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的紙扇門被領(lǐng)頭女傭輕巧的打開,好些一言不發(fā)的傭人跟在她身后沉默的將手中端著的茶水盤放置到客人的身邊。
清醇的茶葉香飄蕩在氣氛壓抑的屋子里,陳青珂揮退下傭人,捧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說到,“這茶葉是很難得的,喝了能平心靜氣,還請諸位享用……現(xiàn)在就算再急躁,應(yīng)該也沒用才對。”
楊辰首先探身取走一杯,朝出神的趙天河說到,“她說的對,你家的外籍弟子正在趕上來,如果是島國人干的,之后就能遇上了。”
楊辰不知道為什么趙靈兒會過來,只是情況會變得更為棘手。倘若真是島國人將趙靈兒抓走,那島國人手中的砝碼就乘以二了,營救梁倩倩還遇上什么還是未知數(shù),現(xiàn)在則雪上加霜。
“我最擔(dān)心的便是他們對靈兒……”趙天河懊惱到,“是我這個做爺爺?shù)臎]有顧好她,要是我出門前交代學(xué)院的長老們要看管好她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了。”
“師傅,不如讓我們殺進(jìn)去吧!”三徒弟幽幽的說。“讓我們殺進(jìn)去把小姐搶回來,還有比這個更好的主意嗎!”
“要是大師兄沒有受傷我們就更有把握了。”小十二低眼看著沉睡的盧飛,即便他們的能力在修練者中算不上什么盧飛也是他們中最強的,損失一個盧飛遠(yuǎn)遠(yuǎn)不止損失一個戰(zhàn)斗力這么簡單。小十二想的可沒有老三這么簡單,上了島國人的山莊就相當(dāng)于進(jìn)了人家的控制好的地盤。而且根據(jù)條例,兩邊的爭端就算再激烈也只能點到為止。萬一人死不承認(rèn)趙靈兒是他們抓有的,趙家也只能傻傻吃虧。山莊中島國人眾多,真上去,失去盧飛的他們保不齊也是經(jīng)驗寶寶,難不成真指望等會兒的那群外籍弟子有用?
趙天河端詳著弟子們,他何嘗不想充滿底氣的帶著他們立刻殺上去?可看看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大弟子如今的下場,他到了嘴邊的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真奇怪,他們少主的意思不是讓楊辰跟他打一場嗎?既然這樣,楊辰就答應(yīng)他的要求,公平公正的較量一回不就好了?”陳青珂說。“如果是自愿簽訂協(xié)議比試的你們倆,就算不留情面也不要緊,贏了就可以讓他們交出人來。”
楊辰兩指轉(zhuǎn)動著茶杯說,“如果是為了倩倩跟靈兒,比一場倒也沒什么。”他不愿意跟人隨便比試是因為沒有必要沒有理由,因為修練而去樹敵從來不說他的目的,但要是為了救人情況就不同了。
趙天河覺得對楊辰很抱歉,他信誓旦旦的說了大話反而還給楊辰帶來這么多麻煩。趙天河知道楊辰真不樂意跟人比試,此時主動開了這個口也是無奈之舉。
他的抱歉楊辰盡收眼底,卻不甚在意。趙天河肯幫忙有幾分原因也是為了他好,就算沒有趙家?guī)兔畛街覆欢ㄒ材艹藣u國人的老家楊辰也不會將實話說出來,他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
“哇——這個茶好清香啊——”梁笑笑突然小聲驚嘆起來,“我還從來沒喝過這么棒的茶!”她也算認(rèn)識不少江城有名的富二代了吧,自然喝過各式各樣的茶。什么英式美式日式中式都喝過,從沒有跟今天喝的這杯比擬。
“真的,這茶葉太棒了。”孟輝緊跟著說,他比梁笑笑還早喝,卻震驚到只能跟在她后面附和,“我家也有好多好茶葉,一兩幾百塊的都有,沒有一種比這還好喝的。”難道說這就是大都最大財閥的實力?他記得大都十大豪門的陳家是全國最大的財閥,傳說富可敵國,手中還握著不少國債。
“確實,這茶想必不是單單有錢就能買到的。”楊辰一邊喝一邊睥睨微笑的陳青珂。茶水剛剛?cè)牒韲邓桶l(fā)現(xiàn)其中端倪,跟莫問來處一模一樣的口感……
“喜歡嗎?喜歡你們可以拿一點回去,不過我的也不多了~”陳青珂說,“這是我拜托一個老前輩給我?guī)У模覡敔敽軔酆取!逼渲械姆N種她一笑帶過,只要爺爺喜歡就好,她還希望爺爺能多陪她一段時間。
“叩叩”紙扇門被扣響,下一秒門被之前那個女管家拉開。她沒有去看其他人只是和藹的望著自家小姐,“大小姐,老爺醒了。”
“一切都好嗎?”陳青珂說。
“是的,一切安好。”女管家點點頭,隨之視線掃向其他人,“老爺想要見您,當(dāng)然,還有請各位一同前去。他在前廳等候。”
交代完也不等眾人回答的她閉上眼將門合上,仿佛楊辰等人的意愿并不重要。
“你的管家真是奇奇怪怪的,”梁笑笑不悅的跟陳青珂抱怨,“看著像是專業(yè)的管家,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樣。”她去同學(xué)朋友家也遇上過管家,雖不像這個女管家氣勢足,勝在待人接物柔和。從大都陳家這個女管家身上,梁笑笑只看出了傲慢。
“夢姨不是故意的,大概是跟我爺爺跟的久了,才漸漸覺得除了家里人外都不重要吧。其實她人很好的,對我對陳家所有人都盡心盡力,就像我的半個家人。”陳青珂低下頭向眾人解釋著,她知道家人這樣的態(tài)度會讓客人不舒服。大都陳家是驕傲的,除了她這個異類……
一行人走至前廳時,陳嘯天果然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他們中除了楊辰外都是第一次見過十大豪門的家主,就連趙天河也只見過白家繼承人白鷺。
陳嘯天即便已經(jīng)年邁還患病體態(tài)依舊很高壯,只是歲月在他皮囊上留下太多深深的溝壑。他依靠在鋪滿了柔軟獸皮的沙發(fā)上,一旁高架著的輸液架還在源源不斷往他體內(nèi)灌輸營養(yǎng)供給。如豺般的瞳孔盯著走近的眾人,松弛的皮膚此時緊緊的繃著。
夢姨就站在他旁邊,服侍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輸液架旁則站著一個醫(yī)生一個護(hù)士。楊辰遠(yuǎn)遠(yuǎn)看去,仿佛是一頭垂垂老矣的雄獅,在王座上等著眾人最后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