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溫二人落座地兒跟姓葉的起碼隔著好十幾米遠,可兩人那兇狠的眸光能直接穿腸破肚射殺死他,葉冠希也在彼時正好扭頭瞥了一眼,當即眼神失了幾分笑,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欲要穿透人心的揣摩。
溫小蔻那仇恨的目光活似奧特曼打小怪獸時發(fā)射的電光波,要是后期配音上去,估計都能翻拍迪迦奧特曼,她技高一籌,人奧特曼用手發(fā)射,她直接用眼睛發(fā)射光波。
葉冠希居然最后轉(zhuǎn)身之際還回了個抿唇微笑的紳士臉,險些沒給蘇芷若直接懟暈,真是活久見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伸手將出神未醒的溫小蔻拽回來:“行了,別再瞪了,人都走老遠了,再瞪眼珠子掉出來,我可不會手術(shù)給你按回去!
話落音,溫小蔻痛罵了什么她沒聽清,因為登時滿腦子壓擠進一個身影。
蘇芷若有些發(fā)笑,當真是應驗了那句話,跟什么樣的人出什么樣的神兒,她待穆少臣跟前一久,連說話出氣兒懟人都學得神似。
溫小蔻也不嫌她那話夠嗆,爆了句粗口說:“靠,死變態(tài),還給我打微笑牌,不嫌惡心死,今天我還不信戳不死他,現(xiàn)在他就得勁兒的祈禱等會兒老天給他賜個痛快!
蘇芷若跟她同氣連枝著,調(diào)侃似的說了句:“等會兒我先打著前女友的旗號進門,你這個現(xiàn)任女友可得演得對頭點,別讓人看出點破綻!
溫小蔻用手比劃了個ok,回頭瞇眼磨牙的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問:“我這樣的表情夠不夠?”
蘇芷若加點綴道:“大鼻孔死勁兒出氣!弊詡兒現(xiàn)賣現(xiàn)教,嘴角一抽一抽:“嘴角一定要抽動,表現(xiàn)得你很憤怒的樣子!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完全忽略了身邊的群眾,但凡打她倆身邊過的人都用那種詫異不解又神兮兮的眼神盯著看,找個準確形容就像是看到貂蟬學豬叫,看到西施學猴跳,明明是兩個女神,偏偏要走女神經(jīng)路線。
婚禮進行曲一首蔡依林與陶喆的今天我要嫁給你,蘇芷若覺著唱得她膈應,跑過去換了首,反正這婚禮注定得崩,她也是破罐子破摔的點了首好心分手。
盧巧音的聲音跟歌詞剛出來,整個婚禮廳有些穩(wěn)不住了,不少人瞎起哄說這婚都沒結(jié),就想著和平分手了,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打著別的算盤,借著結(jié)婚撈啥好處。
蘇芷若沒想到自己一個無心之舉,反倒起到了這么大的反響,這等于埋了顆定時炸彈,埋下去后等到撕逼大戰(zhàn)拉開帷幕,估計全場人得“嘭”一聲炸開鍋。
這期間蘇芷若心里考慮過很多,各個方面的利弊她幾乎都過濾了一遍,對于林雅兒來說,她們現(xiàn)在這么赤裸裸的揭穿葉冠希,最痛苦的自然是她,也有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甚至這么一鬧,身邊的人會用有色眼光來看待林雅兒。
但是站在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立場上,她覺得這件事情再沒有比痛快的快刀斬亂麻,一切兩斷更快速有用的辦法。
長短不如短痛,也許這樣的傷口于林雅兒來說要熬守好幾年,但比較起她整個大半輩子的幸福快樂來說,這點根本只是綠豆芝麻大小的事情。
痛過,傷完,隨著時間的流逝結(jié)痂痊愈,即便想著去撓撓傷疤可能也會痛,可逐漸沉淪迷失在謊言欺騙中,然后暴露真相,選擇隱忍等待著時間的流放,無疑是一種慢性自殺。
婚禮下午三點左右正式舉行,滿堂賓客,熱鬧更是不用言說,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場的人各有各的聊扯,心氣低的都在言談相夫教子,心氣傲的大多往死里嘚瑟攀比。
蘇芷若對門口就坐了一大嘴肥婆,頂著一頭油光滿滿,估計連她姥姥都不稀罕的民國風氣手推波浪紋發(fā)型,臉那么大還生怕自個兒家里粉用不完,抹得跟唱戲的一樣。嘴巴涂著火紅的口紅,穿著打扮倒像是富婆,只是看歸看,誰也不知道她是真富還是打腫臉充胖子裝闊。
起先她只是擺弄手指間的戒指,并未多言,后來一見著新人入場,臉色瞬轉(zhuǎn)不耐,嘴里好不知死活的噴了句:“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狐貍精,搞不好男人都是二婚娶她。要不就是這男人外邊有人,反正這對成不了事兒,也不知道今天這婚到底結(jié)不結(jié)得成!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這句話久用不衰,這么一句話,坐一起的幾個女人竟不是嫌她話兒難聽制止,而是往上撲的追問:“你看得出?”
坐一起的大多都是30好幾的,正走在相夫教子這條路上奔波著,蘇芷若面色不改,心里只感嘆:當真是人性自私,不是自己身上的肉刺著不疼。
肥婆不以為意的一笑,活跟自個兒是專深研情感問題的專家模樣道:“我這眼睛逮一個準一個,當初看我妹那老公,一眼相面就知道是個出軌的貨色,新婚半月就給外邊女人搞大了肚子。還有我弟那媳婦,小狐貍精成天兒勾三搭四,結(jié)婚當天就給我逮著原型兒!
蘇芷若聽她說得繪聲繪色,典型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根桿就往上爬,給點兒臉色就得勁兒作死的典范。
她嬉笑著臉皮虛心請教:“既然你眼力兒這么好,給我看看唄!我以后是遇上個出軌的,還是自個兒出軌?”
溫小蔻也挺愛湊熱鬧,主要還是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迎合道:“順便給我也看看,我這面相兒打小人家說長得像狐貍,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本以為對方得原形畢露,豈料人家臉皮厚,死不要臉,慷慨獻囊道:“你兩這氣質(zhì)倒是頗有相似點兒,不過你的面相上看感情路坎坷啊!找有錢男人不是難事,就是抓不住,起碼得經(jīng)歷過幾場感情糾葛才能成家!
先說的是蘇芷若,合著這話不就是說她以后男人會出軌,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唄!
幸好沒說她會給未來老公戴綠帽,不然她非得當場撕爛那張大嘴不可。
溫小蔻覺著有意思,催促道:“那我呢?”
肥婆仔細瞄她兩眼兒,那樣子真有幾分路邊攤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的氣兒,足有三秒左右,對方說:“事業(yè)順風順水,感情求而不得!
一句話,商場得意,情場失意。
正說著話,門口突然涌進來一幫子記者,人手一部攝像機,死死堵在門口。
屋里的人一下子都慌亂起來,個個伸頭探腦的看,一對新人新郎站在儀式臺上,林雅兒一身雪白婚紗站在入紅毯的毯頭,身邊是牽著她手的父親。
見狀,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林雅兒父親,可他正牽著女兒的手要入儀式。南城人挺封建迷信,說嫁女兒時手一定要牽好牽牢,要是女兒的手脫離了父親的手,以后這女兒就真是盆潑出去的水,有去無回了。
率先上前勸退的是林雅兒母親那邊的幾個舅,蘇芷若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兆,喉嚨猛咽下去口唾沫,回頭盯了溫小蔻一眼。
溫小蔻也正瞅她,問:“我總感覺有什么事發(fā)生,這心糾得緊,不會葉冠希知道我們要整他,提早設(shè)了圈套給我們跳吧?”
想起先前葉冠希對她那瞥頭前的微笑,當時沒多大感覺,事后想想心里更是沒了底兒,覺著那笑不像笑,更像是算計。
蘇芷若說了句:“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不信他能翻出個什么天兒來,人品那么差,估計老天爺都容不得他,我們就是老天爺派來收他的神兵天降!
四周的賓客起座的起座站著,少數(shù)坐著的也是頭扭了180度盯著門口看,站在儀式臺上的葉冠希借司儀的話筒發(fā)言:“大家不要太在意,今天是我跟雅兒的大婚之日,我是一個對婚姻特別忠貞不二的人,所以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婚禮。記者是我請來的,為的就是為了能讓全國都知道,我在今天的這個時刻迎娶了我人生中最愛的女人!
當即臺下傳出一波一波震耳欲聾的拍掌聲,林雅兒站在紅毯入口處,眼內(nèi)朦朧,臉上無不蕩漾著滿滿的幸福笑容,估計是給感動得。
要是別人,又或者說蘇芷若她們壓根不了解內(nèi)情的話,這些話鐵定連她倆都得打動得稀里嘩啦的哭。
千萬別小看男人那張嘴的殺傷力,也千萬別高估女人的憋淚能力,水到渠成的時候,你不哭老天都得讓你哭。
可眼下,葉冠希即便是學楊過斷臂來表達對林雅兒的愛,蘇芷若跟溫小蔻也只會覺得虛偽卑鄙,因為她們知道這個人的本性。
坐蘇芷若一桌的幾個女人開始不太待見那個肥婆,嘴里嘰嘰歪歪的說:“有些人就是見不到人好,多好的一對兒,以后這日子鐵定過得比蜜甜。”
肥婆面兒上掛不住,氣呼呼的扭頭盯著儀式臺上看,眼里無不就是對葉冠希美色的貪圖,跟對林雅兒美貌的羨慕嫉妒恨。
一切照舊進行,林雅兒父親牽著她往儀式臺上走,步伐緩慢沉重,這將是她成為人妻,升為人母的一個必要過程。
蘇芷若對溫小蔻說:“我走后門進來,你準備好,等我出來制止后,你再出來!
溫小蔻點頭,兩人分頭行動,蘇芷若負責在新郎給新娘戴戒指的時候現(xiàn)身出來制止,然后溫小蔻打另一邊沖進來假撕蘇芷若。
兩人是女人,自然不會傻到跑臺上去跟一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拼殺,所以只能通過兩個女人互撕吵架,你一嘴我一嘴的揭開葉冠希丑陋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