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杰的房間里貼滿了硬漢的照片，屋子里的也有很多健身器材，可見這個人平時是非常喜歡鍛煉身體的。

葉楓問賀杰母親：“賀杰出事的前幾天，有沒有過什么異常行為？”

他母親哭著說：“沒有啊，很正常，有時候放學可能回家晚點，可是，沒看出來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啊！”

“那，他在外面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警察同志，這是怪我，真的怪我，從小孩子他爸在外面忙生意，我把孩子給慣壞了，他不管在哪個學校都會打架，招惹別人是肯定的，但是你說這小孩子打架，能有多大的仇啊，總不至于把人殺了吧！”

這時候馮凝無意間說了一句：“萬一他強奸了女同學呢？你孩子已經十八歲了，是成年人了！”

只是無意間的一句話，賀杰的母親像瘋了一樣沖過去掐住馮凝的脖子，邊掐邊罵：“你他媽放屁，我兒子還是個孩子，他不可能做那種事情，他還是個孩子啊！”

雖然馮凝是個女人，但再怎么說也是個刑警，她很輕易的就掙脫了賀杰母親，說：“你也不要這么激動，我這么說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剛才也說了，孩子之間打架，能有多大的仇？你兒子的死一看就是個慣犯做的，所以不排除他強奸了女同學，其家屬雇兇殺人的嫌疑。”

“放你媽的屁，我兒子是孩子，他還是個孩子，十八怎么了？他還是個學生，怎么會懂男女的事情，我不管，我兒子就是孩子...”說著說著，賀杰的母親就攤在地上哭。

現在詢問工作是沒法進行了，葉楓只能帶著馮凝離開。

上車之后葉楓跟馮凝說：“以后跟死者家屬說話別在這么直白了，有很多東西，是他們難以接受的。”

“難以接受？葉楓你自己說，按現在所掌握的線索，我懷疑的有沒有道理？”

“有...但是還缺乏證據！”

“這不用你告訴我，我跟你說這女人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現在的孩子本身就早熟，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奇怪，可這女人竟然...”

葉楓說：“她的反應確實有點反常，所以，還是等著賀杰父親回來之后再說吧。”

“嗯，現在天也快黑了，組長說晚上咱們要調查那個死尸敲門案，是嘛？”

“對，我這兩天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確實太奇怪了，我跟你說...”

然后葉楓邊開車邊把死尸敲門的事情跟馮凝說了一下。

昌隆區公安分局給特九組準備了酒店，但他們還是去了招待所，不能把動靜鬧得太大，如果殺害賀杰和萬梓良的兇手真的是慣犯，那很容易被他聞道什么味道，到時候在找這個兇手就更麻煩了。

葉楓雖然選擇繼續抓在姜宏宇家里，但今晚不能回去，他們得調查一下死尸敲門的事情。

陳天河說：“來之前，我已經從當地派出所了解了一些情況，那個敲門的死者，叫宋玲慧，生前被自己的任課老師陳獻民強奸，過了沒幾天之后，這個消息就傳遍全校，而且，流傳的版本跟事實不一樣，說是她勾引的陳獻民，所以，不堪重負自殺了。”

蘇晴問：“能找到尸體嗎？”

“早就火化了...”陳天河回答：“為了給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宋玲慧的母親曹淑清沒少費工夫，花了錢，也托了關系，但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那宋玲慧的父親呢？”葉楓問。

“父親早年間過世，宋玲慧一直跟著母親生活。”

“這陳獻民真不是東西，強奸了宋玲慧，還猥褻了唐果，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么當上老師的，明天我就讓公安分局的人去調查一下這個陳獻民。”

“唐果是誰？”蘇晴問。

葉楓把在昌隆區經歷的事情跟他們都說了一下，馮凝聽完之后一拍桌子，說：“媽的，一定要找到這個陳獻民的把柄，這種人也配當老師？”

蘇晴笑了笑，說：“你怎么這么愛拍桌子...”

陳天河說：“今晚上，咱們去走訪一下曹淑清，明天直接去學校找陳獻民！”

“好，媽的，鬧得動靜越大越好，一定讓著孫子名聲掃地，這他媽叫什么老師啊，呸！”

現在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特九組四人去了曹淑清家，到現在為止，葉楓，馮凝，和蘇晴都不知道這件事為什么要暗中調查。

曹淑清開門的時候眼睛上還帶著淚痕，見到他們四個就像見到救星一樣，趕緊把特九組讓進屋。

“你們是，市里來的領導吧，你們可一定要幫我女兒做主啊，陳獻民那個老王八，害死了我女兒不說，還沒人管他，真不知道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曹淑清說。

“行了，大娘，那天咱們在派出所見過面，您女兒的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但是現在你得跟我們說說，那天晚上宋玲慧回來的情況。”

曹淑清看了葉楓一眼，說：“哎呦，小伙子，感情你是市里的領導啊，早知道那天我就找你，不找派出所那幫酒囊飯袋了。”

“嗯，沒事，我現在這不是過來了么，您說說吧。”

五天前的一個晚上，曹淑清像往常一樣盯著女兒的照片發呆，自從女兒自殺之后，她就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而且平時睡覺的時候都很輕，有一丁點動靜都會醒。

十二點左右，她坐在床上一個人抹眼淚，丈夫十年前出了意外，拋下她們母女倆，這十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可現如今，女兒也離開了人世。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門口有動靜，而且，有人敲了兩下自家的房門，聲音很小，如果放在平時有可能都聽不到。

可沒有什么時候，比現在更安靜了。

曹淑清站起身來，走道門口，想看看是誰敲門，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卻愣在了門口，因為，站在門口的，正是自己已經過世一個月的女兒。

“慧慧！是你嗎？慧慧？”曹淑清試探性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