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看了陳天河一眼，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病人啊！”
“不是，我是問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刑警，現在也在做。”
陳一放下手中的筆，問：“你，不會是特九組的吧...”
陳天河想了想，自己是過來查案子的，所以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更何況陳一這個人跟其他的精神病人不一樣，他的邏輯非常清楚，甚至都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如果陳天河的身份暴露出去，那竇建平肯定會懷疑。
畢竟，當時葉楓和馮凝就是代表特九組的立場過來調查，結果無功而返，現在要是讓他知道了陳天河也是特九組的人，沒準也會這樣。
想清楚之后，陳天河說：“不，我沒那么大的本事，就是個普通的老刑警罷了。”
陳一有點失望，說：“唉，我還以為能見到特九組的人，他們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了。”
“額，好吧，讓你失望了，剛才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你知道，為什么要問你，你是做什么的嗎？”
“為什么？”
“因為我一直在等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但根本就沒人問過，他們只是被動的解釋我的言論，但是沒有批判思維和獨立思考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有？”
“你當然有，不然的話你怎么會提出這個問題。”
“好吧，謝謝你抬舉，現在能跟我解釋一下了嗎？”
“我記得，我在一本書上看過，假設一群火雞中出現了一個物理學家，他每天都記錄主人喂食的時間，地點，統計出了一個規律，就是每天早上，中午，晚上，在哪個地點會有食物和水。“
“然后呢？”
“咱們現在的科學規律，都是通過觀察和總結規律得來的吧。”
“嗯，可以這么說。”
“然后，這只火雞物理學家，在圣誕節前一天，發布了這個規律...”
“然后，圣誕節那天，這些火雞就都被吃了？”陳天河問。
“沒錯！”陳一說：“咱們現在的科學理論雖然能站得住腳，可是，誰知道哪天是主人的圣誕節？”
這幾句話說的陳天河心情有點失落，雖然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精神病人，這些理論根本站不住腳，可是，從邏輯上看，他的言論沒有任何問題。
“行了，我出去活動活動，你一定要記住，晚上早點睡覺，這里晚上鬧鬼，那個叫柴歌的，就是以為內看見鬼才逃跑的。”
“真鬧鬼？”
陳一拉開門之后回頭跟他說：“騙你有意思么！”
他出去之后，陳天河就在病房里看了看，也許柴歌在這里留下了什么東西，能成為破案的關鍵線索。
聽陳一說完他的理論，陳天河差點忘了自己到底是干嘛來的，他的觀點確實挺吸引人的。
從病房中并沒有找到什么關鍵性線索，想想也對，竇建平連柴歌的照相機都沒收了，肯定不會給他留下取證的機會。
直覺告訴陳天河，柴歌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而今天晚上，陳天河必須見識一下所謂的鬼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一個人走到樓下，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精神病患者，有人舉著一把傘蹲在墻角，他覺得自己是蘑菇，有人驚慌失措的在圍欄中亂跑，他覺得有人在追殺他，還有人，一直望著天空，她說天上有一頭鯨游來游去...
而到了晚上，這個精神病院安靜的可怕...
陳一也回來了，他坐在床上，說：“你早點睡吧，不然鬼會把你抓走的！”
“抓走？”
“嗯，晚上經常聽到慘叫聲，就是那些被抓走的人發出來的聲音。”
陳天河點了點頭，他躺在床上假裝睡覺，到了后半夜，果然聽到樓道里有動靜。
陳天河悄悄地起床，因為陳一和陳天河兩個人的意識都還沒有到達混亂的程度，所以晚上他們的病房是不鎖門的。
他站在門后，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樓道，果然，有個人影，穿著雨衣，帽子拉的很低，帶著口罩和手套，在這么安靜的精神病院里，確實有點像鬼...
可這個裝扮，也很像在電梯里殺害柴歌的兇手。
這個人慢慢的從樓梯走上去，陳天河趕緊打開門，在后面悄悄地跟著，他聽到一聲慘叫，然后看到此人從病房中帶出一個精神病患者，從另一個樓梯走了下去。
陳天河趕緊跟上，走道最下面他才發現，原來這個樓梯通著地下室，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動靜，但這個門被鎖住了，陳天河根本就進不去。
他趕緊拿出手機，給葉楓發了個短信，讓他帶人過來。
半夜把病人反鎖在地下室，陳天河已經有權懷疑這個醫院用什么不正當的治療手段了，所以，完全可以叫過來強行把門給破開。
葉楓看到短信之后，趕緊給樊松打了個電話，他們兩個同時趕往西郊精神病院。
警笛聲劃破了精神病院內的安靜，樊松的人帶著工具，直接把門給破開了。
可這個地下室的景象，卻讓人大吃一驚。
架子上擺滿了裝有福爾馬林的罐子，而且，罐子里面，還裝著很多人體器官，腎臟，肝臟，胃...
最主要的是，案子上有一具尸體，肚子被破開，場面非常血腥。
蘇晴過去簡單的查了一下，說：“這個人的解剖手法很專業，內臟根本就沒有被破壞，而且根據現場的福爾馬林罐子，可以斷定，這是在提取人體器官進行買賣。”
葉楓說：“難怪！難怪柴歌在筆記中說死的都是那些沒有親人的精神病患者，因為沒人會找上門來啊，而這些人的器官，能給精神病院帶來巨額利潤。”
陳天河說：“人呢？殺人的人呢！”
馮凝跑過來說：“人走了，這里還有個小門，人已經跑了！”
樊松掏出槍來，說：“追！”
葉楓想了想：“現在，是不是要找到竇建平？”
“找不到，他肯定已經跑了，其實，那天你們去調查的時候，就已經打草驚蛇了，我真沒想到，表面上是個精神病院，背地里居然做販賣人體器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