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煜提高了聲音,
“世子當真一點兒都不記得?”
溫孤煜的手伸進了袖子里,拿出一疊紙,展示在江若弗的面前,也展示在了眾人的面前,朗聲道,
”今日算是在下的失誤,竟然將世子多年前所作曲譜錯帶到了宴上,今日在下演奏的其實是世子自己做的曲子。”
眾人聞言,一下子明白了,難怪這二公子今日像是挑釁一樣。
原來是拿錯了曲譜。
恐怕是照著曲譜彈奏了一會兒就發現曲子不對,但是又不記得原來的曲譜,只能硬著頭皮照這張譜子彈下去。
如此看來,二公子今日這般奇怪的作為倒是合情合理。
江若弗醉了,只是看著溫孤煜笑,一點兒都沒意識到溫孤煜的步步緊逼,
“原來是這樣!
她的腰也彎了下來,姿態慵懶,撐著臉看溫孤煜,笑容溫和得不像話,整個人都像是沐浴在了暖融融的光芒里,讓人如沐春風,看她一眼竟能生出陳王世子容易接近,脾氣溫和之感,她如今這般竟完全讓人想不起陳王世子平日冷著臉的樣子來。
雖然看起來并不是十分明顯,但溫孤齊平日里極少這樣,突然這般姿態大變,眾人也發現了。
“想必今日是世子過喜了,看起來到與往常大不相同呢。”
“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陳王世子笑呢!
“不知怎么回事,總感覺怪怪的!
“有點兒不像世子啊,世子平日里何曾有過這般儀態失顧的樣子?”
“莫不是喝醉了酒?”
“世子在宮宴上和大胡的大王子對飲都壓過一頭,只怕是千杯不倒吧,就在加冠禮上喝的那兩杯酒算得了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世子哪里不一樣。從儀態到眼神都完全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我和世子同窗幾載,世子就坐在我旁邊,我可從來都沒有看見世子這個樣子,原來世子也會這樣嗎?”
”你只是世子的同窗罷了,更何況身份本就天差地別,不相接近,世子現在面對著的可是自己的兄弟,那自然是不一樣的,這二者豈可同日而語?”
“若是世子平日里也能這樣笑著就好了。”
溫孤煜看著江若弗這個樣子,心中更加篤定。
世子千杯不醉。
絕對不可能因為在加冠禮上喝的那區區幾杯薄酒,就失態成這個樣子。
眼前這個在他眼前的溫孤齊,恐怕正是如長淥所說一般。
魂魄定然不同。
溫孤煜拿著那曲譜,
“關于維鵲有巢,維鳩居之,愚弟最近在旁人那兒聽了一個說法,說是今年雙星混沌,月明不定,可能會有妖邪作祟,奪人體魄!
江若弗醉的七葷八素,但是聽見了月明二字,便突然抬起頭來再度盯著溫孤煜看。
溫孤煜所說是今年長安里幾乎人人皆知的事情。
今年月明絲毫沒有規律可循,有很多人家為了辟邪都做了法事。
聽說江家的大公子就因為月明,如今已經中邪了!
口中整日喊著明月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