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腳步不停一路在狹小的胡同里穿梭，很有目的地得走到一處拐彎處：“我是來看有沒有醫(yī)藥古籍的。”

司云博的病癥很奇怪，她還真沒有見過，主要也實在不擅長這方面，只能多查找資料和醫(yī)書。

她手邊的資料昨晚她都看完了，沒有對癥的例子，醫(yī)療庫找不到，那她只能來這里找找古往今來流傳下來的疑難雜癥古籍有沒有說了。

“喔。”敢情是來找古書的。

不過，古書也是古董的一類嘛，也是古董，說不定也能撿漏，想到這里雨涵又興奮起來，跟在楚肖身后就東張西望準備撿漏。

“最近有沒有古籍醫(yī)書一類的？”沒想到楚肖徑直走到拐彎那楊柳樹下的一個小攤子前就蹲了下去。

那攤子很小，上面堆了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花瓶佛像等不過十來件，一看就是仿制的冒牌貨，根本沒有書籍一類的東西。

那攤子老板是個小胡子，看上去四十來歲，本來正抱著胳臂在打盹，聽見楚肖的話抬起眼皮看了眼楚肖。

楚肖伸出大拇指在地攤右下角敲了兩下：“醫(yī)書。”

小胡子看著楚肖的動作，眼睛睜大了一些，上上下下打量楚肖幾眼后，突然撐起身把臉幾乎懟到楚肖的臉上：“咦，是小楚嗎？小娃兒？”

楚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認識我？”

小胡子一下就笑了：“你忘記了，你跟你老師以前經(jīng)常逛我這里的，你這些手勢都還是我教你的，這幾年都不見你過來，是不是學業(yè)太忙了？別說，剛才我差點就沒敢認你，要不是你那手勢，我都不敢出聲，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聽到這話，楚肖淡然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懷念的笑意，沒有想到這鋪子老板還認識她，她都這么多年沒來了，原本根本都沒指望還能記得她，沒想到他還記得。

“這幾年在國外，所以沒來。”楚肖并沒多解釋，只笑笑道：“你還真是好記性。”

小胡子哈哈一笑：“你當年跟你師兄在我這為了那本藥王孫思邈的書吵那一架，我可是記憶猶新想忘都忘不了。”

楚肖眼中閃過回憶，當初她年少輕狂認為那本書是假的，她師兄認為是真的，兩人就在這里各抒己見最后變成大吵，引得這一片區(qū)域的人都過來看熱鬧，轟動了整個街。

“那時候太年輕不知道規(guī)矩，對不起你了。”彎彎嘴角楚肖輕笑著搖搖頭。

古董買賣有這一行的規(guī)矩，真假全憑眼力，當場拆穿可是犯忌諱的，她當年的做法可是破壞了規(guī)矩。

小胡子豪氣的一擺手：“你那也算是給我上了一課，后來我收這些書的時候就從來沒在收到假貨，這幾年要這些書的都來找我，我算是弄出點名聲了，喔，對了，你是要古醫(yī)書是不，你運氣還真的好，我前天才弄來了一本，據(jù)說是神醫(yī)華佗的弟子記錄流傳下來的醫(yī)書。

真假已經(jīng)不可考，但是我認為有百分之八十是真貨，里面干貨很多，你看看就知道。”

小胡子邊說邊從身后靠著的一個麻布袋子里拿出兩本很有點年頭的古書來。

楚肖伸手接過來翻了兩頁，只看了看就點頭道：“像。”

書的質(zhì)感年代感這些不說，只說里面的內(nèi)容，確實跟神醫(yī)華佗的用藥和診斷習慣一脈相承。

不過……

“第50代弟子記錄流傳的吧。”楚肖彈彈泛黃的紙張。

神醫(yī)華佗是東漢的人，那個時期能流傳下來的多是竹簡和錦帛一類的東西，紙張有但是絕對不是這個質(zhì)感，也無法保存這么完好。

“哎呀，我說的是內(nèi)容真貨，又沒有說書是真貨，真要是華佗親傳弟子寫的我這本書得是天價。”小胡子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你這我就給你說真話，這書估計就個百來十年的東西，你那50代弟子真沒走眼，我收這書就是看內(nèi)容是真有貨，你們這些真懂的自然看的出來，不擱你這騙人。”

是實話，楚肖嗯了一聲。

這兩本古籍古的是內(nèi)容而不是書本身，這種書就要全憑自己的本事去辨別真?zhèn)蝺?nèi)容，麻煩，但是也有可取之處，可以看看。

“雨涵，給錢。”

雨涵本還以為要怎么拉鋸談價格，怎么舌燦蓮花說真假，結(jié)果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兩句就完了？

說好的撿漏呢？

現(xiàn)在古董買賣已經(jīng)耿直到這樣交易了嗎？

雨涵覺得磨滅了她的激情。

“小楚，幫我看一下攤子，我去上個廁所。”收了錢小胡子突然捂住肚子轉(zhuǎn)身就跑，把攤子直接扔給楚肖。

雨涵見此瞪大眼睛蹲到蹲在攤子前看書的楚肖旁邊：“師姐，這老板心也太大了吧，他居然這么信任你，這可是古董攤啊。”

那里有老板把攤子扔給外人幫忙看的，他就不怕等他回來這攤子都被拿走了啊。

楚肖搖頭：“我以前來過很多回，臨時也幫他守過攤子，而且他這攤子值錢的都沒放這里，這幾個擺件幾十塊一個，有什么好怕的。”

雨涵瞪著地攤上那幾個她怎么看怎么覺得真的無比的古董，都是假貨？幾十塊？

不是吧。

“師姐，這書上有沒有相關的記載？”

“還沒看見，等我翻翻。”

“也是奇了，那司云博居然還有這么古怪的病癥，這么多年我都沒有聽說過這種病，真是人吃五谷雜糧就生百病啊。”

楚肖嗯了一聲，她沒告訴雨涵司云博不舉的病癥，只說了他莫名發(fā)作的問題，患者隱私是需要保護的。

“咦，楚肖？你是楚肖。”兩人正蹲在攤子上交談的時候，面前突然傳來一聲很疑惑的聲音。

楚肖抬頭。

面前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此時正低頭彎腰在地攤面前使勁看她。

誰啊？

“楚肖，你就是楚肖。”金邊眼鏡對上楚肖的臉，從疑惑轉(zhuǎn)為肯定，刷的站直身體指著楚肖，眼鏡后面的一雙小眼睛上下快速打量楚肖幾眼，然后臉上露出一個遮掩不住的高高在上的嘲笑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