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芷若沒少覺得別扭,那股勁兒就出在她裹身的衣服上,雖然看著美吧!但一是秋末,二是她家里人看人穿著打扮挺保守,她穿成這樣不光是喂風(fēng),說不定還得回去被她媽說一頓。
想了想,她佝著頭問穆少臣:“你真打算讓我這么穿著回去?我可先告訴你,待會兒我被罵你可得自己跳出來承擔(dān)責(zé)任。”
穆少臣眉稍挑了挑,滿是嘲諷的說:“我上次去你家看見你姥姥有件花大褂來著,要不回去你合著外邊披上唄!”
蘇芷若好想一口氣罵死他,沒見過他那么損的,讓她禮服披馬褂,那不是笑掉人大門牙嘛!
她努了把力將心口的懟氣咽下去,看著他說:“我不跟你扯,反正你就是不心疼人唄!大秋末的讓我穿著這么幾絲布料在外邊喂風(fēng)。”
說完她很不解氣的又說上:“哎!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心這么黑呢?你這人太虛榮了,生怕別人丟你臉兒。”
穆少臣側(cè)目撥了她一眼:“別亂黑人,你給我丟人的事兒可不少,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
說歸說,但真要讓她舉例的時候,蘇芷若又慫了,典型的叫狗不咬人,也就嘴巴能說,怪只能怪穆少臣他那人精,做事兒從不讓你抓把柄,沒少嫌棄她,但嫌棄完他又給哄回去,你上哪說他的不是去?
沒得說的,心里又不爽,她撅氣吼道:“別的我也不管,明兒我感冒了,第一個傳染你。”
穆少臣那張賊臉露笑,賤兮兮的說:“沒事,今晚我給你暖被窩,保證你感不了冒。”
蘇芷若目光如炬?zhèn)阮^看著他,問:“穆少臣,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都回家了,你還想著賴我呢!不怕我媽罵死你?知道未婚那啥什么惡劣行為嗎?”
說完,其實她基本腸子都悔青了,穆少臣也毫不客氣的迎著她的話兒上:“你也就是嘴巴叫得厲害,有本事你別跟我上床,以后你單卵去。”
蘇芷若眼珠子狠狠一剜:“懶得理你,總之你今天這算盤還真打錯了,我媽絕對不可能放你進(jìn)房間,除非我不是她親生的。”
穆少臣?xì)獠粠Q的直接損她:“那萬一你真不是阿姨親生的,是不是我也得考慮考慮幫忙找找親生的,然后跟她結(jié)婚。”
但凡她能打過他,發(fā)誓一定要擼斷他一大把頭發(fā)毛,沒見過這么嘴賤的人,還說得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
車開到大半路的時候,穆少臣停車接?xùn)|西,蘇芷若把車窗打開,看到的就是林喬安那張臉,兩人互相對視笑了眼,她把東西交完后開車離去。
穆少臣一手拎著一個袋子回來,上車他直接將其中一個遞給她:“把外套穿上。”
蘇芷若心里好多疑問,卻獨獨小心眼兒的抓住了最酸的那一個問:“嗬!你這良心夠好的,讓我穿你前任助理的外套。”
她也是句無心之過,結(jié)果他臉色明顯不太對勁:“蘇芷若,你成天到晚瞎想些什么?衣服都是新的,你身上那件跟外套是一起的,林助理她昨天就來南城公差,當(dāng)時我讓她幫我去取東西,結(jié)果她把東西跟外套一起帶走了。”
不管是他的話還是語氣,蘇芷若都覺得像是在懟自己,心里突然就不太舒服了,不是她這人矯情吧,女人多少心里那點小毛病難改,總喜歡胡思亂想,而偏偏穆少臣不是好聲好氣,非得這么硬氣的悚她。
“我要是跟她有什么,也不會是現(xiàn)在,要有早有了。”
她也不想死糾纏著這話題,岔開話道:“你還是好好想想等會兒怎么應(yīng)付我家里人吧!”
穆少臣這次來得突然,她家里人都是臨時臨忙接到的消息,起先林少玫還當(dāng)是這兩孩子逗樂她玩兒,直到說是人都到了南城才相信。
有些東西來得晚急人,來得早又讓人不安,比如嫁女這事兒,兩人進(jìn)門,家里總共也就四個人,硬是同樣的問題變著花樣問了穆少臣一遍又一遍,大多都是他家里什么狀況,都是做什么的,好不好相處。
后來問題問完了,姥爺又死勁兒跟他尬酒,老爺子酒膽那與鐵打的沒兩樣,千杯不醉,最后穆少臣喝得面紅耳赤,明顯醉到了六七分,他還半點兒事沒有,跟人酒后暢言想當(dāng)年那些事。
穆少臣其實胃火辣兒過了好幾陣,可礙著老爺子大面子他不好掃興半途叫停,也只得咬牙死撐著。
姥姥跟蘇建國都期間說過幾句,但對于一個酒到深處還老年雄志的人來說,那跟你拿著手在他耳邊扇風(fēng)無異,毫無作用。
照這樣下去,且不說給穆少臣這個大公子哥喝出個什么胃痛來,別到時候身子給喝跨了,那可是她照顧一輩子的事兒。
眼看著這事攤大了,蘇芷若本想著去過去解交的,結(jié)果林少玫拉著她去出門,腳跟剛踏出門檻兒。
她媽那怪眼神兒盯著她問:“你們這不會是覺得結(jié)婚說來玩玩吧?”
蘇芷若一時間也不曉得怎么跟林少玫講這事,松開咬緊的唇瓣道:“嗬,之前是誰一個勁兒的嘮叨我們誰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戀愛是不務(wù)正業(yè)的,現(xiàn)在好……”
林少玫打斷她:“話是那么說,但起碼得給大家一個相處時間,我們連小臣一大家子人都沒見過,你真當(dāng)我和你爸,你姥姥姥爺是傻了不成,他單槍匹馬跑來說一聲兒,哦!我們就把女兒嫁過去,現(xiàn)在人家賣顆白菜也沒這么隨便吧!”
蘇芷若這事兒她自己都腦子一團(tuán)漿糊,穆少臣向來做事有他的理兒,別人根本摸不著底,但凡他不愿意跟人講的話。
她哎呀一聲,幫襯著穆少臣討好林少玫:“媽,我們這是新時代,知道什么叫閃婚嗎?”
越是這么說,她媽越是不放心,指著她鼻子警告:“這些天,我得守著你,以后我兩一個房間睡,別想偷偷摸摸……”
話點到為止,蘇芷若也曉得幾個意思,再說她也不可能膽大到真敢跟穆少臣在她爸媽面前同床共枕。
她點頭如搗蒜的說:“媽,你想啥呢?我怎么可能,我這么純潔的人。”
林少玫還是不太放心,進(jìn)門前還特意囑咐她好幾句,結(jié)果因為這么一搗,穆少臣的小算盤兒算是徹底摔得粉碎。
酒散后差不多凌晨一點,蘇芷若洗完澡,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窗外雷聲隱約響起,刮著大風(fēng),門窗被吹得“吱噶吱噶”的,防止細(xì)細(xì)小小的雨飄進(jìn)來,她伸手去關(guān)窗。
看到樓下客廳還亮著燈,隨即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她盯著樓下的車接電話。
“親愛的,你猜我現(xiàn)在在干嘛?”
穆少臣似乎心情好到了極致,居然張口吐出那三個字,蘇芷若一時間難以接受,輕咳了幾聲清喉,“你在樓下客廳干嘛?”
她已經(jīng)敢肯定穆少臣此刻正坐在樓下客廳與她通電話,明知故問,因為家里這個點的人基本都睡熟了,也就他有這個大半夜撩騷人的興致。
“我睡不著,你下來陪我聊聊天唄!”他淡淡的說著,從客廳鉆出來,站在門口抬頭,“我出來了,你到陽臺來就能看到我。”
蘇芷若哎呀了聲:“這都大半夜了,你趕緊去睡覺吧!鬧騰什么?”
穆少臣人都走出來了,他見不著人心不甘,酸不溜秋的說:“你要是不出來,那我上去?”
林少玫就躺床上,蘇芷若握著手機的手有些抖,她害怕他會直接上來,然后讓她媽給逮兔子似逮個正著,先不說別的,就是尷尬這關(guān)她也是過不去的。
所以,先發(fā)聲趕緊阻止道:“穆少臣,你別鬧了,我媽在呢!你想被揍是吧?”
“是嗎?,那好啊!我正好渾身癢,找人揍一頓也挺不錯的。”
蘇芷若白眼兒一翻,幾分無可奈何,走到陽臺邊看了一眼,他修長高挑的身子斜斜依靠著樓下的欄桿。
穆少臣的身材不是那種魁梧的高大,而是精壯,該突出線條的東西線條明顯,該精瘦的地方十分精瘦。
他斜斜倚著欄桿的模樣帥得讓人不容忽視,就像是從畫冊里走出來的帥哥,有些不真實。
意識到自己對他瞬間的癡迷,蘇芷若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說:“外面下著大雨,你就別耍酷了,趕緊進(jìn)去吧!等下生病感冒招人煩。”
“我都想得你睡不著覺得,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她聽出了他沙啞低沉聲音里的玉望和期盼,自己也不是三歲小女孩,知道男人這樣的話是什么意思,只要她說讓進(jìn),那么估計今晚她就得被這個男人吃干抹凈。
沒聽到回應(yīng),穆少臣的嗓音再度響起:“蘇妹兒,你怎么不說話了?”
聽著“蘇妹兒”三字,就只是聽著他的聲音,蘇芷若“唰”的一下,臉紅成了兩個紅蘋果。
“穆少臣,你真是膽子大得上天,別忘了你是來干嘛的,可千萬別在這收官之際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了。”她心里偷著樂兒,繼續(xù)教訓(xùn)他:“老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心急事兒就越難辦,所以現(xiàn)在你需要做的呢!就是好好在我爸媽,姥姥姥爺面兒前裝好乖乖女婿,孫女婿的模樣,千萬別把你那狐貍尾巴給露出來。”
穆少臣沉聲道:“嘿,你這還打算騎到我頭頂上來了是吧?”
這叫什么,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芷若那番話撐破天也就是讓他識趣點,可聽在他耳朵里卻是扎耳的長刺。
她道:“在我家還這么橫,穆少臣,你真不想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