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有些發(fā)懵,那是因為她現(xiàn)在處于戒葷期,前段時間她親眼目睹別人殘忍的殺生畫面,在她腦子里留下了洗不掉的陰影。
從那之后,她發(fā)誓絕不食肉,這事兒當時穆少臣還笑話她這個無葷不歡的人改性了。
“穆少臣,你故意……”
他夾住一塊肉堆進她碗里,打斷:“我不喜歡干尸。”
蘇芷若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碗里越堆越多的肉,欲哭無淚,食不下咽,此刻,她只想手上有條繩子,將對面那人的長手綁住。
“怎么?”他挑眉看她臉上勉強的神色:“吃不下?”
“嗯!”她點點頭。
聞言,他將筆直站在一邊的服務員招來:“把你們這里的廚師叫來。”
服務員一臉愣怔的僵著身子去后廚叫廚師,廚師很快就快步小跑了出來,估計是太急,連身上廚師裝都沒來得及脫下。
“穆帥,是不是菜不合您的口味?”
穆少臣盯著對坐的蘇芷若,薄唇輕啟:“我女朋友說吃不下,如果你做不出讓她滿意的菜,海家可不養(yǎng)沒本事的人。”
廚師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扭頭恭恭敬敬的問她:“小姐,請您詳細的說一下。”
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估計這份工作是用來養(yǎng)家糊口的。
“他跟你開玩笑的,我沒有吃不下。”蘇芷若笑臉相迎,當著幾人的面死撐硬塞的往小嘴里堵了幾塊肉進去。
她滑稽的模樣,引得穆少臣唇角微勾,朝廚師和服務員揮手。
見狀,廚師抹了把汗,欠了欠身退去。
真是個沒人性的家伙,蘇芷若嘴角嚼著肉,心里吐槽,手里拽著的叉子刀具恨不得往他臉上戳幾個洞。
等人走遠了,她才陰沉著小臉火山爆發(fā):“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可能讓別人全家餓肚子?”
“別人餓不餓肚子我管不著,也不想管。”穆少臣往嘴里輕巧的塞進食物,細嚼慢咽下去:“但是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人餓肚子。”
“那做你的女人可真辛苦。”
“所以你要學乖點。”
蘇芷若憤憤的叉了一塊肉塞進嘴里,試圖不和他再討論任何。
吃到尾聲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她盤里的食物,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問:“怎么還有這么多?”
“我不餓。”
“如果再被叫一次的話,失去工作的可就不止他一個了。”
蘇芷若難得被他這么壓著還沒脾氣發(fā)飆,要平時早跳腳,最大原因是不想讓穆少臣在人前失面份。
扭頭看了眼可憐巴巴的服務員,實在忍心不下,她問:“我打包回去可以嗎?”
穆少臣眼中幽深,薄唇啟開:“可以。”
她欣喜的正要朝服務員招手,他動作優(yōu)雅嫻熟的擦拭一下嘴角,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跟海家說,我女朋友來吃個飯,結果吃到一半吃不下打包帶走?”
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xù)食不下咽。
一頓飯吃到晚上十點多,想著也該是時候散場了,蘇芷若還是給他敞開了說話:“那個……你就這樣去得了,別再大包小包的往家里送。”
“嗯!”他不輕不重的應了聲。
“我姥姥姥爺最忌諱重禮這事兒,回頭又得嘮叨,再說我們這次回來目的是什么他們心里都明白,拿你當自家人看,你這么大包小包往里拿,那成什么樣子,人家都說是客才送禮。”蘇芷趁著他心情不錯,硬著頭皮說完。
“姥姥姥爺不說那是知道,那別人看著像什么話?”
蘇茉兮喉嚨哽了一下,心里登時沒底的吐出:“你不是平時慣樂意說有錢難買你樂意嘛!你樂意,別人怎么看讓她看去唄!算我求你了成不,就當給我買個消停。”
他正擦拭著手的動作止住,幽黑的眸子盯著她,先不說讓他空手進門這事容不得,就光是別人的眼光他就受不住。
蘇芷若至打認識他就沒有如此真誠真意的求過他,兩人之間沉寂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那你這是拿我往坑里推?”
蘇芷若趕忙搖頭擺腦,手掌放側腦門上說:“不是不是,絕對不是。”一句話輕描淡寫,說得簡單誠實。
“答不答應還得看你等會的表現(xiàn)決定。”
穆少臣直白的視線和意味深長的話語讓蘇芷若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他的眼神帶著試探和防備:“這話什么意思?”
“比起裝傻的女人,我更喜歡見機行事的。”穆少臣不打算解釋,起身就走。
她提起包包,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后,氣不過他總壓榨自己,蘇芷若握著拳,咬牙在他身后揮了揮。
豈料她手還揚在半空中,他就轉頭來,看她的眼神好像對于她私下的小動作一覽無余。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在我背后使小動作。”
看著他突然壓過來的挺拔身影,蘇芷若勾唇干笑,“嘿嘿!”
他皺眉,“以后別笑得又傻又假。”
“遵命!”她乖巧的止住笑。
此時的蘇芷若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女人在男朋友面前撒嬌,穆少臣看得有些出神,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都沒緩神來。
“你不接電話嗎?”
思緒被打斷,他輕咳了一下,接起電話,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通話時間。
“后車座里有一套衣服,你趕緊換上。”
“換衣服要去哪里?”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打扮好點,別讓你爸媽以為我虐待你,現(xiàn)在你還有兩分四十秒。”
礙于眼下有求于他,蘇芷若硬著頭皮鉆進車里,后車座上有個精致的白色袋子,她拿來一看,里面是一件色澤勝雪的小禮服。
拉上車門換衣服前,她還瞥了眼穆少臣的背影,生怕他會轉身。
禮服是一件V領吊帶款式,胸口處還綴著幾顆白如雪的珍珠,長度剛好能遮掩住大腿根,背后到整個腰部都是露空的設計,領口也低得不像話。
蘇芷若腦子猛地輕炸了一下,這樣的衣服叫她怎么穿著見人,她探出小腦袋,一臉尷尬,“這樣的衣服,我穿不了。”
拒絕得簡單直白,可也要看聽在誰耳里,在穆少臣聽來沒有絲毫的商量性。
他轉身,“我不介意親自給你穿。”
說著便要走上車,她連忙抗拒,“別上來,我自己穿。”
回頭,她咬咬牙,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服,將那件布料少到剛好能裹住重要部位的禮服穿上。
再精心設計的禮服,沒有量身而做,肯定多少會有些不合身。
蘇芷若在拉右邊身側的拉鏈時,止步不前:“不會吧!真的卡住了。”
她拉了好幾下,拉鏈始終卡在三分之一處上不去,不敢再使勁,怕將禮服拉破,與此同時,她也不敢讓車外的人等太久,咬了咬牙,打開車門走下去。
見她下車,穆少臣掐滅手上剛好抽得差不多的煙。
蘇芷若的骨架小,但是并不矮,身材屬于那種標準型的,穿著吊帶裙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尤其是胸前那鑲嵌的珍珠,襯得她肌膚雪白柔嫩,某個地方也挺拔不少,自然中逼出一種清麗脫俗的氣質,宛如是荷池中的一只蓮荷。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丑女人,只要肯砸錢打扮,就算是草也能砸成花,他唇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蘇芷若清秀的眉擰成了一字型,吞吞吐吐的說:“我的拉鏈拉不上去。”
穆少臣才留意到她一直拽著禮服右側的手,走上去想幫她拉好,她的身子防備的退了幾步。
“我只是想幫你。”
“哦!”
她側過身子,松開手,好讓他看到那條隱形拉鏈,在他幫她拉拉鏈時,雙手死死的捂著胸前,生怕他那雙沒有一刻安分過的眸子盯到某些地方。
拉好后,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你買的是黑色套裝?”
“呃?”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自己黑色的內衣帶子赫然袒露在外。
“唰”的一瞬,整張小臉紅成兩顆熟透的西紅柿,快速鉆上副駕駛。
回過神來,她想下車坐到后車座里,穆少臣先她一步上車上鎖。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他灼熱的目光盯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憤憤出聲。
穆少臣輕笑一聲,發(fā)動引擎問:“你的頭發(fā)要不要做一下?”
蘇芷若靠著車窗隱隱約約的影子照了下,確實有些亂,但一想到要在美容院無聊至極的呆幾個小時,還得花去一大筆錢,心里就塞得很,雖然這錢不是她的。
“你車里有鏡子和梳子嗎?”
“自己找找。”
她四處看了看,視線停駐在車里的一個物品歸納箱上,打開,里面還真有一塊精致的正方形鏡子和小巧花式的梳子,這樣的結果讓她意外,一個大男人的車里居然會窩藏著這種女生用品。
只有兩種可能,一,穆少臣有自戀傾向;二,這臺車上不久前有別的女人坐過。
蘇芷若拿出需要的東西,心里默默的想找個話問他怎么回事,穆少臣先開口道:“別胡思亂想,東西是給你提前的。”
問聲,她心里那些小九九落地,蘇芷若開始將鏡子擺放在車臺上,靈巧纖細的十指一遍遍的順開長發(fā),緊接著用橡皮筋輕巧的扎起。
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她做起來意外的讓人覺得舒心養(yǎng)眼,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美,不能說驚心動魄,卻也是勾心攝魂。
穆少臣轉頭來看,有一縷發(fā)絲被她忽略在耳際,他滅了手里抽著的煙,手伸出車窗外輕輕的一拋,煙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無誤的墜落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