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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丁七郎高尊 > 第101章
歐陽烈冷喝道:“你要奪劍,便上來罷!”

俞文照不笑了,突地欺身直進,歐陽烈竟不及撥劍,對方掌鋒已是到了自己面門,只得橫鞘封門,卻聽得有眼無珠道;“老大,莫要放他撥劍出來,那劍是上古神兵,便是不會武功的人拿了,在手里舞動,武功高手都萬不敢輕易攖鋒!”

只聽了前面半句,俞文照便已知有眼無珠所說必然不虛了,不等他解釋清楚,左掌一變,一翻腕子,竟是繞過了劍鞘,一拳打在了歐陽烈的肩頭上,歐陽烈右肩如受重錘猛擊,鎖骨瑟琶骨齊地斷了,右手不自覺地便松開了劍柄,俞文照一把抓住劍柄,轉身背對了歐陽烈隨勢一揮,大廳中點的數十根燈燭,竟然也是陡然一亮,只見劍身有五指寬,雖薄如蟬翼,但俞文照剛才一揮劍卻沒半點的軟顫,寒意殺氣針膚砭骨,直透心脾,眾人還在發怔,卻聽得歐慢烈一聲慘呼,明明劍身沒有碰觸他,他的人卻從右肩到左肋齊平快滑地分裂開來,鮮血飛濺處,腸臟內腑在流了一地。

俞文照聽得身后有異,哧道:“媽的,你老小子見鬼了,鬼叫什么鳥?”回頭看時,也嚇了一跳。

有眼無珠喝彩道:“老大,好劍!居然劍氣也能殺人于五步,實在是好劍!”

陸長遠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這惡人王一出手便奪劍殺人,本來這歐陽烈是他的強助,卻只不過跟這惡人王打了個照面便已喪命,剛想要開跑,突地發覺不要臉和有眼無珠、丁七郎已然分據住了廳中所有的退路,大門口有俞文照提著太阿劍在手,劍光映照得廳里有如白晝,他更是不敢輕動。

丁高天道:“陸長遠,你害死我爹爹,還嫁禍給有眼無珠老祖宗,害得他的家人被鬼影子全殺了,只怕你萬萬也想不到你殺害我爹爹那天晚上跟你交手的不是殺手風鳴雨,卻是我爹請來品茶的華山派掌門罷!”

這話一出,于清波和黃治中等長門弟子無不大吃一驚:“大師兄,師父是陸師叔害死的?”

陸長遠怒喝道:“夏平,你小子想要栽贓給老夫,為了這點蒼掌門,你竟不擇手段,你可對得起你爹么?”

丁高天冷冷地道:“虧你還有臉提起我爹他老人家,別的證據我拿不出來,你偷了鬼影子的上天入地追魂針和混元圖,你照了圖練內功內力強了,師弟他們自然看不出來,但我今天是非要殺你不可,用不用上天入地追魂針,都隨你了,若你死撐著不用,我殺了你之后自然可以在你身上搜出來。當年你用這針打了華大先生,卻一直以為打的是有眼無珠老祖宗,若不是楊同文回來報信,只怕你也萬萬想不到罷!”

于清波道:“大師兄,這酒里當真有毒,我們功力都提不起來了!你真的不要緊么?”

丁高天道:“等收拾了這老賊,愚兄再為各位解毒,此時愚兄要清理門戶,你們且稍待!”

陸長遠又驚又是怒,他此時自然已是看出了那散功散對丁高天眾人全無用處,他不知道鬼郎中現在在鬼愁谷非但既不刁也不刁,簡直就成了乖小孩了,心頭自然想不出其中的緣故,只得嗆地撥出劍來,指著丁高天道:“夏平,你要殺害你師叔,便拿劍罷!”

丁高天哼了一聲,屠還原道:“丁高天,你不用拿劍,試試用這老賊的劍來殺他。”

丁七郎也道:“不錯,你這里的事情一定,便再無機會遇到這樣的強手給你練劍了,雖然冒險些,總也值得!”

丁高天明白過來,點點頭,向陸長遠冷冷地道:“用你的劍我夏平一樣能殺你清理門戶,讓你先出手罷,算是了了昔日的情份!第二招起我是決不會放你過去的!”

此時黃治中對丁高天的武功已是確信無疑,卻道:“大師兄,你可要弄清楚了,真是陸師叔害死的師父么?千萬莫要殺錯了人才好!”

丁七郎道:“這事情是華山派掌門人親眼所見,而且為了打抱不平,才被這老賊暗算,中了十幾根上天入地追魂針,這是華山派華大先生的弟子親自說的,絕不可能有假!”

丁高天也不說話,陸長遠手里劍光點點,這一式百鳥朝鳳攻出,丁高天卻看也不看,便知道他用的是虛招,果然這一招使到一半,長劍回收,反身一式風凰單翅直劈而下,這鳳凰單展翅本是掌法里的一招,陸長遠用入劍法中,居然也有聲有色,丁高天卻伸左掌食指直指陸長遠的合谷穴,明明陸長遠這一劍伏著后招,竟然不及使出,丁高天的手指便已穿過了劍幕,冷笑道:“下招你用彩鳳雙飛!接著便使金鳳浴火!”

丁高天冷笑聲中,縮回左手,右手卻突地拉住陸長遠身后一個點蒼弟子手里的劍鞘一扯,劍鞘一頭還在那人手里,他卻已是拉過劍鞘格住了陸長遠倒提反撩的一劍,左腳踢出,陸長遠此時已經知道丁高天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見他一腳踢來,哪敢硬接,伸開手臂一振便躍了起來,正是飛鳳神劍里的彩鳳雙飛,陸長遠不及細想凌空數劍力劈直下,不是金鳳浴火又是什么!

眾人看見丁高天仿佛師父指點剛剛入門徒弟一般地點破陸長遠的招數,無不駭然變色,這時,丁七郎大聲地道:“喂,你試試搶他的劍,不要搶得他的劍脫手了,引劍讓他自己割自己的脖子試試!”

丁高天一怔,果然伸手便去抓陸長遠手里的長劍,這一下出手奇快,正好在他金鳳浴火最后一劍劈到極致之時搶到,一把便已握住了劍刃,陸長遠吃了一驚,丁高天的手突地一揚,那劍鋒竟然真向陸長遠的項上飛去。

陸長遠想不到有此一著,一振腕子銷解丁高天的內勁,但還是被劍鋒在項上割了一道淡淡地口子,眾人更是看得呆住。

丁七郎道:“對了,你就是要讓他拿著劍把自己殺了,你的劍法才算有了突破!”

有眼無珠道:“慢著,莫要殺死了他,你點蒼派積蓄的銀子雖然不曉得有多少,但是能讓你父親跟他反臉,必然那筆錢不少,總也要找出來再說。”

丁高天道:“不怕,那些錢,孫兒總能找得出來,就是殺了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死死地盯著陸長遠道:“叫你害死我爹!”吼聲中,一拳穿入陸長遠劍招的破綻處,打在陸長遠的右胸,卻覺得他身上莫名地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呆了呆:“混元功你是練成了么?你再試試我這一劍!”左打羚羊掛角,掛他耳門,右掌白云出釉,非但雙手齊出,人也躍起來,雙足連環踢出,這一下竟像是三四個人同時攻打陸長遠一般,陸長遠避不勝避,突地長劍脫手飛出,卻又飛快地從身后一個弟子手里接過了一把劍,但剛一拿到劍,便覺不對,只見一道青光飛射而來,來得快若電閃,不及閃避,左肩頭一陣劇痛,他這才看出竟然是自己手飛鳳朝陽時擲出的劍竟反回劍尖,沒至劍柄地插進自己肩頭!

原來他分神取劍,沒有看到丁高天當著那飛劍之勢全不避忌,飛腳踢在劍尖上,那劍立時停住了進勢一個跟頭已是反過了劍頭,正要墮地,丁高天左腳又到,踢在劍柄上,那劍便倒飛了回去,穿透了陸長遠的琵琶骨!

陸長遠再是生性悍惡,也知道自己敗得再無反轉余地了,微一怔之間,丁高天已是把他手里的劍又奪了過去,喝道:“瞧著!金鳳浴火這一招是這樣用法!”陸長遠只覺眼前劍光繞動不絕,叮叮之聲長響了好一會,肩頭長劍越來越輕,丁高天居然用手里剛奪過來的劍把插透陸長遠肩頭的劍一寸一寸地截截斬斷,肩后劍刃與肩平齊,衣衫也被劍鋒削落,卻并未傷著皮肉,接著,在他前面的劍柄也一寸一截地斷落在地,驀地劍光一斂,眾人分明看到丁高天手里長劍連半點缺口也無,一個個更是驚得呆了。

陸長遠緊閉了雙眼,丁高天冷冷地道:“陸老賊,我夏平若是用劍,你一招便必死無疑,現在你不覺得我是在吹牛了罷!”

陸長遠怒道:“要殺便殺,廢話什么?”

俞文照笑嘻嘻地走過來,道:“老家伙,老子跟你做筆生意好不好?你說出你當年私吞點蒼派庫銀來,老子便跟你說出為什么鬼郎中的散功藥為什么對老子沒用好不好?”

陸長遠呸了一口:“你休想!”

他這一口吐在了俞文照的臉上,俞文照卻還是笑嘻嘻地神色不動,更沒伸手去擦那口濃痰:“老子從來不休想。這就告訴你,為什么鬼郎聽散功藥對付不了我們,其實很簡單,鬼郎中雖然既叫鬼郎中,又叫刁刁,現在卻在鬼愁谷做起了乖孩子,他現在當真是既老實又是善良,心腸還特別的好,做事也十分的用力,知道我們要到鐵樹宮去,不放心我們在外面行走,怕在路上有人對我們下毒,他于是便把三年前他配出來可解天下所有毒藥藥性的萬毒敵叫人做了香囊給我們帶了些,刁刁現在用毒的功夫更勝十多年前數倍,區區的散功藥,老子當真在鬼愁谷里有事沒事拿來吃著玩的,你這老糊涂居然還把這鬼玩意當成了香寶貝,自然毒老子不倒的,你明白了么?好了,我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陸長遠見俞文照居然大有唾面自干的本事,不覺心頭發寒,這才知道這小鬼厲害到了什么地步,以前他所見過所有行事刁鉆狠毒的人就是加起來也比不過這小鬼的一半,卻怒聲道:“你想要我說出來,那是休想!”

俞文照笑了,又轉過頭來看著于清波道:“姓于的,你是干勾于,老子的俞卻是被人把人旁偷走了的那個偷字的俞,所以聽來我們是同姓,但卻各人姓各人的,并不相干,剛才那老家伙也認了他藏了點蒼派的錢財要私吞,你們可也都聽清楚了么?”

于清波一晚上所歷之事一件比一件奇突,一件比一件詭異,心神大亂,聽得俞文照提醒,忽地明白,連忙點頭:“聽清楚了!”

陸長遠心神大亂之際又上了個大當,大怒,剛要說話,突地卻眼光閃動,怒道:“好,你們要聽,便過來聽我說!”

俞文照得意地道:“如何,獨眼龍都說他有把握找得到你藏起來的那些東西,你不說也沒用的,還是聽老子的話,自己老老實實地招供畫押的好!不然鬼愁谷對付仇人的手段,想來你就算沒見過,也可以從別人說的話里推想得出的,江東蛇王的大兒子你知道么?那家伙被制住了之后帶回鬼愁谷吊在谷口老子把他活活地當成臘肉來風干,現在倒可能是死了,但想來也沒死幾天,若你想慢慢地死法,這卻最合適不過的了。”

一五二好寶寶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老鬼,老子就知道這筆生意你是肯做的,說罷!”

陸長遠舉起右掌擊在左肩上,留在肩頭的斷劍被他震了出來,落到地上,血水頓時涌出,陸長遠哼了一聲,沉聲道:“那些錢便被我放在柴房下的地印子里頭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問道:“真的?”

陸長遠忽地指著丁高天道:“若你們肯殺了夏平,那些錢我全給你們!不然,那里頭機關厲害得很,你們本事再大也沒有法子硬闖,明知道財寶在那里頭,也決然拿它不到。”

俞文照聽他說得干脆,反倒起了疑心:“真的?”

陸長遠冷哼了一聲,道:“自然是真的,那地方是本派祖師爺親自設計的幾處秘道之一,豈是你們說闖就能闖的?”

俞文照皺起了眉頭,像是思索了起來一般。

丁高天也怔住了似地,突地陸長遠伸手一拍腰際,腰間數十道細細的銀光飛射而出,已是把丁高天嚴嚴實實地罩在了銀光之中。

變生肘腋,連陸長遠的弟子也萬萬想不到他在這時候敢用這么一手,無不心頭一震,卻聽得丁高天像是冷笑了聲,劍光飛起,銀針竟如飛鳥投林一般自動飛入劍幕中,叮叮叮叮地一陣輕響之后,滿地斷針沒有一根是完好的,丁高天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么一手,若不用出來,是死也不可能甘心服氣的。你連我都哄不過,怎么能哄得過我們小祖宗?”

有眼無珠道:“慢著,我要來問這陸老兒!”

丁高天這才想起有眼無珠跟這陸長遠也是仇深如海,道:“是,老祖宗,你問!”

有眼無珠舉步離座,緩緩地走到陸長遠面前:“剛才這是上天入地搜魂針,是鬼影子倚為保身護命符的暗器,我曾見他用過兩次。”

陸長遠本來以為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擊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心頭一寒,見有眼無珠認出了自己的暗器,反怒道:“那又怎樣?”

有眼無珠淡淡地問道:“你可曉得那天晚上中了你針的是華山派掌門,鬼影子的這針決然是傷我不到的。”

陸長遠怒道:“想不到華老兒一派宗師,居然鬼鬼祟祟地上了點蒼!”

有眼無珠淡淡地問道:“所以你才以為是我?這才下了功夫一面把害死夏長空的罪名栽給我,一面離間我跟鬼影子,讓他也認定是我偷了他用來保命的法寶,急怒之下把我家的人全殺了?”

陸長遠冷冷地道:“你風鳴雨殺過的人便少了么?人家就不能殺你家的人?”

有眼無珠神色冷定平靜,淡淡地道:“能。我再問你一件事,夏長空真的是你殺的?”

陸長遠狂笑道:“怎樣?那老兒食古不化,自以為是,一直以來欺壓在我頭上,什么事他都管著我,他本就該死,老夫便殺他不得了么?”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嘩然,于清波急走過來,指著陸長遠道:“你——原來果然是你害死的我師父!我還以為你任了掌門之后對我們冷淡疏離,不過是人情故態,你的徒孫都比我們這些長門師侄吃穿好得多,原來你一直便沒安著好心!”

陸長遠冷笑:“那算什么?老夫叫楊同文帶著姓夏的小鬼到江西去找他老爹,本來是要楊同文在回來的路上殺了那小鬼的,誰想得到這小鬼命真是大,居然遇著了鬼愁谷的人,倒害得楊同文不敢下手了。”

丁高天聽了這話,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于清波怒道:“原來楊同文早便被你收買過去了!怪道你竟然讓他辦些輕閑的差使!長門弟子何在,還不撥劍么?”

陸長遠冷笑:“他們中了散功散,撥了出劍又能對老夫怎樣?”

陸長遠縱聲大笑:“這大廳外,老夫已命了數百人用弓箭對準了這里,你們再敢亂動,便把你們全都射成爛泥!”

俞文照雙手亂搖,大大地吃了一驚,卻又笑嘻嘻地道:“呀,老先生,我們說我們的生意,你怎么跟他們斗起氣來了?就算外面真的有你的徒子徒孫拿箭對準了這里,也萬萬不能射呀!你想想,你老人家的命多么值錢?亂箭射進來,豈不連你一起也射死了么?那多不好?大不了你老人家跟這獨眼龍的事情,老子不插手就是了,何必動槍弄箭,一個不好射傷了人,不聽人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么?”

陸長遠冷冷地大是得意,他本來想不到鬼愁谷眾人不受散功藥之害,這才貿貿然和那歐陽烈進了廳里,更料不到一進大廳,鬼愁谷眾人武功無不遠比他的想像中的還高,不但高而且高,當真是既高又高高得都嚇死人了,惡人王一出手便奪了歐陽手里的太阿神劍,連昔日武功平平的丁高天也就是夏平的武功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能用自己手里的劍射穿了自己左肩琵琶骨,而且惡人王心思細密,一陣鬼話竟把自己的事情從自己嘴里誆了出來,詭計之多,更是叫人想著頭痛,卻好在他早有心跟長門弟子決裂,一聽了楊同文回山半夜報送,便分派人手準備亂箭合圍,果然占了上風,道:“此事也并非老夫想要跟鬼愁谷作對,至于風老弟家人因老夫誤會受害,老夫也深感報歉,愿出五十萬兩銀子以表歉意,各位若真要報仇,風老弟其實真的應該上華山才是,若非華老兒橫插一腳,怎會有這些事情出來?就算風老弟大人大量,老夫也要上華上去找華老賊算帳!”

有眼無珠眼神空洞,神游物外,不知他想些什么,俞文照還是雙手亂搖,笑嘻嘻地道:“你老人家言重了,后輩怎敢要前輩的銀子?只要你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們離開,晚輩們便已感激不盡,感激不盡!你老人家但有所命,晚輩們無不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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