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忠嘆了口氣，說：“現在年輕人想找個工作也不容易，姑娘，別說你了，這種手段，我都沒聽說過。”
陳天河腦子想的其實并不是她被騙的過程，在這個案子中，只要能確定這個公司是騙子公司，那就能推理出一個方向，兇手，很有可能是想齊亞軒這樣的年輕人。
齊亞軒說：“我這兩天越想越生氣，雖然說三千六百塊錢不是一筆大數目，但在怎么說，也是我爸媽掙來的啊，總不能一到北京就給了騙子吧，再加上聯系不到那個馮經理，所以我最后還是報案了。”
案子進行到這一步，必須得有個突破性的進展，不然的話，陳天河也沒法交差。
他想了想，跟齊亞軒說：“行，你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建忠，你帶人去調查一下那個公司，把齊亞軒損失的錢追回來，剩下的人，跟我去趟望山市，現在就走！”
“等等！”蘇晴看了一眼手機，說：“組長，馮凝回來了，要不要叫上她？”
“她不是請了婚假嗎？”
“提前回來了，一聽說組里有案子，在家待不住了！”
“行，那就叫上她吧。”
這次特九組的四個人算是齊了，馮凝其實是陳天河的助理，她能進組的直接原因，除了是刑偵專業的高材生之外，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在案發現場，她能一瞬間記下所有的細節，回到辦公室之后馬上出一份詳細的案情報告，正是因為有了她，特九組的工作效率直線上升。
葉楓在前面開車，陳天河腦子里過得全都是案發過程，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兇手先從望山市殺了兩個人，然后靠陳海柱的貨車把尸體運回龍口縣，在龍口縣分尸，將軀干扔到了垃圾箱，然后又把斷肢掛在了南馬村外的大柳樹上，被陳海柱和大蓮發現。
緊接著兇手馬上就去了北京，殺掉那兩名死者的上司后逃逸。
現如今，死者的公司已經確定是騙子公司，而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去面試的某個年輕人。
可是讓陳天河想不通的是，難道，兇手會為了兩三千塊錢，而殺害三條人命？
這只是他推理出來的一個方向，只要對案子有用，就一定要馬上弄明白，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葉楓開車的時候，還不忘跟馮凝說一句：“凝姐，新婚快樂啊！”
“有什么快樂不快樂的，現在結婚，也就是那么個形式。”馮凝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里的卷宗，說這句話得時候，她已經把卷宗里的內容都印在了腦子里。
“話不能這么說，你的命多好啊，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我可就慘了，你說我是不是特倒霉，每次交男朋友都能碰到渣男，我都快成廢品收購站了！”蘇晴埋怨著說。
馮凝坐在副駕駛上，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陳天河，說：“組長，你怎么不說話啊，每次我們一說這些事，你都特別安靜。”
陳天河嘆了口氣，說：“我都這么大歲數了，根本就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說了容易招人煩，人老了，就得少說話多辦事...”
馮凝感慨的說：“我那位老公公要是能有您一半的覺悟就好了，您可是不知道，我公公比老太太還絮叨，唉...”
“行了，別埋怨了，咱到地方了！”
河北省望山市朝夕傳媒有限公司，陳天河跟葉楓兩個人之前來過一次，但那次主要是調查死者生前的社交情況，所以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葉楓走到前臺，亮出自己的證件：“把你們負責人找過來，我們有事要問。”
前臺小姐趕緊撥通了電話，然后就被帶進了待客室。
河北分公司的負責人叫王波，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禿頂，微胖，戴著金絲邊眼鏡，非常符合人們心中對油膩大叔的印象。
“警察同志，是不是馮主管的案子有進展了？”
葉楓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現在，我們需要你們公司的一些內部資料，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啊？內部資料？什么內部資料？”
“案發前一個星期，所有來面試的人員名單，你們面試的時候，不是都會讓他們填一個登記表嗎，把那些表格給我們印一份。”
王波推了推眼鏡，說：“葉警官，這，恐怕不太好吧，我們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個人信息啊！”
葉楓往前湊了湊，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波：“你們，也配談保護別人的個人信息？那你們為什么要通過不法渠道購買別人的信息，騙他們過來面試？”
“沒有的事，這絕對沒有的事，您絕對是誤會了！”
“我實話告訴你，你們北京的總公司正在接受調查，但這些事情都不歸我們管，所以，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讓葉楓這么一說，王波的汗都下來了，緊張的他話都說不利索了：“行...行，您，等...等著，我這，這就去給您打印！”
王波走了之后，馮凝笑了笑，說：“行啊，葉警官，這半個月沒見，越來越有派頭了啊！”
這一個星期里，一共有九個年輕人過來應聘，陳天河認為，兇手很有可能就藏在這九個人中。
拿到資料之后，陳天河就接到了龍口縣刑警隊長方勇的電話，因為陳天河當時推斷第一現場在望山市，所以方勇這幾天一直在和望山市警方調查此案，而今天，終于有了眉目。
“組長，我們找到第一現場了，在一個出租房里，房東發現房間里有大量血跡，而房客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報案了。”
“好，把位置發過來的，我們就在望山市，現在馬上過去。”
第一現場非常重要，兇手在作案的時候比較緊張，很容易留下蛛絲馬跡，所以，找到了第一現場，就等于離兇手更近了一步。
方勇給陳天河發了微信位置，葉楓根據導航，開車直接去了第一現場，方勇和當地警方已經拉好了警戒線，房東也在門口。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葉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