
孟澤傷得很重,山上的大夫給包扎好上了藥,叫了半天仍然不見醒來。
蓋天威擰著濃眉,大手一揮,“翠翠,你跟老三媳婦帶人把那個叫玉鹿的女人收拾收拾跟二弟成親。二弟的喜事照辦!”
翠翠一回身就看到了老三媳婦映山紅。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在說大當家的就是有魄力!兩人急忙拿了新娘子的衣服去了關押玉鹿的房間。
一眾人闖進門來,玉鹿正在打瞌睡。聽到聲音,睜開眼,嚇了一跳:“你們,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映山紅一招手,上來倆嘍啰按住了玉鹿,她也不廢話,上前手腳麻利的給玉鹿穿上了大紅的喜服。“你最好老實點,聽話點,跟我家老二成婚去。”
“玉鹿啊,你就認命吧,多硬的漢子到了山上都認了慫,何況你一介女流?”翠翠懷有身孕,不便上前,但是在一邊勸說還是必要的,“就算你掙扎,弄得一身傷,也免不了入洞房這一遭,識時務者為俊杰。”
玉鹿開始是掙扎的,后來也懶得掙扎了,自己一個女人對付老虎嶺的這幫不講理的人,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動聲色的等著幾個女人把她打扮好了,帶進二當家的孟澤的房間。
映山紅推了一把她的后腰,玉鹿身子往前踉蹌了幾步,手扶到床沿再勉強站穩。這個映山紅力量可真夠大的。
就翠翠聽嘴里說:“祝你好運,明早二當家的能醒過來,你們夫妻長長久久,多子多孫。”
玉鹿默默的回轉身,看著那兩扇貼著大紅喜字的門緩緩合上,新房內大紅的龍鳳喜燭把房間照的格外亮堂,窗戶上貼著紅艷艷的喜鵲登梅雙喜字,紅色的床幔一落到底。寬大的雙人床上,孟澤緊閉雙眼,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包著厚厚的紗布。
玉鹿無事,也就剩下一件事情,坐在床沿上看著孟澤,這個男人還算好看,弄黑的眉毛斜飛入鬢,高鼻梁厚嘴唇,皮膚粗糙,一看就是經常戶外活動經過風吹日曬。
這個漫長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孟澤昏睡了一夜,桌上的紅燭燃燒了一夜,玉鹿就望著那跳躍的兩朵火苗直直的坐了一整夜。
那蠟燭在山寨里的公雞傳來地一聲啼鳴的時候,搖曳了幾下,滅了。終于油盡燈枯。玉鹿一閉眼,四周黑了,特別黑。
“水……”黑暗中,床上的男人發出干涉的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