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如今昏昏沉沉,只想著要趕緊去洞廊見溫孤齊,對于樂曲未多欣賞,只是心里焦急,盼著溫孤煜趕緊把樂曲奏完。
溫孤齊離江若弗兩案之遠,現(xiàn)如今所有人不是看著溫孤煜就是看著江若弗,大庭廣眾之下,溫孤齊不可能突然上前去提醒江若弗。
不然便是成為了眾人目光所聚之處,況且他現(xiàn)在以江若弗的身份主動去找江若弗,于江若弗名聲有礙,他不能這么做。
琴聲略有些哀凄,賓客略有相對私語,壓低了聲音不敢讓周圍旁人聽見,
“這怎么聽著不像是喜樂。”
“這樣的曲子在世子的冠禮上彈不合適吧!
“這是兄弟不合,陳王府的二公子蓄意在賓客面前挑釁陳王世子嗎?”
“這曲子越聽越悲愴,祝壽的曲子怎么這樣?”
“不是說,世子和自己庶弟并不親近嗎?”
“那這二公子是在直接挑釁?”
“不然呢?”
“誰會在別人壽宴上奏這種哀樂?”
“若不是挑釁,怎么在壽宴上做出此態(tài)?這琴音之中你們可曾聽出了半分恭賀之意?”
“幸好太后娘娘忙于政事,看過了加冠禮便回宮了,否則今日這二公子還不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只怕若是太后娘娘在的話,二公子也不敢彈這種樂曲吧?”
“但就算太后娘娘不在不會發(fā)難二公子,難不成世子就不會動怒嗎?”
在場的人紛紛將視線投向江若弗,而江若弗此刻昏昏沉沉,努力維持著面上的波瀾不驚,可是在旁人看來,她此刻對著溫孤煜的面無表情無疑就是在隱忍和壓制慍怒。
更何況因為江若弗喝了酒,如今呼吸不暢快,有些費力,在眾人的眼中能看見的就是她的胸膛在有些偏大弧度地起伏著,仿佛真的是在生氣卻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眾人更是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要不……我先走了?”
“這怕是要出事啊?”
“世子這儼然是動了怒,我還是不要受波及的好!
“走什么啊,世子就算是再生氣,這體面還是肯定會顧著的吧,你何曾見過陳王世子發(fā)作?”
“這陳王府的二公子當真是來砸場子的,早不彈晚不彈,偏偏挑這個時候彈,如果說不是有意挑釁我都不信!
而溫孤煜的琴聲突然一下子高亢起來,錚錚然如戰(zhàn)鼓鳴,直捶著人的耳膜,讓人神思震裂!
溫孤煜此刻的目光也和眾人一樣,移到了江若弗身上。
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江若弗,那眸中鋒利與挑釁毫無遮掩。
那琴弦在琴上跳躍,
而在場的人,心也在胸腔之間猛跳。
江若弗此刻昏昏沉沉,聽見了高亢起來的樂曲聲,卻反而是放松了身子。
甚至于一只手扶額,眼睛看著臺上,另外一只手,則在袖中隨著那樂曲的節(jié)奏一下一下地敲著。
表情也放松下來,不如之前一般緊繃著的毫無表情,反而是真的呈現(xiàn)出了放松的容態(tài),眉眼松弛,嘴角不自覺的略帶笑容。